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
顯然,這不是我和胖子當初所呆得那個地方。
同子自發的向我做解釋,那具漆黑的屍體,原本是棺材裡的粽子,當然,已經被悶油瓶擰斷了脖子,而棺材之所以只有一半,是因為另一半,已經被悶油瓶劈成柴,此刻正轉變成我眼前的這一堆篝火,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篝火上烤著的,正是一塊醬牛肉。
用棺材生火烤肉?
我看了下悶油瓶淡然的神情,覺得自己的心臟受了不小的刺激。
接著,同子將他們的情況跟我說了一遍,前面的情況跟我想像的差不多,他們被假吳邪帶入了這個地方,接著遇到了無數機關,如同饒迷宮一樣,饒不出去。
悶油瓶發現了青銅墩的位置,同時,也摸清了假吳邪的底細,便開始發難了,但那時候,由於正處於我和胖子下來的那條地洞裡,那鎮水屍處於上風,悶油瓶想去推青銅鼎,但鎮水屍一直阻隔,好不容易,青銅墩被我和胖子挪開一半,結果那鎮水屍居然變成悶油瓶的模樣,先一步爬了出來。
接下來便如我所料,真正的悶油瓶被困在了下面。接著,三人又想繼續頂那個青銅墩,但那鎮水屍出來後,不知動了什麼手腳,青銅墩再也紋絲不動了。
同子說道這裡,頓了頓,接著道:「後來我們就在這裡饒圈子,這下面縱橫交錯,佈滿了很多氣孔,每一條氣孔的盡頭,要麼是墓道,要麼就是一間墓室,但裡面全是機關,我沒探了很多氣孔,都沒有找到真正的出口。」
我心裡驚了一下,聯想到上面那條水銀墓道,不由暗暗點頭,看來那條墓道,十有八九也是個同樣的陷阱。
於是,我將自己的遭遇也說了一遍,灰老鼠忍不住歎氣,道:「我就奇怪你們時怎麼突然出現的,還以為可以從挪開那塊鐵板出去了。」
我搖了搖頭,道:「那不是鐵板,是一塊很重的青銅墩,而且現在上面一定佈滿了水銀毒氣,那鎮水屍當初既然引我和胖子往前,那麼那條路,肯定是錯誤的。」
戌時,胖子醒了過來,他鼻子一聳一聳,砸著嘴道:「什麼味道這些香。」緊接著便怪叫一聲:「靠,這不是小哥嗎?天真,抄傢伙!」
我知道胖子是想岔了,忍不住覺得好笑,道:「不用抄傢伙,這是真貨。」我將情況大致跟胖子講了一遍,胖子接受能力相當強,聽完之後只問了一個問題:「這肉可以吃了沒?」
合著這麼半天,他就注意這塊烤牛肉了。
好在我們打撈袋裡的食物很充足,事實上,這次下鬥,有了二叔的前車之鑒,我們所有人都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這一塊拳頭大小的醬牛肉,所富含的能量,以及它發脹之後帶給人的飽腹感,完全夠我們五個大男人吃一頓。
同子取下烤肉,給眾人分了,我們一邊吃肉,一邊聽同子介紹現在的情況。
這裡的氣孔太多,根本無法辨別究竟哪一條是對的道路,因此現在採取的方法是一條一條的找,但比較遺憾的是,至今沒有找到正確的路,幾乎每一條氣孔的終端,都會有墓室或墓道,然後裡面佈滿機關。
同子由衷的說道:「如果不是張爺,我們恐怕早就交代了。」
灰老鼠連忙點頭,道:「這下鬥,果然不是尋常人能幹的事情。」
最後我將目光看向悶油瓶,問他接下來的打算。事實上,我對悶油瓶已經到達了一種盲目的崇拜,總覺得他是集GPS、驅蟲劑、辟邪水、翻譯等等多功能為一體的,找不到路這種事,對悶油瓶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悶油瓶聽完,眉頭微皺,顯然也沒有頭緒,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錯,估計是因為我和胖子沒有掛掉。我們一邊吃肉,一邊商討現在的情況,最後還是只能沿用老辦法,繼續一條一條的試。
第六十二章 金球
由於我和胖子的加入,為了保持體力,便開始分頭行動,分為兩批人,一批由悶油瓶帶頭,一批由我帶頭。灰老鼠由於之前肩頭的傷比較嚴重,便不參與這次行動,剩下的,便是悶油瓶和同子,我和胖子。
吃完醬牛肉後,由於我和胖子的體力還待恢復,休整沒多久,悶油瓶便起身,收拾好裝備,帶著同子去探路。他們這一去,足足去了一個小時,片刻後,幾乎是灰頭土臉的回來,同子直罵娘,跛著腳道:「又是陷阱。」
我發現悶油瓶肩頭又多了一道傷,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心裡挺不是滋味,趕緊拿藥準備給他包紮,悶油瓶只簡單清洗了一下傷口,便搖頭,道:「藥留著,不多了。」
我一聽就有些窩火,道:「藥是受傷時候用的,留到什麼時候?」
悶油瓶顯然沒料到我語氣會這麼沖,睜開眼時,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隨後指了指我,淡淡道:「留給你。」
胖子直接不客氣的笑出聲,道:「我說天真,小哥這不明擺著給你特殊待遇嘛。」我頓時覺得拉不下臉,就算小爺我在斗裡扯後腿,容易受傷,也不用說的這麼直白吧?
