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韓沐澤也瞇著眼睛道:「這進門的第一關按照佈局之說,一般都應該是個比較難啃的機關,他秦始皇放了一堆不會動的兵馬俑不能動的話,應該還有別的機關。」
秦淮也不說話,沿著這些兵馬俑往裡走,後面排列了很多,我都將近一百行了,連這屋子的盡頭還沒看到,往前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我走過俑的時候,那人俑的表情瞬間變了一下,等我回過神來再仔細看,仍然是那個樣子。
繼續往前走,我忽然看見本來排列整齊的隊伍在不遠的前面好像空出來一塊,我剛想要回頭跟秦淮說,就聽見斷斷續續一個人的呼吸聲,那感覺好像已經上不來氣了,使勁的吸氣一樣,等我仔細看看周圍,仍然還是那些人俑,呼吸聲也消失了。
我把前面看到的情況跟秦淮說了一下,四個人便往中間空著的地方走去,每每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就能聽到那微弱的呼吸聲,可等我仔細聽想辨認方向的時候又消失了。
遠遠的看去,那空著的地方好像是一口井,我有點詫異,在兵馬俑之間弄一口井幹嘛,我們四個對視了一眼,朝著那口井走去,忽然秦淮攔了我一下,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我一愣這才發現那井周圍隱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只是他躲在了高高豎起的井巖後面,有意不讓我們看見。
秦淮從背後抽出琅環劍,嘴裡開始念著咒語,當不確定對方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用飛劍是最適合不過的了,誰知,那東西好像感知出了危險,一瞬間竄進了井裡,有那麼一瞬間,我彷彿看見黑漆漆一團的東西,似女人的頭髮,我沒聽見井中發出任何聲響。
我們四個放輕腳步,屏住呼吸往前走,不知道是誰的心臟一直在劇烈的跳動,好好剛剛跑完百米衝刺一樣,我互看了一下他們三個,而他們三個也看了一眼我,我頓時覺悟過來,這跳動聲根本不是我們四個人的,我們周圍還有第五個人的存在!難道是剛剛竄進鏡中的那個?
屏住呼吸走到井邊,這井呈八卦形,按道理在兵馬俑之中設置一個井就已經很奇怪了,竟然還是個八卦形,八卦井自古就有鎮邪之說,難道井下鎮著什麼東西?這麼多年跑出來了?
我沒時間胡思亂想,我們四個人都探頭往那井下看去,這井中竟然還有水,雖然建上去有些渾濁,但是水面平靜,井壁上也並沒有什麼東西,剛剛那個黑影絕對跳入了井中,竟然如蒸發一般消失了?
這時候,韓沐澤指指那水面,水面依然平靜如常他指什麼?我還在納悶,卻發現那水面上映著我們的倒影,我們四個一齊探頭看的,本應該在鏡中是四個倒影的,可我卻明明看到了五個人影,而且第五個竟然還看不清,似乎沒有五官,他就站在了我的身後。
我尖叫一聲,立馬從腰間拔出天孽,迅速像身後刺去,誰知我身後卻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秦淮站在我身邊,看了一眼,小聲說:「躲在了某個兵馬俑的後面,小心點。」
我恩了一聲,仔細掃了一眼井邊的兵馬俑,忽然我發現在離井第二排的兵馬俑上看到一隻蒼白的手,秦淮似乎也注意到了,示意我呆著原地別動,他跟韓沐澤迅速的走了過去。
我清晰的看到,一個全身白的嚇人的女人突然從那兵馬俑後面竄了出來,那樣子嚇的我全身一抖,她的五官就好像白紙剪出來的一般,而且在臉頰上還印了兩個紅臉蛋,眉毛畫的極短,披散著頭髮,嘴也畫的緊緊只有一點。
難道這種裝束在古代是流行的?我好像看到很多古裝電視劇都有這麼畫的,只是這個女人畫的更誇張一點,她朝著秦淮狠狠的抓了一下,然後迅速朝著後面跑去,秦淮和韓沐澤兩個人誰都沒追,估計是怕其中有詐,調虎離山。
韓沐澤瞇著眼睛說:「非人也非靈體,怎麼感覺像……」
「紙人!」秦淮小聲的接了一句,韓沐澤恩了一聲,這兩個人還真是默契,要不是對立的派系,我覺得他倆能成朋友。
第317章 身後有人
不知道井裡是什麼東西,實在太卑鄙了,他從背後抓住我的頭髮,我根本沒辦法回頭,甚至手裡有天孽我這個姿勢也根本夠不到,他把我拉到進口旁,我後背直接裝在了井壁上,差點把我五臟六腑摔出來,凌熠辰當時站在我身邊,忙不迭的趕緊上前拉住我,免得我被那東西拽進井中,韓沐澤的玄青劍直直從我脖子上劃過,刺到抓我頭髮的那東西,瞬間感覺拉我的那股力量消失了。
凌熠辰趕緊把我拉上來,我頓時覺得腰閃到了,氣憤的說:「剛剛那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力氣這麼大?」我趕緊整理整理被那東西抓亂的頭髮。
