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黑眼鏡興高采烈的拿起已經完成的玉珮素描,不得不說她畫的真的很像,許多細節都注意到了,即便我照著那玉珮去描,也未必有她畫的好,況且只是看到了短短的幾秒鐘。
黑眼鏡起身剛要走,我發現那玉珮下面還有一張素描,我一看那人不是我嗎?抬頭問道,「你怎麼把我也畫上去了?」
黑眼鏡哦了一聲,說:「剛剛那個人拿出雙魚佩的時候,我不是說你身後站著一個女人嗎?我就把當時看到的場景畫下來讓你看看,這就是你身後那個女人的樣子。」
我頓時來了興趣,仔細一看,驚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我全身抖了一下,趕緊回復了震驚,心裡面默念了幾遍凝神訣,黑眼鏡湊過來,不知所以的問:「周曦,你沒事吧,難道是被嚇到了?你連榕血娃娃都不怕,還怕個女鬼不成?」黑眼鏡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顫抖的原因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那女人的臉,明明就是雙姐,不會有錯,不論是從神態還是身材比例,絕對是雙姐無疑,雙姐穿著一襲的長袍子,半張著嘴,低著頭,眼睛卻使勁的往上翻在看著我,這表情不禁讓我毛骨悚然。
黑眼鏡湊上來說:「怎麼了,莫不是這女人你認識?你的情敵?來找你索命啦?」黑眼鏡看上去似乎是開玩笑的,卻讓我覺得寒意從腳底順著脊背一直流到頭頂。
我趕緊假裝輕鬆的樣子,說:「主要是你畫的太恐怖了,要是我親眼看到估計就不害怕了,這人我還真不認識,沒什麼印象。」
黑眼鏡哦了一聲,拉著我的手說:「咱們趕緊走吧,一會錢經理等急了要發火的,你是不知道,他的脾氣相當急……」說完拉著我朝著辦公室走去,可我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第275章 阿房宮
我假裝不動聲色,擺出一臉輕鬆的表情,到了錢經理辦公室,黑眼鏡把畫遞給了錢經理,我們三個人研究了一會,錢經理把大概的事情跟黑眼鏡說了一下,並沒有特意去說細節,黑眼鏡睜大了眼睛,眨巴眨巴的聽的津津有味,我很難想像這麼一個看上去單純的姑娘會心機重重的試探我。
錢經理講完以後,黑眼鏡簡直難以置信,「你們這幾天過的竟然這麼精彩,都不帶上我,還好我的陰陽眼恢復了,以後去哪裡我罩你們。」牛鼻子老道白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眾人沉默了一會,錢經理仔細看了看黑眼鏡畫的圖,說:「這樣吧,咱們兵分兩路,周曦和郝睿涵你們兩個去查查這個姜山一家的身世,我和牛道長拿著這個圖去問問這玉珮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我認識一些古玩的專家,咱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爭取快點找到線索。」
大家恩了一聲,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黑眼鏡的真名字叫郝睿涵,這裡的人上班的時候基本上都很少交流,回去時候,我跟黑眼鏡為了查姜山家的事情,走了很多地方,打聽了很多人,包括他們家以前的鄰居,同事什麼的,公安局那邊也幫著調檔案,我這才發現,原來姜山的家其實算是盜墓世家,以前是干盜墓一行發家的,他爺爺從盜墓的土夫子進修成了考古學家,只有姜山沒有繼承他父親職業,而是自己下海創業,最奇怪的是姜山的爺爺和父親死的都很離奇,都是失蹤的多少年之後,按照死亡處理了,也就是說都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晚上在寢室,黑眼鏡看完姜山一家的檔案,說:「對了,警察那邊今天有消息,說姜山的驗屍報告出來了,死因是失血過多,但是失血失的也太多了,都快成乾屍了,感覺上他好像遇到吸血鬼了,你說這雙魚佩會不會是在哪個古墓裡挖出來的?然後被冥昱教什麼的這種邪教盯上了,他們家才會如此。」
我哦了一聲,姜山的母親應該是被綠臉人的毒煞殺了,可是姜山又被誰殺了?後來那個假扮姜山的人又是誰?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這時候牛鼻子老道在外面叫我們下樓,說是錢經理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我看了一眼表,已經晚上八點半了,這是要上哪啊?
