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我這火立馬就上來了,這人精神病吧,人家好好的吃飯,伸手就要別人的玉珮,別說玉珮是我本命的東西,就算不是也不能隨便給他啊,我本來張嘴要罵人了,為了保持我的淑女形象我決定把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凌熠辰,我朝著他看去,我們之前已經非常默契了,基本上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什麼意思,誰知凌熠辰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低頭吃也不管我。
我使勁了踩了他一腳,凌熠辰這才抬頭看了一眼那個乞丐,竟然笑了,我差點就以為他是不是被附身了,他站起身來從旁邊搬了一張椅子,朝著那個乞丐說:「坐下說吧。」
我當時無語了,趕緊說道:「你什麼意思?這……」
還沒等我說完,凌熠辰朝著我做了一個先別說話的手勢,然後將我們的烤串遞給他說:「來吧,哥們,來一串?」
乞丐搖搖頭,「肉已經戒了。」凌熠辰馬上又要了幾個素菜,我有點看不明白了,他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忙活完了,凌熠辰也坐了下來,給乞丐倒了一杯水,道:「怎麼樣澤爺,最近混的可好,你是特意來這等我們的?」凌熠辰邊吃邊說。
「澤爺?」我自言自語重複了一遍,難道凌熠辰認識這個乞丐,澤爺,不會是相士雲澤吧,我立馬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乞丐,想起剛剛那一幕,難道他是故意去撞那個姑娘,早早的預見了花盆會掉下來?這也扯了吧,跟我想像中高大上相士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凌熠辰見我一直沒從震驚中緩過來,說道:「來小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給你提過的雲澤,這個是周曦,我女朋友。」凌熠辰壞笑了兩聲。
我瞪了他一眼,心裡泛著嘀咕,誰你女朋友,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這個雲澤相士的長相是在太出乎我預料了,剛剛我對他那個態度,我現在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態度跟他說話了。
凌熠辰帶著諷刺的口吻說道,「澤爺今天怎麼有空在街上亂逛,看見人家美女你就上去救人家了?」
雲澤面無表情,或者說根本就看不出表情,「剛剛那個功德算你們的,要不是為了見你們,我也沒打算救她們。」雲澤說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道:「把你的玉珮讓我看看——」
我撇了一眼凌熠辰,他朝著我點點頭,我將玉珮放在雲澤上手,雲澤的手剛剛觸碰到玉珮立馬將手縮了回去,我趕緊抓住玉珮,還好我沒完全鬆手,不然玉珮就掉地上了,這相士安的什麼心啊,我瞪他一眼。
雲澤相士似乎看穿了我想法,極為委屈的解釋道,「這玉珮通曉你的心意,你心裡不願意將它給我,我剛一觸碰到就覺得好像被電了一下,整個手都麻了,只好將手躲開。」
凌熠辰一愣,將左手放在玉珮上,半天都沒拿開,跟雲澤相士炫耀道,「看見沒,這就是信任——」凌熠辰這話一語雙關,說的太有深意。
以前我從來沒發現玉珮還有這個用法,也是因為觸碰它的人除了秦淮就是凌熠辰,這兩個人我根本不可能有牴觸心理,我歎了一口氣,試著在心裡說服自己讓相士雲澤看看玉珮。
再次遞給雲澤相士的時候,他試探著接過,這次似乎沒什麼事了,他放在手裡看了半天,問:「這玉珮陰鬱之氣非常重,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而這陰鬱之氣卻被你震住,完全沒有釋放,跟你幾乎已經連成一體,還會在你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保你一命,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我看了凌熠辰一眼,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實話,凌熠辰搶先說道:「還有你雲澤相士不知道的問題,行裡的大事小情有哪個瞞得過你的眼睛?」
雲澤相士苦笑了一聲,「今時不同往日,要看面對的人是誰,面對這姑娘,我竟然連最精通的面相之術都無法展示。」
凌熠辰恩了一聲,表情變的嚴肅起來,將這塊玉珮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下,他也是挑簡單的講,而且省去了中間很多關鍵的環節,雲澤相士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眼睛始終沒離開那玉珮,聽完後,沉默了一會,道:「這玉珮玲瓏剔透,有靈性,至少有千年以上,我聽說在沉沙墓之中有一個暗門,那暗門中鎮著一塊玉珮,暗門之中是個平行的空間,至於那裡面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這玉珮應該就來自那裡,我只是奇怪,竟然有人能活著從沉沙墓裡出來還帶出了這塊玉珮,那個人是誰?莫不是秦七爺?」雲澤上下不停打量著我問道。
這玉珮當時是我二叔仍在了陰婆那裡,陰婆還在上面刻了一些符咒才扔給了我,我知道這東西來自沉沙墓,卻沒想到來自沉沙墓深處的暗門,我二叔只是個普通人,在我的印象裡是個比較市儈的商人,怎麼可能隻身進入沉沙墓中從而帶出這塊玉珮,難道這玉珮也是有人設計的?
