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油嘴問題,幸好堵得不厲害。」我滿臉油污地合上引擎蓋,暉兒拿過一條毛巾細心地幫我擦拭著。
「還是人家王亦凡能幹。」S關上電筒,敲了林岳一下,「誰像你,就會躲在邊上喝酒說怪話。」
「哎~~我可是在幫他分析故障原因。」林岳滿臉委屈道,「再說了,常五根送的米酒都快餿了。」
「呵呵,別怪他了,這種東西喝點沒壞處。」耿婆笑著道,「興許還能有幫助。」
「您老怎麼也幫他說話?」S不服氣道,「酒能有什麼幫助?」
「蓬」,車身猛地一震,似乎尾部被什麼東西撞到了,站在車頭附近的眾人都是一愣,打著手電向車後望走去。
車後,一輛老式二八自行車橫在了地上,一個穿著單褂的小伙子正呲牙咧嘴地坐在那裡。
「餓賊~~」那小伙甕聲甕氣地說道,「介路上停地是個啥?」
濃重的陝西方言聽得我一頭霧水,不過這小伙子應該是夜裡沒看清拋錨的越野車,一頭撞了上來。
「霍,小伙兒挺結實啊。」林岳看了看車後一處被撞癟的痕跡道,「快趕上坦克了。」
「你沒事吧。」我友好地上前拉起那小伙,「我們的車子拋錨了,只能停在路上。」
「車壞了?壞了奏停兜哦麼人的地方起。」小伙子氣鼓鼓地扶起自行車,用力扳正歪斜的車把。
「叮呤呤」一串車鈴聲傳來,又是一輛自行車跟了上來,車上跳下一個五十來歲的樸實漢子,滿臉疑惑地看著我們。
「瓜娃,這大地車子,你奏是麼看到,還胡然撒涅?」問清原因後,那漢子訓斥道。
「赫漆漆地,餓奏是麼看到麼,奏知道罵餓。」小伙子小聲嘟囔著,顯得十分的委屈。
我們在一旁哭笑不得,這純樸十足的陝西鄉音完全聽不懂意思,但從年齡模樣看來兩人應該是父子,這父親正在教訓兒子。
「你們是外地來地?」漢子似乎察覺到我們的尷尬,操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道。
「是啊,來陝西旅遊的。」我點頭道。
一番寒暄後,大家互相認識了,那漢子叫姚建國,小伙子是他兒子,叫姚遠山。父子倆是山下村落的居民,剛從隔壁村串門回來。
聽說我們在找住處,姚建國立刻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家,說是後屋正巧空著,可以騰出來給我們過夜。
車子暫時還不能用,只得鎖好留在山路上,姚建國父子帶著我們步行向村子走去。
薄雲散去,天上一輪黃色的圓月照亮了腳下的道路,夜空似乎比平日更為高遠,四周的空氣清新醒人,連日的疲憊和壓力彷彿減輕了許多。
姚建國看著天空中的圓月,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姚遠山湊近他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制止了。
「還有三里路,大家快點麼。」姚建國招呼著我們,眼睛卻不住掃著四周。
「你咋喝酒了麼。」姚遠山驚道,一把拽住了剛走過他身邊的林岳。
「呀?就喝了兩口米酒,幹啥?」林岳被看他驚怕的樣子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奏知道幕囊,快點走麼!」姚建國喝了一聲。
兩人的表情中似乎隱藏著什麼懼怕的事情,難道這附近有什麼古怪嗎?
「月黃夜莫走,要走莫喝酒,喝酒莫帶狗,狗叫一兩口,九曲莫回頭。」耿婆突然念道。
我心中一動,這段民間順口溜似乎在哪裡聽到過,應該是某種夜間的忌諱,但又一時無從想起。
「老人家,你咋知道是這東西麼。」姚建國聽得一愣。
「你們村子最近是不是被這東西鬧得厲害?」耿婆不答反問道,「知道這東西有多少嗎?」
「餓賊,奏是不知道麼。」姚遠山打了個冷顫道,「看到的麼幾個活的。」
「您老說的是什麼?」S好奇道,「這附近有什麼危險嗎?」
正說話間,她懷裡的狴犴突地豎起了耳朵,口中不住嗚嗚著,似乎發現了什麼。與此同時周圍幾處傳來奇怪的聲響,好像有東西正在搖晃著接近我們。
「你看你們說啥捏。」姚遠山兩腳打顫道,「那東西來了~~」
「別往後看,拐著走!」姚建國低聲道,輕輕將自行車放倒在一邊,腳下沿著山路歪歪扭扭地走起曲形路線來。
奇怪的聲響離我們更近了,速度也似乎加快了不少。
看著姚建國父子快步走去,我們不由緊步跟上,但心中多少又有些疑惑,這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在作怪?
耿婆不緊不慢地跟隨著眾人,腳下走得並不是很快,兩眼凝重觀望的樣子更像是在做著什麼準備。
夜風拂過,清爽中帶著一絲陰冷,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異味,聞起來有些奇怪。
「亦凡,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暉兒悄悄地問道。
「嗯,聞到了。」我低聲答道,「有點酸臭,像什麼東西餿了似的。」
隨著那些奇怪聲響的接近,空氣中的異味更重了,但已不再是微微的酸臭,而是換作了極為刺鼻的惡臭,並帶著某種酸腐的氣息,這味道……
「靠,這是屍臭!」林岳一臉驚愕道,「黑燈瞎火的,怎麼會有屍臭?」
「呵呵,你說呢?」耿婆笑了笑,突然停了下來,「總不見得有人扛著屍體在後面追我們吧?」
「呃~~」林岳一陣噁心道,「你那意思是……會走路的屍體?!」
「老人家,快些走麼。」姚建國急道,「遇上那東西奏是個死。」
「跟著我們的是活屍?!」我終於記起了那段順口溜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