第62節

  高柏銘倒是沒生氣,繼續慢條斯理的說:「真是近墨者黑啊,如今連凌家的後代都學的跟秦淮一樣了?那麼你們凌家的仇誰來報?」
  我頓時心裡一緊,這高柏銘不看我們打起來心裡不舒服嗎?所有人都知道當年凌熠辰全家都被靈煞所害只為騰蛇,如今靈煞的魂魄在秦淮體內,若是報仇自然要找上秦淮,而我最怕的就是那一天的到來。
  凌熠辰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冷冷的回了一句,「我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還是好好盤算你的計劃吧,不要一步錯,步步錯。」
  高柏銘仰天大笑了一聲,他似乎很享受把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快感,「相逢一笑泯恩仇嗎?凌家的後代真是心胸開闊,不過說到這個,我們秦七爺的性情最近似乎有些大變,以前從來不管的閒事今天倒是管了。」我煩死高柏銘這個語氣了,他說的應該是李冰倩的這件事情。
  「你能不能趕緊說,下個地方是哪,磨磨蹭蹭的,完不成任務怨你還是怨我們啊?」我不耐煩的嗆了他一句,頓時聯想起一件事,高柏銘曾說他只是想取回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莫不是那個心臟屬於他的?我當時心裡咯登一下,那眼前這是什麼人?沒有心臟活了這麼久?
  我正在胡思亂想,高柏銘說:「下個地方在離虯澤鎮不遠的富區,稍後我的助手會將詳細地址給你們,算上今天還有一周,祝你們好運。」說完,高柏銘逕自的回到了內室裡。
  鬼臉助手將一個寫著地址的條子和一張報紙遞給了我們,轉身也走了,這個富區全稱叫富拉爾基區,「富拉爾基」是達斡爾語「呼蘭額日格」的轉音,意思為「紅色的江岸」,離虯澤鎮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在嫩江的下游,看到這個地址我頓時撇撇嘴,這個高柏銘估計溜我們啊,有近的地方不讓我們先去,偏偏先去北京,內蒙古這麼遠的地方,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秦淮叫來司機,我們上車便直接往富區開了,剛才因為著急,也沒仔細看高柏銘給我們的報紙,只不過心裡有點詫異,這小子給我們報紙幹嘛?難道還要讓我們瞭解一下時政要聞?
  我拿起報紙翻了翻,瞬間在背面的版面上看到這樣一則新聞,龐盛集團董事長因殺人已被起訴,其兒子與兒媳雙雙煤氣中毒自殺,龐大家業無人繼承。
  我冷冷的哼了一聲,把報紙遞給了秦淮和凌熠辰,「換魂了之後,依然是這個下場,盧雪瑩這個女人,算計來算計去,最後還是沒算計過我師父,可惜了那麼大的家業,要是能分我一半多好,哎……。」
  凌熠辰撇了一眼,冷冷的說,「早就預料到了,冤冤相報何時了,自己造的業自己來承受,你要那麼錢幹嘛?你看看他們龐家錢少嗎?最後還不是這個下場,有錢一定快樂?」我一句他一句的跟凌熠辰討論了半天,秦淮卻一直沒說話,死死的盯著報紙。
  「這高柏銘還特意讓咱們看看結果,這小子也挺逗。」我朝著秦淮說道,雖然他未必能搭理我。
  誰知,秦淮一抬頭,白了我倆一眼,說:「看沒用的你們兩個可厲害了,高柏銘會這麼無聊讓咱們看已經沒關係的新聞嗎?你們看看這條。」
  說完,秦淮翻到頭版頭條的位置遞給我們倆,我跟凌熠辰被他說的像個傻子一樣湊過去,仔細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那標題上赫然寫著「尋人啟事」,我有點蒙了,頭版頭條怎麼會登尋人啟事啊?這家就算出再多的錢,也不會登在這個位置,仔細一看就更奇怪了,這尋人啟事是富區刑警支隊登的,刑警隊要是找人的話,頂多也是登個懸賞罪犯,緊接著下面,很明顯這個人不是罪犯,照片上是個老太太,生於1955年,今年剛剛60歲,照片上很慈祥,我繼續往下看,就覺得這裡大有文章。老太太在一家叫做一眾醫院的地方失蹤了,失蹤時身上穿的裝老衣和裝老鞋……