來不及多問,穿戴整齊我們就趕緊下樓了,錢經理好像很長時間沒見到了,他最近瘦了一圈,眼睛都熬出了紅血絲,黑眼鏡一臉詫異的問:「經理,咱們去哪啊?」
錢經理有些不耐煩的說:「去了就知道了。」我也不好多問,側著頭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會,到地方的時候大概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了,我下車一看,好像已經出了北京五環開外了,周圍十分僻靜,幾乎沒什麼人了。
錢經理把車停在路邊神秘兮兮的帶著我們進了一個二層的小樓,從外面看很普通,裡面卻裝修的很大氣,剛一進屋,一個拄著拐棍滿頭白髮的人坐在沙發上,慈祥的說了一句,「來了——」
錢經理連忙滿臉堆笑,道:「跟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孫教授,中科院的考古專家,我們倆也算是忘年之交啊,他知道咱們這雙魚佩的來龍去和其中暗藏的玄機。」我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大晚上還要往這裡奔,原來是來揭秘的。
孫教授雙手拄著枴杖,朝著我們點點頭,示意我們坐下,然後說:「你們這個圖我看了,我非常震驚,一般人看到這個玉珮都會覺是工匠們雕刻失誤,將魚的眼睛雕刻在尾巴上。」
我連連點頭,「對對,我一開始看到的時候就是這麼想到的,難道不是嗎?」
孫教授慈祥的一笑,轉頭對我說:「此物在古書之中曾有記載,此魚就叫魚旨,你看似魚頭的地方其實是魚尾,你看似魚尾的地方其實是魚頭,它在水中游動之時,看上去就像在倒著游,以退為進,這也未嘗不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我立馬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把眼睛刻在了魚尾上,是我錯把魚尾當成了魚頭,「這魚現在還有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孫教授搖搖頭,「此魚已經滅絕,或者說依然存在,只是數量稀少,我也從未見過,而這段記載,是我在一次考古過程中,發現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竹簡,那竹簡之上所記載了,只是至今無法確定這竹簡是什麼書。」
錢經理恩了一聲,問:「孫教授,我們找到的那封信上有很多都看不明白,說那玉珮是和氏璧做的,還有那阿房宮的鑰匙是怎麼回事?」
孫教授擺了一下手,示意他明白了,回答說:「別著急,容我一個一個回答,之前你把這圖和那幾句話交給我的時候,我聯想到了一個人,可能對你們有幫助,這個人的事情稍後再說,我先說說那幾句話吧,相傳和氏璧被雕刻成了傳國玉璽,得傳國玉璽者得天下,這是古代人對於江山社稷天授的一種觀念,和氏璧雕了之後,剩下了一大塊廢料,就是所謂的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後來秦始皇下令雕刻成一塊玉珮,整是此物,至於為何雕刻成魚旨,是因為當時嬴政將此魚奉為聖物,後來秦王統一六國,命人修建阿房宮,聽說在阿房宮內收藏了秦王在天下搜羅而來的無數奇珍異寶,他造了一把特殊的鎖,打開那把鎖的鑰匙,就是這枚玉珮,這鎖應該就是外鎖。」
黑眼睛好奇的滴溜溜的轉著眼睛,說:「您快繼續講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我一臉詫異的繼續問道:「孫教授,不是說阿房宮被項羽燒燬了嗎?大火燒了三天,整個都城都被火海照亮了。」正如我夢裡的場景一般。
孫教授先點點頭,又搖搖頭,繼續說:「歷史上眾說紛紜,我曾經也是奉行姑娘你剛剛說的那個版本,然而我剛剛說過,當年的一次考古,我曾在一個墓穴中找到了許多竹簡,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確定那墓穴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確認,就是書上跟我們提到的那個版本完全不同,當年秦始皇命人建阿房宮,分為兩部分,地上宮殿和地下宮殿,先建造了地下宮殿,地上只建造了一半,他就駕崩了,由他的兒子秦二世繼續建造地上的,後來被項羽一把火燒了,而這火燒的只是地上的部分,也就是說地下的宮殿還在,而這玉珮就是開啟地下宮殿的鑰匙,阿房宮的遺址就在如今陝西西安的地方,當年秦始皇致力於尋找長生不老藥,那竹簡上說秦始皇真的找到了,卻沒說後續如何,竹簡散亂,又丟失了很多,一開始我們以為這竹簡不過是野史或者是類似於故事一類的,但沒想到,這玉珮的真的存在。」
當孫教授提到陝西西安的時候,我頓時全身顫了一下,那個裡面裝著榕血娃娃的包裹就是從陝西西安郵來的,難道這一切早就有人在背後策劃好了?一步一步引我們往前走。
第276章 孫教授的陳年往事
我在心裡默默念了一遍那信中的內容:魚旨雙佩,乃上古和氏璧也,阿房之密鑰,無邊之寺,不罄於前,慎之!
