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雖然不同門,但也算是同宗了。」耿婆臉上稍顯平靜了些,「剛才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省得田然那傢伙說我欺負小輩。」
「您和老田是……」暉兒試探地問道。
「那老傢伙和我算是同門。」耿婆對老田有什麼仇恨似的。
「您也是築壤一派的傳人?」我和林岳不由有些懷疑,這一切變化得實在突然,雖然耿婆表現出的修為與老田有些類似之處,但她的話卻無從佐證。
「田然給了你弱水銅壺,應該也教過你弱水三千訣吧?」耿婆查覺了我們的疑慮,「悠悠長流我自歸,滔滔白浪幾人回,三千弱水憑君去,莫教閻羅急急催!」
別在腰間的銅製水壺的確是老田在玉龍雪山交給我的,為了對抗莫曹的朱雀他也教授了我弱水三千訣,這口訣是配合著銅壺使用的,而且是築壤一派密不外傳的術法。
不過……
耿婆抬了抬右手,四指彎曲依次重疊,拇指緊貼在四指上,衝我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之前所遇到的事件太過複雜,所以我們不得不處處當心。」暉兒見我露出了肯定的神色,便柔聲向耿婆說道,「對您老有所冒犯,請不要見怪。」
「怎麼?田然出了什麼事情了?!」耿婆從兜裡掏出一個玉件,在地上隨意畫了幾下,手指輕巧地點著畫好的圖案,不一會便僵在了那裡,眼中滾滾的淚水落了下來。
「他有什麼話留下嗎?」耿婆木然地問道。
「這些說來話長,可以的話我們還是進屋細說吧。」我漸漸有些明白耿婆和老田的關係了。
耿婆點點頭,轉身走向小屋,原本輕巧的步履此刻顯得有些蹣跚,暉兒和S乖巧地上前攙扶著她,眾人一併走進屋中。
……
「飼虛一派的那個忤逆小子!」耿婆恨恨道,在座的每個人都感受到她身上隱隱湧動的殺氣。
我簡要的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和耿婆做了個交待,並且顯著地將幕後的那個神秘力量突出描述了一遍,雖然這其中大多是我和老田當日的揣測分析。
耿婆的情緒很激動,這和她的火暴脾氣倒是十分吻合,但在一陣痛苦之後,她對那個神秘力量的看法卻十分獨到。
「你說田然死的時候身上有七處奇怪的痕跡是不是?」耿婆問道,「記不記得,這些痕跡都在什麼地方?」
「起先只看到前胸、後背、掌心和頭頂近額處的痕跡。」林岳回憶道,「後來我脫了他的鞋子,才發現腳心上也有。」
「不可能……這小子不可能有這麼大能耐。」耿婆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八門轉魄凶格,沒有築壤一派的嫡傳是參透不了的。」
「老田是被自己門派的人所殺嗎?」我驚疑道,「兇手難道不是莫曹?!」
「不是門內人幹的,我們這四派近年來凋零得所剩無幾了。」耿婆歎道,「更何況八門轉魄凶格是奇門遁甲中的衍生禁術,我們的祖輩早就封禁了。」
「既然是禁術,那您老怎麼會懂?」S不由好奇地問道。
「好奇唄,當年就是太沉迷奇門遁甲的這些個數術,結果犯了禁……」耿婆的神情有些落寞……
原來耿婆當年偷學了禁術,被派內長輩發現後,便要廢了她的一身修為,作為一派傳人的田然以死相保,這才改為逐出門派。
耿婆比田然大了六歲,兩人之間卻早已互生愛意。耿婆被逐出築壤一派後,田然便斷了和她的聯繫,無論耿婆如何想方設法地找他,田然總是避而不見。
漸漸地,耿婆覺得田然對她已經變心,直到有一天聽到了他大婚的喜訊。
耿婆不顧一切地趕了過去,在婚堂上要田然表態。田然淡淡地告訴她婚事已定不容更改,只當是這輩子欠她的。
悲憤中對耿婆新娘下了重手,卻不料田然用身體擋在了新娘和耿婆之間,幾記毒辣的攻擊全數打在了他的身上。
「後來我才知道,是長輩們的安排,作為傳人的他也不可能和我這個被驅逐的人結婚。」耿婆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感情中,「可我還是恨他,為什麼他不直接和我說清楚?!」
「也許是因為老田對您的感情太深了。」暉兒低聲道。
「也許……」耿婆望著方纔的玉件,眼淚再次泉湧而出。
那是老田年輕時佩戴的東西,他們的定情信物。
……
「常五根老婆的事我有所耳聞,是個外來的木匠下的厭勝術。」耿婆點頭道。
「您老沒幫他們?」林岳奇怪道,「這對您來說可是小菜一碟了吧?」
「天道輪迴,我幫不過來。」耿婆回答的非常乾脆,「那人也決不是什麼簡單的木匠。」
……
「劉德柱和他老婆都會死。」耿婆斷言道,「最近村裡怪事很多,九宮八神都是凶格,應該有高手在附近。」
「高手?會不會是害死老田的人?」我對村子裡的事件早有懷疑,「難道說這一切是衝著我們來的嗎?」
「你說過,那個混蛋小子的徒弟讓你去文成劉基墓。」耿婆眼中滿是深意地說道,「知道劉基是誰嗎?」
「劉伯溫,明太祖朱元璋的開國功臣之一。」我頷首道,「也是歷史上有名的風水堪輿家。」
「劉基最精通的是奇門遁甲。」耿婆望著手上的玉件道,「而且他也是我們派內的旁系。」
「您是說,這些事情有聯繫?」我隱隱覺得事情的內幕開始複雜了起來。
「他們要找的應該是劉基生前寫下的那本《閱世奇門》。」耿婆頭也不抬地說道,「你這個傻小子……」
照耿婆的分析,韓笑他們是為了找尋這本記載著奇門遁甲精髓的古書。從時間上推測,村裡發生怪事的時候,韓笑恰好在城裡佈局陷害我入獄。
耿婆讓暉兒在網上查詢了一下,令我們驚訝的是,這個時間段內,城市附近的縣市地區同樣有著類似的事件發生。
「他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耿婆道,「而是順道帶了一個研究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