片刻後,我聳了聳肩,道:「成,我知道了,小哥,您別這麼打擊我,這次我也沒怎麼受傷,真的,最慫的其實是他。」我指了指胖子,示意悶油瓶看胖子的傷勢。
說實話,我和胖子兩人,胡天海地的扯皮,嘴上向來是沒有把門的,但跟悶油瓶說話,我從來不敢放肆,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種氣質,讓你不敢跟他嬉皮笑臉,天知道一個不小心,他會不會像擰血屍一樣,用那兩根手指,直接將我擰起來。
但這次,大概是氣氛原因,我忍不住就嘴滑了,誰知悶油瓶竟然破天荒的笑了笑,瞬間我腦海裡就冒出一個詞:又是個假貨!
大概是我表現的太明顯,悶油瓶笑容瞬間收斂起來,歎了口氣,閉著眼睛休息了。
我知道自己想歪了,心裡差點沒把自己罵死,心說吳邪啊吳邪,你的志向不是努力將悶兒子養成陽光好少年嘛,怎麼能在人家改變的路上,露出這麼打擊人得表情。
我有些鬱悶,半晌後,我問胖子:「還能動嗎?」胖子動了動手腳,道:「不成,還軟。」我直接就踹了他一腳,罵道:「少他媽的扯淡,剛才搶牛肉的時候,力氣不挺大的嗎。」
胖子心知不能偷懶了,從地上爬起來,整了整裝備,悶油瓶這時又睜開眼,淡淡道:「探過的洞口都有留記號,其餘的隨便挑一個。」頓了頓,他道:「小心。」
讓悶油瓶說這話可不容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距離產生美?胖子眉開眼笑,道:「得令。」隨即我兩人便順著墓室口的一條氣孔往下走。
這條氣孔高約一人,矮的地方,甚至要低頭走過,氣孔的周圍,時不時就能看到一條條岔口,無一例外,岔口的邊緣都留下了悶油瓶獨有的記號。
我們直向前走了十分鐘,終於,前面的洞口沒擠記號了,我和胖子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便朝它走了進去。
氣孔沒有大的改變,天然形成的氣孔,造型都差不多,只偶爾會出現些不同的紋理,有些像雲、有些像動物、有些甚至像人,讓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條氣孔比較長,我們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左右,這條氣孔的旁邊,又出現了另一條氣孔,我問胖子怎麼辦,胖子想了想,道:「慢慢來,接著往前走。」
於是我們沒管那個岔道口,便繼續往前行,就在這時,探照燈的射程內,出現了一間墓室。
同樣是一間漆黑的墓室,方方正正,造型跟我們休息的那間墓室幾乎無二,墓室的中央,也擺了一具棺材。胖子顯然對這個斗裡的明器死心了,看了棺材一眼,罵道:「又是一個窮酸。」看樣子,他連開棺的興趣都沒有了。
我們並沒有走進這間墓室,而是站在氣孔與墓室的交界處進行觀察,因為如同子所說,幾乎每一條氣孔後面,都會發現墓室或墓道。
這間墓室是密封的,顯然,這裡已經到頭了,如果估計的不錯,這間墓室裡,應該也有機關。
我遲疑了一下,在這種明知有機關的情況下,我其實是不想去探路了,但事實上,很多真正的通道,往往是被機關所掩護起來,比如翻版機關。
如果你不去觸動它,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牆後面,還有一個通道,而我們現在所要找的,正是這樣一條通道,因此明知是機關,還是得往上衝。
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因此我和胖子並沒有急著往前衝,而是通過探照燈,觀察墓室裡的環境。就在我們將燈光打到墓室頂部時,我們發現了不尋常。
這間墓室,並不像我們所棲身的那間,頂部是平整的,相反,它的頂部,並沒有貼墓磚,而是天然的礁石結構,正中央的位置,雕刻出了一個圓形的東西。
那東西是黑色的,球形,上面有黑多孔洞,像一個放大的保齡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