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姜山見事情不妙,趕緊打開房門,連手都有點抖了,我立馬衝了進去,地上並沒有奇大的腳印,屋子裡只是霧氣濛濛,我循著霧氣望去,好像是房間裡面出來的,姜山一進去就往屋裡跑,出來擦擦額頭的汗珠,跟我們說:「桑拿房沒關,可能是走的時候太著急了。」
我恩了一聲,仍然覺得事情有點太巧了,這房子非常富麗堂皇,說實話,我進來的時候一點跟沒感覺到有不舒服,沒有感受到任何煞氣的存在,牛鼻子老道用法器在屋裡探來探去,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姜哥,您母親呢?」我四下看了一圈,沒找到人。
姜山指指屋裡,歎了口氣,「書房呢。」我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看著什麼東西,眼睛一眨不眨的發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人面色看上去有點憔悴,偶爾用手拭去臉上的淚水,說實話,我一點沒看出老人有任何異象,似乎只是心情不好而已,相比之下,姜山的印堂發暗,才像被鬼附身了,不過單單用印堂這東西來判斷也不准,如果近日走了霉運,或者惹上糟心的事,也會體現在印堂之上,畢竟是人體的一個穴位,所謂相由心生。
牛鼻子老道拿出鎮魂鈴一搖,朝著老人大喊,「哪裡來的鬼魂,還不速速現出原形!」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這鎮魂鈴一點氣勢都沒有,上次在祭壇之中,馬汀帶來的那個道士,那鎮魂靈讓我心弦都為之一顫。
我白了老道一眼,說:「哪呢?怎麼沒現形啊?」
牛鼻子老道臉色不好看了,支支吾吾的說:「這鬼魂真是狡猾,竟然能躲過貧道在鎮魂鈴,看來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我頓時一臉黑線,原來他才是個神棍。
這時候老人轉過頭,姜山趕緊上前說:「媽,這是我請的風水先生。」
老太太歎口氣,「自作孽,不可活。」說完徑直進屋了,老人從身邊走過的時候,我發現她天靈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一團一團的,時隱時現,有些看不清楚。這老人的話說的很奇怪,似乎知道些什麼。
姜山無奈的看了我們一眼,說:「你們看,我娘現在說話就是這樣,讓人聽不懂,兩位大師,你們可看出什麼不妥了?」
我從手中拿出羅盤,在屋中走了一圈,這羅盤的指針很奇怪,一直不停的轉圈,不重疊也不停下,按照這種指示,就是屋子裡一圈都是鬼,要真都是鬼我進來就感覺到了,怎麼可能?我有點想不明白。
牛鼻子老道輕哼了一聲,道:「哼!裝模做樣。」我懶得搭理他,只是隱隱覺得這屋子好像也有問題,我記得秦淮以前跟我說過關於風水的擺設,這屋子裡也都是按照大吉之相擺設的,可就是覺得哪裡不對,還說不出來。
牛鼻子老道畫了一張符,貼在了老人臥室門口之上,轉身說:「今晚大可安心睡覺了,不過是過路的孤魂野鬼罷了,有了貧道這符定保無事,若是再有什麼異象,請聯繫我們,24小時開機。」說完,老道留的竟然是我的電話號碼,我頓時心裡飄過一萬過草泥馬,也不知道他這符管不管用。
姜山連連道謝,又請我們吃飯,又給了不少賞錢,牛鼻子老道嘴都樂開了花,我白了他一眼,心裡隱隱的覺得不安,尤其是那羅盤在屋子裡顯示的異象,我以為從未見過,還有老人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晚上,我們回到風水公司,這公司裡的人多數都是單身,公司裡面有住宿的地方,我跟那個黑眼鏡的前台一屋,我剛回到屋裡,黑眼鏡正在用手機看電視劇,瞄了我一眼說:「地上有你郵包。」
第264章 榕血娃娃
我看了一眼這郵包,是個四尺見方的紙盒子,大概能裝下一個足球那麼大,裡裡外外被粘的一點縫隙都沒有,我看了一眼上面的單子,是從陝西西安郵過來的,寄件人上面沒寫名字,收貨人寫的是我的名字和這裡的地址,我頓時一陣狐疑,這是誰會知道我在這裡,就算是隱調局的人也是我出發前一天的知道,難道是秦淮或者凌熠辰?可他倆要送我東西直接給我就好了,而且我離開的時候這兩個人都在總局,也就是吉林,總不至於跑陝西給我寄個包裹吧?越想越覺得這事有蹊蹺。
黑眼鏡躺在床上,起身道,「喂,你發什麼楞,打開看看啊?你買的什麼?」女人都是這樣,永遠都好奇別人買了什麼,如果她喜歡不管需要與否一定也會跟著買一個。
我本來不打算拆開,黑眼鏡一個勁催促,我也來了好奇心,先晃了兩下,怎麼感覺這裡面很輕,好像什麼東西,是個空包一樣,隨手拿了把剪子,這包裹用膠帶粘的裡三層外三層的,好像生怕壞了一樣,我費了半天勁,才把外面第一層膠帶弄開,找到盒子的開口,撕下來的膠帶背面好像有字,我頓時有點好奇看了一眼,那上面貌似是什麼符咒,我頓時一愣,這怎麼膠帶之上也弄符咒,那這包裹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黑眼鏡已經走到我身邊,說:「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啊,口不就在這裡嗎?」說完,她如女漢子一般,上手就將這盒子整個撕開,我剛要攔住她,已經來不及了。