我腦子裡已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雲澤相士看了看凌熠辰的騰蛇印道:「看來騰蛇是康復了,你今天是赴約來了,只是比我預料的晚了五年。」
凌熠辰點點頭,「那五年小曦一直在陰婆的住所呆著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有時間在跟你細說吧,你讓我帶的人已經帶了,你想說什麼?」
雲澤相士從見到我開始就不停的上下打量,嘴裡彷彿想說話又欲言又止,最後深呼吸一口氣說,「周曦是嗎?你很漂亮——」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本來以為他誇完我後面會帶出點關於我身世的秘密什麼的,等了半天也不說話,反而開始大口大口的吃素菜,我頓時一臉黑線,我都認識了一群什麼人,怎麼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啊?
看他吃飯的樣子,越看越不順眼,主要是我到現在都不敢直視他的臉,實在是太難看了,雖然說人不可貌相,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道:「雲澤相士,您的臉是天生就如此嗎?」
雲澤倒是非常淡然,苦笑了一下,道:「人們通常管不得不走的路,無法改變的事實叫做命運,這就是我的命運,我很小的時候就能預見很多事情,當時並沒有人指點我,我便將預見的事情好的壞的全都說了出去,破了天機,變了天道,因此造了口業,那些本應該別人承受的東西,我便一個人扛了起來,臉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雲澤相士坦然一笑,繼續吃東西,看他的樣子似乎幾天都沒吃飯了,我頓時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沒在那麼不順眼,也猛然的增加了很多信任。
我恩了一聲,繼續追問,「您既然能預見很多事情,知不知道關於我的身世?」
雲澤相士聽我這麼說完,筷子懸在半空中,道:「你很特殊,若想知道身世要起八卦陣推算命格,而且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比如你,只怕還沒等推算出來,我的命就沒了,這個業是我這個道行承受不起的。」
第177章 秦淮第一次醉酒
「什麼事,有話直說——」我現在沒什麼耐心了,只想趕緊吃了這頓烤串回去,不知道秦淮回來沒有。
雲澤相士道了一句,「關於天機殘卷的下半部,我知道你們手中已經拿到了一半的開啟聖物,那一半我來想辦法,我想跟你們合作,拿到了天機殘卷的下半部,將那本書借我翻開一周即可。」
我頓時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先別說我們根本沒打算找去找天機殘卷下半部,就算找了為什麼要給他看,我記得那個人面瘡曾說過,天機殘卷一共有兩部,下半部要用八件古物可以打開,這八件古物在八大家族中當做傳家寶流傳,上半部主要講靈術,下半部講看相,窺命理。
凌熠辰冷笑了一聲,「誰不知道你澤爺過目不忘啊,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說完之後起身就要走。
雲澤立馬攔住凌熠辰,用哀求的目光說道:「你有所不知,我前幾天為自己卜卦,由於造了太多的口業,我已經沒有多久的命了,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看看那天機殘卷的下半部,若是學會其中命理之術,我可以為周曦推演身世,這不正是你們想知道的嗎?」
凌熠辰呆住了,被雲澤的話震驚了,想了想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帶你會隱調局吧,讓秦老七拿主意。」雲澤相士點點頭,這一趟行程讓我覺得有點失落,本來以為可以知道一些事情,總之也算是沒有白來,算是知道玉珮的來歷了。