  看到這我頓時毛骨悚然,很多朋友可能不知道什麼叫裝老衣和裝老鞋,這是我們東北的土話,意思就是壽衣和壽鞋,就是死人的穿的那種衣服,一般還在醫院裡穿這種衣服,很明顯就是已經快死的時候,家人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幫她把衣服穿上,如果沒死那已經是萬幸了,家裡人應該開心才對,這老太太怎麼會失蹤呢?更奇怪的是,失蹤了為何會以刑警支隊的名義登報?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果然還是秦淮發現了重點,不然我看完龐盛集團的新聞,估計就會把報紙撇在一遍,或者當果皮箱放果殼和瓜子皮。
  凌熠辰假裝全身抖了一下,「這老太太莫非是死而復活?變成殭屍了?」
  我瞪了他一眼,「《靈昱秘法》中有言,變成殭屍是在死後三天之內發生屍變,而這種屍變是受到周圍風水的和土壤的影響,這很明顯老太太還沒死後呢,屍變你妹妹啊?」
  凌熠辰朝著我作了一個揖,「周曦大小姐果然只是淵博,我等拜服,拜服啊……」
  我懶得理他,轉頭問坐在前面的秦淮,「師父,咱們應該先去哪?」
  秦淮緩了片刻道:「先去刑警隊,那邊我有熟人,先問問這案子怎麼回事,這個事我不方便以隱調局的身份出來接管,咱們現在做的事情,上頭有人幫我壓著,總局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第84章 消失之謎
  我昏昏的睡著了,沒感覺睡多久,就被凌熠辰召喚醒了,還嫌棄的遞給我一張紙說:「趕緊把你那個口水擦擦,下回流口水能不能不要躺在朕的肩膀上睡覺?」
  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反正我形象早沒了,無所謂了,我附和的說:「臣妾遵旨——」
  誰知,凌熠辰一抬手,「愛妃平身——」我上去就給了他一腳,還真是能跟著配合啊,秦淮瞪了我倆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夠了,辦正事要緊。」我倆這才停下,我定眼一看,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富拉爾基區刑警支隊的門口,是個三層的黃色小樓。
  秦淮走了進去,我和凌熠辰緊隨其後,裡面匆匆的人不少,正在往裡走的時候,一個男人低著頭穿著一件風衣往外走去,我一打眼,心裡頓時一緊,又是那個綠臉人,這一次我果斷的抓了他的袖子,那男人詫異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立馬蒙了,這男人哪裡是綠臉,就是平常的長相,他朝著我眨巴眨巴眼睛:「你有什麼事?」
  我趕緊放開他的袖子,尷尬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那人笑了一下,便走了出去,凌熠辰跑來笑話我,「怎麼的,你看人家小伙長的帥你看上了?」
  我懶得理他,剛剛我明明看的是綠臉人,為什麼仔細看的時候又恢復了正常?難道是我眼睛出問題了?自從紅禪恢復了以後,我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應該不會看錯啊,我有點蒙了,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他正打開出租車門,準備要上車,透過刑警隊的窗戶朝著我詭異的一笑,然後做了一個槍的手勢,直直的比劃著秦淮,秦淮自然也看到了,那人上了車之後便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秦淮皺著眉頭沒說話,凌熠辰看到剛剛那一幕,隨口說了一句,「這人精神病吧。」我隱隱的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秦淮緩過神來,上到了頂層,剛上去走過來一個穿警服的美女,問道:「幾位找誰?」
  秦淮禮貌的說:「請問丁隊長在嗎?」