我當時措手不及,正準備從腰間拿出天孽,卻發現這包裹裡好像沒什麼異動,我定了定神一看,裡面好像裝的是個透明的玻璃瓶,有點像小孩子用的奶瓶那麼大。
黑眼鏡將那瓶子拿了出來,我一看裡面好像是一片人形的木頭泡在了暗紅色的水裡,冷不丁的一看好像是血一樣,黑眼鏡畢竟在風水公司呆過,知道這東西定然不是俗物,驚訝的問我,「周曦,這東西是什麼啊?」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是誰寄的。」
黑眼鏡一臉嚴肅的看著我,「你該不是練了什麼邪術吧,這東西我明天要交給錢經理……」說完,她就準備把瓶子收起來,就在這時候,我隱隱的看見瓶子裡冒出淡淡的黑氣正纏繞著黑眼鏡,我立馬上前要把那瓶子奪回來,來不及解釋,我大喊,「你快把瓶子給我!」
黑眼鏡本來就對我有猜忌,見我這麼緊張瓶子,更加落實了我練邪術的猜測,說什麼都不給,我倆爭來搶去,她一下子失手將瓶子打在地上,瞬間摔的粉碎,我心裡一驚,迅速掏出天孽,那人形的木片掉在地上,粘上散落在地上的黑血,迅速蒸騰出一大團暗紅色的黑霧。
嚇的黑眼鏡大叫,「周曦,你這到底練的是什麼東西啊?」
我立馬朝著她大喊,「你趕緊出去,快——」我怕這東西一旦附身,我更不好對付,黑眼鏡愣了一下,見我態度嚴肅趕緊跑出去,等她出去之後,那團黑霧漸漸的變成了那木片的形狀,越來越像個小孩,我這時候才恍然大悟,這東西應該是榕血娃娃,那木片是榕樹的木頭,榕樹生性喜陰,尤其是用人血澆灌育成的樹木,長年累月成為積陰之地,取此種木頭雕刻成人型,在輔以咒語侵泡於人血之中,就可做成榕血娃娃,這種娃娃跟小鬼還有區別,是多年積存下來的怨氣,並非生前曾有過人型,木皮雕刻成什麼樣子,他們就會長成什麼樣子。
榕血娃娃將將長大,面色青紫,滿嘴獠牙,他的眼睛全是眼白,上下打量我一番,直接朝著我咬來,我敏捷的一躲,用天孽朝著那娃娃劃去,這東西本身就不是實體,瞬間變成一團黑氣繞開了我的刀鋒,那娃娃動作迅速,一會實體,一會氣體,我根本摸不清楚他是怎麼樣的套路,雖然每次我都能及時躲開,但畢竟我的體力有限,這樣下午估計就活活的被她吃了。
我本想在手上畫符,但是只要我騰出來一隻手,那娃娃瞬間就會衝上來,根本沒有畫符的時間,而且她每次攻擊的方向好像都是我隨身的包,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巧合,後來我才明白,這榕血娃娃攻擊的目標好像是紅禪。
那娃娃變成一團氣體,瞬間圍住我拿著天孽的右手,我怎麼動都動不了,他張開血盆大口頓時朝著我的頭咬開,我被他牽制著右手,根本沒處可躲,天孽被他纏住又拿不出來,這時候,我忽然聽見一個清脆的鈴聲,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哪裡來的小鬼,竟敢進我們風水公司?」牛鼻子老道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這鎮魂鈴瞬間讓榕血娃娃停住了幾秒,我抓住時機,迅速將天孽刺入地上那團黑血中的榕樹片,那娃娃發出一聲貓被踩了尾巴一般的尖叫聲,散成了一團黑氣慢慢消失了。
我被那東西折騰的一頭汗,大喘幾口氣一屁股坐在床上,外面好十幾個人圍觀,幾乎眼睛都看傻了,沒想到那牛鼻子老道的鈴聲還有點用,看來他也不是一點靈術都不懂。
牛鼻子老道進來饒了一圈,轉向黑眼鏡說:「有包裹你怎麼不讓錢經理先看看,竟然把榕血娃娃放進來了,要不是有周曦在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不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竟然會被人打擊報復嗎?」
黑眼鏡一臉委屈的低下頭,說:「我尋思她新來的,沒準是行李什麼的,就沒多在意。」
牛鼻子老道白了她一眼,轉向我說:「行啊,沒看出來,你有點本事,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拜我為師?」我頓時一臉黑線,實在是懶得搭理他,連連擺手說謝謝他的好意,便那些看熱鬧的人送走了,我一邊打掃著碎片,一邊覺得這事蹊蹺,這榕血娃娃樣子不是培育了一天兩天了,這件事情必然早有鬱悶,不是冥昱教就是那個什麼虹姐,不管是誰,都說明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我在這裡的事情,他們提前很久就知道,這個娃娃不過是給我一個下馬威,以後還指不定出什麼事,我覺得有點頭疼,這回再沒人跟我商量對策了。
黑眼鏡因為我被牛鼻子道長訓了,心裡一直悶悶不樂,也沒跟我說話,到了晚上就睡覺了,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看了一眼手機,秦淮和凌熠辰誰都沒給我打電話,有點不像他們的風格,尤其是凌熠辰,走的時候他還說每天給我打電話,免得我把他忘了什麼什麼的,現在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了,我給隱調局的每個人打了一遍電話,全部關機,通常如果我們執行任務,進了哪個密道,手機一定是關機的,開著也沒用,根本就沒信號,但也不能集體都執行任務吧,莫不是總局出了什麼事?