「我剛剛沒大看清,好像跟剛剛逃走的女人長的差不多,也都是非常慘白的手,她不是在井裡嗎?怎麼感覺她的頭髮都沒濕啊?」凌熠辰轉頭詫異的問道。
我被那女人這麼一突然襲擊,全身沒有不疼的地方,「剛剛跑的那個女人長的也太嚇人了,該不會古代就是這種審美觀點吧,那傳說中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女都比這還嚇人吧?」我揉了揉自己的頭皮,感覺頭髮被那個女人拽掉了一半。
凌熠辰微微一笑說:「還好,我沒生在古代,估計小曦你要是在古代一定是醜女,反正現代也不大漂亮。」我白了他一眼,剛剛被那個老太太弄的尷尬現在已經完全釋懷了。
韓沐澤搖搖頭,道:「那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人,沒有心跳和呼吸,應該是紙人,一種附魂的紙人!」
凌熠辰頓時一臉黑線,「我有個問題,那紙人不是應該怕誰嗎?怎麼還在井裡了?難道井裡那個是油氈紙做的?看著色不像啊?」
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本來是很恐怖的一個場景,被凌熠辰說完我當時已經苦笑不得了,韓沐澤只是點點頭,說:「那就只能說明井裡那個不是紙人,剛剛我們看到的必是無疑了,這紙不是一般的紙,要將其在八角之上刻上咒語,除了附魂的,還有一些凶咒等等,然後防止陰地九九八十一天,拿出來找扎紙匠親手紮成紙人,再上色,以此過程,扎紙匠也需要唸咒語,畫唇和腮紅的顏料,必須混著人血,由此扎完以後,放在火中燒掉,燒的時候,佈陣,將亡魂放在陣中,那亡魂就能穿上扎的紙形的衣服,就是你們剛剛看的那個女人,這種邪術已經失傳了很久了,以此可以產生千軍萬馬。」韓沐澤解釋的時候,我在腦子裡現象那個畫面,都覺得毛骨悚然,不覺得全身抖了一下。
我立馬也來了一個問題,「等等,我也想問一下,秦朝的時候有紙嗎?我記得他們不都是寫竹簡上嗎?沒有紙,這紙人哪來的?」
韓沐澤又看向秦淮說:「秦大局長,你徒弟什麼時候能聰明點,我不行了,還是您老親自教導吧。」
「這紙人不是秦朝的,而是有人帶進來的,估計在這裡阻礙咱們的腳步,我想姜虹已經通過某種手段進來了,只不過不是正門,現在應該是舉步維艱,怕咱們先行一步找到打神鞭,所以在此拖延時間。」秦淮說了一句,然後一直皺著眉頭往井裡看。
我這才恍然大悟,說:「那個虹姐還真有本事,不需要雙魚玉珮也能進來,那她之前費盡心機搶這玉珮幹嘛,某個大教主也是,又是喬裝,又是試探的,還真是辛苦了。」
韓沐澤輕哼了一聲,「我喬裝可不是為了這個玉珮,老子是在冥昱教呆久了,沒事出來透透氣,誤打誤撞進了那個風水公司好嗎?不要把我跟那個娘們相提並論,在我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人。」
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說的好像你是什麼好人一樣,你沒看見你的手下高柏銘害死了多少人,之前為了收集起自己的靈魂,用奢比屍殺了多少人,還借用我弟弟身體復活,真是噁心,你說你一點都不知道?我怎麼不信?」
韓沐澤歪著頭看向我,道:「你怎麼知道你弟弟不是自願的?周曦,很多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我說過,等你弟弟醒了……」
秦淮瞪了他一眼,說:「夠了!」秦淮的聲音有一種不可置疑的力量,連韓沐澤都跟著閉嘴了,這時候四下已經無聲了,我又一次聽見了剛剛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我在周圍看了一圈,除了兵馬俑沒看見任何人啊?我敲了敲離我比較靜的兵馬俑,雖然傳出來是空心的聲音,但是裡面應該不會有人吧,我還貼近聽了半天。
秦淮一直仔細看著那井,那個抓我女人再也沒上來,秦淮似乎看懂一般,輕笑一聲,說:「我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井口跟咱們看到的那個湖水是通的,這東西要是從井底到湖水那裡就糟了。」
我這才想起來,之前我跟凌熠辰離開那個小伙子房間的時候,那房間裡好像就有什麼東西在遊蕩,沒準就是從這井裡游到湖水中的。
秦淮拿出黃色的符紙,在上面畫了一個符咒,這應該是高級的驅鬼符,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從來沒見過,在《靈昱秘法》中也沒看到過,不過韓沐澤到好像認識一樣,打趣的說:「呦,秦大局長真是心繫天下,連這個符都用了,連我都不敢保證百分之百的起效,秦大局長真有自信。」