回去的路上那個雲澤相士想八卦娛樂記者一樣,跟我們說各種行裡的小道消息和緋聞,這一路上我聽的人名字甚至比我前半輩子認識的人還多,我還真佩服這個雲澤的記憶,那麼多人和事竟然都能記住,還記不混,果然記憶力超群。
我們回到虯澤鎮以後,聽說秦淮已經回來了,到華老爺子家找我們撲了個空,現在已經回到了隱調局,我們帶著雲澤相士進去的時候,秦淮眼神一直都是冷冷的,嚇的雲澤幾次不敢不說話。
見我們回來了,袁聰、林葉、雙姐和李波都衝了出來,對我們噓寒問暖的,我特意放大了聲音說:「我記得走之前誰說我們活著回不來啊,我回來了,重樓也找到了。」其實這話我是朝著人面瘡說的,他之前篤定我們去了回不來,我說了半天,發現人面瘡沒有反應。
雙姐貼在我耳邊說:「我配了一副藥,那人面瘡現在被我藥熏的張不開嘴,讓他得意。」雙姐壞壞了笑了兩聲,好久沒回來了,感覺大家能聚在一起真好。
雲澤將他的來意跟秦淮說了一下,秦淮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天機殘卷的下半卷我們的確會去找,只是我總局那裡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可能你至少也等個一年半載了。」秦淮的話其實就是變相在拒絕,而且眼前這個人根本沒有一年半載的壽命了。
雲澤相士笑了笑,「冷面快語,果然跟傳言的一樣,秦七爺,我敢保證你還會來找我的,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聯繫這個地址。」說完他在隨身帶的白紙上寫了一個遞給了秦淮,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秦淮有點過分了,只不過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秦淮的臉色一直不好看,我本以為他會罵我和凌熠辰一頓,他倒是沒說什麼,將在古宅之中得到的黃色錦書遞給凌熠辰,道:「你幫我翻譯出來,看看是什麼意思,我最近要忙的事情多。」凌熠辰有點出乎意料,連連的點頭。
「對了,師傅,咱們不是又得到一個狐狸頭嗎?那後面寫的是什麼?」我急著追問道。
秦淮恩了一聲,對大家說:「我正要跟大家說這個問題,第二個狐狸頭記載的是天機殘捲上半部的位置,在沉沙墓的暗門之內。」
「啊?」我眨巴眨巴眼睛,「又是暗門,那個雲澤說我的玉珮是在暗門裡得的,天機殘卷也在暗門裡?」
雙姐歎氣的說道,「今天早上總局局長親自來的電話,說讓您回總局解釋清楚在祝由師地下室的事情,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應老這次怕是不行了,畢竟他一個人也壓不住那麼多人。」
秦淮沉默了半天,緩緩的說:「再等等吧……」語氣裡竟然透著某種不捨,我有點沒想明白,在地下室的時候明擺著就是陳虎設的局,結果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他倒是惡人先告狀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同樣都是活在這時間,他的臉皮是怎麼培養的那麼厚的?
秦淮再沒跟我說話,只是讓雙姐準備了一些歸主儀式的東西,在後院辦了個小小的祭劍儀式,以後我就是天孽的主人,同時也要承受他給我帶來的孽果,很多被追逐的東西往往都是雙刃劍。
那天晚上為了慶祝我們回來,雙姐做了很多菜,我們大吃大喝了一頓,在沐靈山裡天天吃壓縮餅乾,吃的我看見餅乾兩個字就想吐,秦淮破天荒的喝了很多酒,我在隱調局幾個月了,從來沒見過秦淮喝酒,我總感覺他的心情很糟,而且說話裡裡外外都透著永別的意思,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秦淮和凌熠辰兩個人喝了三斤白酒,這兩個人簡直就是酒壺,喝完以後連走路都費勁,他們兩個嘴裡都不停在念叨著什麼,凌熠辰一直在說划拳的詞,我懶得聽,只是秦淮一直在不停念叨著,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