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我們依舊是呆在原來的地方,但石壁卻反過來了。我讓四眼去弄滅那塊一氧化碳,甩了甩頭冷靜下來。
現在這種情況,很明顯我之前的想法是對的,這間石室有機關,而啟動的部件,就是上面石室裡的麒麟珠,這下我總算明白,為何一間石室,要布下一座移動機關,大費周折的保護起來,而且還在石室裡隱藏了六角鈴鐺的機關,這重重保護,顯然都是為了那個麒麟嘴裡的珠子。
這個珠子能啟動我們眼前這間石室的某個機關,我不知道老孫是怎麼發現的,不過顯然,他已經靠這顆珠子離開了這裡,而且可以想像,這顆珠子所打開的世界,必然極其重要,它就如同打開青銅門的鬼璽一樣被層層保護起來,而我巧合之下把它弄到手,現在居然讓別人撿了個便宜。
不過,姓孫的怎麼知道啟動機關的辦法?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顆珠子,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給任何人看過,他一路跟著路人甲,現在在這間石室裡卻突然翻臉,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難道……他要找的目的地,已經很接近了?會不會就在機關的後面?
我一番思索下來,立刻打定主意,問四眼:「咱們還有沒有炸藥?」現在看來,只能用炸藥了,放少一些,應該不會塌方。
四眼好不容易弄滅了那塊毒氣源,卻虛弱的搖頭道:「已經用光了。」
得了,現在唯一的辦法也沒有了,眼見四眼臉色越來越差,我立刻踢了他一腳,道:「提提精神,這裡面毒氣沒有散開,咱們必須離開。」說完,我指了指那個來時的地下通道,道:「先躲裡面去。」
四眼點點頭,去拖德國美女,我轉身去拖路人甲,先由四眼打頭往下,結果他的腿才剛伸下去,突然驚叫一聲,嗖的沒了影,似乎被什麼東西一下子給拽沒了,前一刻還在我面前,下一秒就被扯進了洞裡,憑空消失了。
我一愣,瞬間頭皮發麻,我怎麼忘了,這洞底下,還有屍魁。
我立刻打亮一隻手電筒,小心翼翼的往下探,結果手電筒剛冒出個頭,瞬間被一隻干紫的手抓住,隨即大力一扯,脫離了我的手腕。
我被這股力量帶著橫倒在地,洞裡的手電筒光芒依舊亮著,透過微弱的燈光,洞裡的情形看的我汗毛倒豎,只見十多隻干紫的手臂,正慢慢的在往洞口外爬,有一隻,幾乎已經快要伸出來了。
大約是人的應激反應起了作用,我瞬間拖過旁邊的裝備包,將洞口給堵住,那裝備包大約也被姓孫的翻過,好東西估計都被拿走了,包沒有之前重,我立刻又將旁邊的路人甲壓在了包上。
片刻之間做完這些,我整個人大腦幾乎一片空白,沒有過一氧化碳中毒的人,恐怕無法理解這種感受,此刻我的大腦開始抽痛起來,並且這種抽痛越演越裂,幾乎讓我完全無法思考。
我抱著頭,狠狠的在自己太陽穴上打了幾拳,赤紅著眼,忽然想起電視劇裡用尿過布,捂著口鼻可以避免毒氣的說法,此時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飄渺的電視情節裡,但願導演有些良心,沒有騙我。
我自己身上沒有衣服,便翻出匕首,在德國美女的肚子上割了三塊布,旋即哆哆嗦嗦的往上面撒尿,先給自己裹了一個。
第六十八章 中毒(下)
此刻我頭暈腦脹,渾身難受得想撞牆,有沒有尿騷味都感覺不到了。
接著,我把其他兩塊布包到了路人甲和德國美女的口鼻間,也不知是不是這方法真的管用,片刻間後,我消失的嗅覺突然回過來,尿味直衝鼻腔,被這味道一激,我的大腦卻像是打了清醒劑一樣,意識開始恢復過來,甚至手上也有了些力氣。
我不知是真的有用,還是我的心裡作用。
不得不承認,人的心理作用是一種很強大的能力,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有兩位同樣情況的癌症病人,心態積極的那位,不出意外,總會活的長一些,因為他時刻在給自己做心理暗示,我很健康,我身體很棒,癌症沒什麼大不了,我相信醫學。
此刻,我也顧不得是不是心理作用,趕緊去搖路人甲和德國美女,我自己現在已經是無法可想,這個裝備包能支撐多久也不知道,一想到被拉進洞裡的四眼,我就忍不住扇了自己一耳光,啪的一聲脆響。
這一巴掌打散了我的自責,我清醒的認識到,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再不採取措施,我們三人都要去陪葬了。
這間石室有毒氣氤氳不散,不能長久待下去,而唯一的出口,裡面全是屍魁,剩下的,只有想辦法找找有沒有別的機關,但我自己也覺得,這個希望太過渺茫,如果不是這兩年來絕境求生的次數太多,我自己幾乎都想放棄了。
這時,路人甲突然咳嗽一聲,似乎醒了過來,接著,他動了動,顯然覺得自己現在趴著的姿勢不舒服,想換一下,我趕緊按住他,喘息道:「別動,你下面壓著東西,有屍魁。」