  美女搖搖頭,「丁隊長出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所謂的出隊,就是出去執行任務。
  秦淮點點頭,掏出手機走到角落裡打了一個電話,估計是給丁隊長打,那美女見我們可能認識丁隊長,就讓我們先進會議室裡等,給我們三人一人拿了一瓶水,然後出去了。
  沒過了多久,一個頭髮略微禿頂的男人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皮膚黝黑,看上去很威嚴,他的左眼之下有個傷疤,不是很深只是有些明顯,那人上來就跟秦淮握手道:「秦組長,什麼風給您吹來了?」
  這人應該就是丁隊長,我們的身份是比較保密的,但是因為難免要跟警察接觸,所以一般隊長局長都會認識秦淮。
  秦淮面色未變,禮貌伸出手,說:「聽說丁隊長這裡有個棘手的案子,我就來了。」
  丁隊長面露喜色,「有秦組長幫忙就太好了,先進我辦公室再說。」說完,帶我們進了最裡面的屋子,關上了門,輕聲說:「秦組長,莫非你也看到報紙上那個案子了?我本來尋思再沒有結果,就移交你們隱調局處理,沒想到您自己就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秦淮微微一笑,解釋道:「我本來是辦個別的案子路過這裡,聽說了這事覺得很蹊蹺,所以就來問問,如果能幫上什麼忙,也不白費這趟。」
  丁隊長一聽這話,意思是這案子還得他辦,頓時面露失望之色,不過馬上又緩了過來,說:「要說這個案子,可是太滲人了,我入行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嚇人的事。」丁隊長頓了頓,喝了些水,感覺他全身好像都在抖。
  秦淮趕緊說:「別著急,慢慢說——」
  丁隊長點點頭,道:「那個老太太子在醫院的時候是餓死的,怎麼勸都不吃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老太太老伴死的早,家裡就一個兒子也結婚了,她兒子就帶著她去了一眾醫院,去的時候老太太是三天沒吃飯,當時檢查身體各項機能也都正常,身體上應該沒有任何原因會造成她不吃飯,現在就剩下心裡原因了。」
  「是不是她遇到什麼難處理的事了?不想讓兒子擔心,所以一直憋著不說。」我大膽的猜測道。
  丁隊長點上一支煙,歎了口氣,「醫生一開始也這麼想,說是讓看看心裡醫生吧,心理醫生也找了,跟她聊了一個小時,那老太太就是不說話,她還不是聽不見聲音,當時大夫測試了,老太太的聽力正常,就是不說話,後來醫院沒辦法,她不吃飯也不行啊,兒子兒媳婦哭著求她都不好使,本來以為被什麼附身了才會這樣,找了不少什麼法師來給看,又做法事又唸經的,折騰了好幾天還那樣。」
  凌熠辰驚訝道:「那這之間什麼都沒吃啊?連口水都沒喝?」
  丁隊長搖搖頭,「什麼都沒吃,水也沒喝,當時就靠著醫院給打營養針續命了,天天打針,你說打針哪能跟吃飯比啊,一周以後老太太就不行了,最後死在了病房裡,他兒子在嚥氣之前把裝老的衣服都給穿上了。」
  「然後呢?在太平間消失了?」我隨口問了一句,這是恐怖電影裡經常出現的橋段。
  丁隊長看我說的這麼平和,有點驚訝,「差不多,不過不是在太平間,我們這裡的太平間已經取消很多年了,現在是人死了直接拉到殯儀館,當時她嚥氣之後,他兒子出去辦手續,殯儀館的車來了,兒媳下樓接那些人上來,就這麼一功夫人就沒了。」說的時候,丁隊長全身抖了一下。
  「老太太消失的時候是什麼時間?」半天沒開口的秦淮問了一句。
  丁隊長回答道:「晚上唄,要不咋能把人嚇成這樣?當時應該是晚上九點多,前台有個小護士嚇的都病倒了,她跟我們說當時她覺得眼睛疼,沒帶眼鏡,摘下來時候,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穿著袍子的白花花頭髮的人過去,她當時也沒在意,後來知道了這事,幸虧沒帶眼鏡,不然得嚇死。」
《詭域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