我心裡突然有個大膽的假設,這次讓我試煉,秦淮安排的非常倉促,都不曾告訴我一下,是不是他早就預測到總局要發生什麼事,故意把我支出來,怕我遇到什麼危險?
第265章 無底煞
本來我以為會是秦淮他們打來的,結果看到號碼內心小小的失望了,不過這失望立馬被滿滿的好奇心所替代,這號碼是北京當地的,我在北京貌似沒什麼朋友,我好奇的接起來,那邊電話信號貌似不大好,半天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你是白天來我家的風水先生吧?」
我愣了片刻,這才想起來,白天的時候那牛鼻子老道留的是我電話號碼,我頓時有一種想捅死他的衝動,黑眼鏡明顯被我吵醒了,在一旁不滿的嘟囔著,「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現在也沒時間估計她了,趕緊說:「對,就是我,有什麼事嗎?」那邊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了,我正準備把電話掛了,那邊突然又傳來一男一女低聲說話的聲音,聲音也特別遠,根本聽不清楚,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就問:「到底有沒有事啊?沒事我掛了。」我語氣非常不耐煩。
誰知,電話那頭突然傳出一個男人尖叫的聲音,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後滿屋子都迴盪起一個女人喪心病狂般的笑聲,那笑聲由遠及近,最後離電話越來越近,那女人用極輕的聲音問,「榕血娃娃還可愛嗎?」瞬間電話就掛了,等我在打過去,對方已經關機,我當時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甚至腦補出一個面色慘白的女人,臉越來越接近電話跟我說話的樣子,這女人是誰啊?竟然知道榕血娃娃的事?我頓時一機靈的坐了起來,不好,如果真是那個男人打來的,他家只怕是出事了,可如果不是他打的呢,會不會是陷阱,引我們前去的?反正我現在的身份早就暴露了,敵人在暗,我在明,這是最大的不利,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去。
黑眼鏡似乎已經聽到那個女人的小聲了,在寢室的角落小聲問,「你到底是誰啊?怎麼招惹了這麼恐怖的人?」
我苦笑了一聲,「我從來都不想招惹他們,都是他們來找我的。」
黑眼鏡歎了口氣,說:「哎……看來咱倆的命運是一樣的,我從小就能看到亂七八糟的東西,跟別人說他們還不相信,說我是騙子,後來遇到一個道士,在我印堂上面擦了點血,就看不見了,聽說是天眼被污染了,雖然這樣我終於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我仍然對玄學都特別感興趣,所以就來這裡上班了。」
我轉頭問,「錢經理現在能接電話嗎?」想來想去,這件事情只能拜託他出主意了。
黑眼鏡點點頭,「當然,幹我們這行的,晚上經常有事的,而且晚上出事高峰,所以必須開著,但是你要是沒急事還是不要打了,不然錢經理會非常不滿意,沒準還把你開除了。」
我輕哼了一聲,「他不敢。」便把給錢經理打電話,他似乎還沒睡下,我把剛剛的事情簡要的跟他說了一遍,錢經理頓時歎了一口氣,道:「看來這事不小了,我原以為只是個簡單的案子,你在公司等我,我稍後就到,對了,把老牛叫上,咱們三個一起去。」
我恩了一聲,趕緊去牛鼻子老道那敲門,他很快就開門了,而且穿戴整齊的出來的,問:「咱們現在走嗎?」
我頓時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問:「你怎麼知道咱們要走啊?錢經理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