路人甲似乎也中毒不清,半晌才低下頭看著自己壓住的裝備包,旋即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便乖順的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看他肩頭雖然沒有流血,但傷口處依舊血肉模糊,再這樣下去,肯定會感染也不知這裝備包裡還有沒有藥。我用匕首將裝備包的一邊劃開,在裡面摸了一遍,發現裡面還剩下幾把重型的槍支彈藥,大約是老孫一個人帶不完,所以選擇了帶走輕裝備。
而醫藥用品裡面,還剩下一些消炎藥粉,裡面還有清水,此刻我也顧不得節約水源,如果不能出這間石室,早晚都是要死的。
我用水沖洗了一下路人甲的傷口,這才發現,那似乎是匕首一類捅出來的,當時路人甲已經中毒,我和小龍女等人都暈了過去,以路人甲的性格,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估計跟老孫打了場硬架,不過看樣子,他這次也是陰溝裡翻船,被老孫欺負的夠嗆。
處理完路人甲的傷口,我指了指那扇牆壁,道:「我覺得,機關在那塊地方,不過啟動機關的東西,被老孫拿走了。」
路人甲嗯了一聲,道:「你找找,醫藥包裡有沒有一種藍瓶裝的針劑。」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這人確實比我強,這種所有人都性命危機的時刻,個人恩怨還是暫且放下,我立刻去掏裝備包,裡面倒是有一些針劑,不過都碎的差不多,而且沒有看到什麼藍瓶的。
我沖路人甲搖搖頭,他嘴角抽了一下,隨即罵了句:「我一定要宰了他。」不出意外,他讓我找的針劑,估計也被姓孫的帶走了。
小龍女依舊昏迷不醒,如今我們唯一的光源,是那只打鬥中被扔在了牆角的手電,燈光晦暗,時明時滅,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斷電。
我看路人甲的樣子也不像有什麼辦法,便歎了口氣,抓著匕首,跌跌撞撞的往浮雕處走,不死心的去戳,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放過。
戌時,路人甲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口鼻間包裹的東西,嘴裡狠狠罵了一聲,旋即起身,將德國美女扔到了背包上壓著,向著我這邊走來。
此時我力氣差不多耗盡,戳了沒多久,便頹然的跌坐在牆角,幾乎要斷絕一切希望。
大多數人都會有依賴思想,有一個比自己強的人在身邊時,就會放棄思考,而如今,連路人甲都毫無辦法可想,我幾乎都絕望了。
最後,我倆紛紛靠在石壁上喘息,姓齊的此刻很奇怪,上半張臉帶著墨鏡,下半張臉被布包著,幾乎看不見臉部的皮膚,他身上受了傷,失血過多,靠在牆壁上沒多久,呼吸就逐漸粗重起來,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我有種感覺,彷彿他會就這樣永遠的暈過去。
看著他生命逐漸消失的感覺,我不由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念頭,恐怕接下來就輪到我了吧。
伸腳無力的踢了他一下,姓齊的沒反應,接著,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恍惚間,我下意識的想到,電視劇果然是騙人的,這玩意根本沒用,臨死前還讓我包個尿布在臉上。
正當我無意識的去扯自己臉上的布時,牆角那盞手電筒終於滅了,整間石室,陷入了一種深邃的黑暗,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爬動的聲音,我知道是那些屍魁,它們還沒有放棄,正在不斷的頂著那個裝備包,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成功。
正當我意識模糊,連大腦都停止運作時,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緊接著,一股針刺一般的疼痛順著手臂傳來,似乎有什麼液體注射了進來。
我睜開眼,黑暗中看不見是誰,但想也能猜到,唯一可能這麼做的只有路人甲。
聽聲音,他似乎就跪在我面前的位置,他的喘息聲很粗重,拽著我的胳膊,在注射什麼,接著,那種針刺的感覺消失了,但沒多久,我就覺得渾身都熱起來,彷彿身處在火爐一樣,身體的力氣也逐漸恢復過來,這時,我聽到姓齊的說:「這支藥劑撐不了多久,我們抓緊時間找出口。」
我不知道他給我注射的是什麼,但我現在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不!
這比興奮劑還要厲害,因為我現在渾身的肌肉都在發燙,彷彿有無窮的力量要爆發出來,整個人興奮的想嘶吼,幾乎是在瞬間,我直接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有一種想跟人狠狠幹一架的衝動。
壓抑著自身激烈的反應,我明白這不正常,該死的路人甲,他究竟給我注射了什麼?聽他剛才的說法,這種針藥大約能刺激人體潛能,跟興奮劑或者嗎啡是一類的東西,但願不要有什麼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