秦淮也沒搭理他,嘴裡開始發出嘶嘶的聲音,我之前說過這是古五國語,古五國語來自於蛇語,蘊含最為返璞歸真的自然之力,一般高等的符咒都會用古五國語來驅使,反正我也聽不懂,感覺就是嘶嘶嘶,沒什麼區別,秦淮唸咒語的時候似乎耗費了很大的力氣,額頭上出現了細細的汗珠,念罷他拿著符咒的左手一抖,瞬間那符咒燃起了淡藍色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兵馬俑的大殿。
秦淮將那符咒往井裡一扔,井裡瞬間也燃起了熊熊的藍色火焰,我有點詫異,那不都是水嗎?怎麼還能著火,而且一點都沒感覺熱,反而覺得這藍色火焰有些陰冷,不過將整個大殿照的宛如白晝。
井水剛剛點燃,我聽到裡面傳出陣陣女人的尖叫聲,哭嚎聲,凌厲的笑聲,而且還不是一個女人,好像是一群女人,她們在裡面咒罵秦淮,只是聲音漸行漸遠,根本聽不清,秦淮站在井口邊上,藍色的幽光站在他沒有一絲表情冷峻的臉龐之上,我忽然覺得這個師父好陌生,說起來,我也從未真正的瞭解過師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些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快消失了,我抬頭問:「師父,這井裡的是什麼東西?」
本以為秦淮不會回答我,他卻漸漸抬頭,正對著我的目光,說:「一些不應該再存在於這個世間的東西。」說完,忽然一陣急促的心跳聲從背後響起,秦淮也注意到了,他緩緩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用天譴朝著身後的一個兵馬俑狠狠的扔了過去。
那兵馬俑雖是銅所做,天譴鋒利,再加上秦淮的力氣比較大,那匕首直接插入離井口第三排那個俑人的頭上,那俑人瞬間往後倒去,裡面傳來聲音,我頓時心裡咯登一下,這裡面是活人?
第318章 生變
這個人從俑人裡面出來就大叫一聲哎呦,我一看,這人無論是身形還是說話的聲音語調都這麼熟悉啊,那人防備的轉向我們,手裡拿著槍說:「什……什麼人,我告訴你們,老子手裡有槍,你們……」那人手裡拿著手電,往我們身上一照,先是震驚,頓時嬉皮笑臉起來,我一看,這不就是虹姐手下的馬汀嗎?我們都已經遇到過很多次了,這個人牆頭草,兩面三刀,上次在東北,要不是跟秦淮,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後來在無邊寺他有跟虹姐在一起了,差點沒開槍殺了我們。
馬汀一看是我們,趕緊滿臉堆笑,「哎呦,是秦大局長啊,遇見你們真是太好了,我說誰有這麼大本事發現我躲在俑人裡面,你們怎麼來這了?上次在無邊寺實在是不好意思,情勢所逼我們也不好跟你們相認,本來我都決定脫離那個你娘們了,誰知道那個娘們的本事太大,親信遍佈全國啊,我跑的那麼遠最後還是被逮回來了,我要是不繼續給她賣命,她就要給我做成趕屍……」說的時候聲淚俱下,幾乎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啊,我當時心裡就想,我就默默的看著你在這演戲,我看看還能誇張到什麼地步。
「你們都是行裡的高人,應該知道被做成趕屍就是永遠都不能往生,簡直就是最殘忍的死法,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馬汀一邊說一邊哭,我噗的噴了出來,隨口說了一句,「你不去演戲真是白瞎了,真有天賦。」
馬汀也不生氣,擦擦眼淚朝著我笑了一下,這時候他才注意到我們旁邊是韓沐澤,他必然認識冥昱教的教主,愣了一下,「秦大局長,你怎麼跟冥昱教的教主混在一起了,他們教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說完,想拉住秦淮的胳膊往另一邊閃躲一下,離韓沐澤遠一些,秦淮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圖,胳膊稍勢一抬,正好躲過了他的手,「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秦淮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韓沐澤瞪了馬汀一眼,連話都懶得說,更懶得解釋,「你怎麼跑到那個人俑裡面去了?」我覺得氣氛有點尷尬,轉頭問了一句。
馬汀歎了一口氣說,「你可別提了,那個娘們也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幅畫,那畫上都是紙人,畫的一個比一個難看,然後進到這裡的時候她就把這幅畫燒了,說來也奇怪,那些畫上的人就跑了出來,一個比一個嚇人,簡直他娘的就是鬼啊,那些紙人不分是誰,只要是活物,他們就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