孫教授說到這無邊之寺的時候,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我覺得有點滲人,怪不得黑眼鏡嚇的直尖叫,錢經理瞪了一眼黑眼鏡,道:「鎮定點,就一個鬼寺給你嚇成這樣,往下還怎麼走啊?」黑眼鏡撇撇嘴,不敢再說話。
我趕緊打圓場,「女孩子嘛,我也害怕,孫教授您繼續,一個寺廟怎麼變成鬼寺了,這鬼寺跟阿房宮是什麼關係啊?」
孫教授點上了一支煙,陷入了回憶之中,「時間,真快,我已經看過九十三的春秋了……」我頓時心裡一驚,進來的時候看孫教授的樣子也就七十多歲,沒想到已經九十多歲了,他的精神看起來依然非常好,說話思維縝密。
牛鼻子老道頓時豎起大拇指,「您這身體真是硬朗啊,還能再活90年。」
孫教授點點頭,「那不成老妖精了,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吧,當年還未建國之時,我曾在距離西安西郊之地發現了一座古墓,那裡不遠之地便是阿房宮遺址,發現的這個墓穴並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富商的墓地,那墓已經被人盜過了,裡面的東西幾乎都丟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些散亂的竹簡,只是完全判斷不出朝代,因為那棺材竟然是民國的,裡面沒有屍體,墓裡有打碎的瓷器碎片也都年代各異,但這墓卻很久之前就存在了,甚至在明清兩代的縣志當中都能查到,明清就有的墓,用的棺材竟然是民國的,我當時也百思不得其解。」
錢經理想了想,說:「會不會是棺材本身就是無價之寶,盜墓賊把棺材弄走了,放裡一個近代的。」
孫教授搖搖頭,說:「這種可能性我也想過,只是幾率太小,干盜墓這一行的一般都不會這麼做,而且同一個墓最好不要進來第二次,這是他們不成文的規矩,當時給我一種錯覺,這根本不是個墓,而是一個人的住所。」
黑眼鏡頓時一愣,「一個人的住所?各個朝代的東西都有一直活到民國,他是妖怪嗎?活了幾千年啊這是?」我頓時聯想到了虹姐,那個據顧老爺子說已經活了近百年仍然像二十多歲的女人,難不成跟她有什麼關係?
孫教授吸盡了最後一口煙,說:「我也只是猜測,那竹簡應該是秦代的,竹簡零零散散記錄了很多事,甚至還有明清時候的事情,能解釋通的話,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一種猜測了,那年我才二十多歲,翻譯出這竹簡之後,我的幾位同事沿著那個地址去找無邊寺,從此再也沒回來。」
我心裡咯登一下,問:「您當時沒跟著去嗎?」
孫教授笑了笑,說:「去了,可我沒進去,也沒有看到,在那竹簡中的記載無邊寺的地址,我們經過考證以後,在西安市郊的一座山裡,我這輩子也忘不了那天,走了很久,卻迷路了。一直在原地打轉,最後我聽見了陣陣的敲鐘聲,好像有意引我們去一般,我們一行六個人,等我們循著聲音找過去,那時候已經天黑了,山中的密林裡突然起了一層霧氣,把我們分開了,我獨自在山裡轉了很久,那時候年輕,也沒怎麼覺得害怕,怕山裡有野獸,就爬到了一棵樹上想休息休息,當時我在樹上遠遠的看見山的遠處有隱隱的亮光,只不過太遠了,我也沒過去,就在樹上睡著了。」
「然後呢?然後呢?」黑眼鏡從兜裡抓出一把瓜子坐地上就開吃,我頓時一臉黑線,這大姐竟然連瓜子都自備了,上這聽故事來了?
孫教授看和藹的笑了兩聲,叫人給我們端點水和吃的,他便繼續說:「然後,我就在樹上睡著了,我夢見姜隊長跟我說,他們進了無邊寺,卻出不去了,要等人,讓我們先走,以後也不要來找他們,他說話的時候臉色慘白,而且沒有表情,我當時一抖就醒了,睜開眼睛已經亮天了,後來我只找到了三個隊友,他們說特做了同樣的夢,我們便一同出去了,而那三個人再也沒從密林裡走出來。」
「等等——」我突然打斷孫教授的話,「您說你們當時的隊長姓什麼?」
孫教授愣了一下說:「姓姜啊,聽說他的兒子剛出生沒多久,叫姜凌。」我和黑眼鏡頓時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全身抖了一下,之前查了姜山家的事情,他的爺爺就叫姜凌,死因是考古失蹤,難道只是巧合?
我把之前姜山的案子跟孫教授大致說了一下,孫教授也是感慨萬分,「沒想到將近七十年過去了,姜隊長的後代竟然遭此厄運,哎……如果說這封信是有人寫給姜家的話,我倒是也聯想起一件事,當年我見過姜隊長有一傳家寶,是一塊藍綠色的美玉,全身通透,觸手生溫,好像也是魚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魚旨,因為我只在遠處見過一次,但那魚只有一條,並不是這雙魚的形狀。」
我們四個人對視一眼,牛鼻子老道捋捋鬍須,道:「我大概明白了,姜山一家也許正是以為這塊玉珮慘遭殺身之禍,姜老爺子手裡那塊其實就是這雙魚玉珮,只是一部分,其實這玉珮有兩塊的,或者說本來是一塊,不知什麼原因分開了,那一半到了姜老爺子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