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節
沒等我拔腿逃走,毒煙之後,只聽唰唰幾聲,腳下的地磚突然抽空了,我和胖子兩人直接就開始往下跌,但在下跌的一瞬間,就有東西拽住了我的手,那股力道很大,我覺得胳膊都要脫臼了。
往上一看,卻是悶油瓶拽住了我和胖子,此刻,青銅門前根本沒有一絲落腳的地方,悶油瓶一手拽著我和胖子,雙腳夾住了一塊凸起的巨石,正以一種倒掛的姿勢拽著我倆。
他手臂使力想將我們往上拉,我還好說,但胖子那體重實在很勉強,最後悶油瓶嘴裡嘖了一聲,不管胖子,拉著我的那隻手猛的一使力,直接將我扔了出去。
他準頭極佳,我剛好掉到了陷阱的邊緣出,背部著地,那股衝擊力,撞得我五臟六腑都跟要碎了似的。
緊接著,悶油瓶用雙手去拉胖子,但悶油瓶在牛逼,到底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今的情況太過勉強,他向上拉扯了一下,手臂抖動起來,胖子驚了一下,嚥口水道:「小哥,對不住了,我回去保證減肥。」
我們這邊動靜十分大,同子早已經帶了裝備來救援,那陣紅色的煙霧還在冒,但暫時我也沒有覺得哪裡不適,便朝悶油瓶扔繩子,先把人救上來再說。
那繩子最後直接捆在了胖子身上,我和同子兩人發力,才把他拽上來,只覺得比推那扇青銅門還累。悶油瓶倒掛著,腰部一使力,整個人彈了起來,腳在石壁上一蹬,翻了個跟斗就跳到了安全地帶。
同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不過我和胖子已經習慣了,胖子見脫險後,直接罵了張家的十八代祖宗,悶油瓶站在一邊沒吭聲,似乎罵的不是他祖宗。最後我捂著口鼻爬到陷阱邊緣一看,只見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後我用兩柄探照燈一起去照,一看之下,不由也開始罵悶油瓶的祖宗了,只見那底下,竟然是密密麻麻,血紅血紅的野雞脖子!
胖子一看那東西,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一樣,看著悶油瓶,哭喪著臉道:「小哥,以後給你自己修墓的時候,別再這麼折騰了。」那些野雞脖子似乎在冬眠,但我很肯定,它們是活的,並沒有死,或許在設計這座海底陵墓的時候,墓室的修建者,特意人為的製造了一種食物鏈,使得這些野雞脖子至今未死。
它們紅彤彤一片,安靜的趴在底部,底部似乎還有什麼通道,或許是連著其它八個通道的機關,一開始它們沒動,但隨著紅煙的飄出,這些紅彤彤的東西開始慢慢蠕動起來,似乎就要甦醒了。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完了,這裡可沒有西王母國的淤泥,怎麼辦?
下意識的,我將目光看向悶油瓶,人都是這樣,一但有了更強的人在身邊,下意識的就會去依賴那個人,連胖子這種一向獨來獨往、自作主張的個性,此刻都將臉轉向悶油瓶了,問道:「小哥,原來你們家還有養蛇的愛好。」
之前在雅布達,我們也發現了一些信息,西王母國、張家、雅布達所留守的部族,事實上都是同一批祖先,他們發現了終極的秘密,為了保留這個秘密,於是打造了三枚鬼璽,由三批不同的人守護,可以說,這三者之間,是遠親關係,那麼偶爾串一串門,互相送幾個寵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悶油瓶搖了搖頭,竟然很正經的回答胖子,淡淡道:「沒有。」
我急的汗都要出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研究飼養寵物的問題,這死胖子不是添亂嘛!我剛想問悶油瓶有沒有辦法,就見他吐出了一個字:「燒。」
燒?
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僅僅片刻,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心說吳邪啊吳邪,你他媽的腦子被狗啃了吧,趁這些蛇沒有醒過來,一把火燒了不就成了。
但我們手上沒有容易引燃的物體,突然間,我想起了那一包毒液,喜道:「用毒成不成?」
悶油瓶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道:「可以。」片刻後,我們將那一袋毒液全部倒進了陷阱坑裡,裡面的野雞脖子已經全部醒過來,正想順著陷阱壁往上爬,隨著蛇與蛇之間的攪動,幾乎每條蛇都帶上了毒液,但似乎並沒有對它們造成影響。
我有些穩不住,剛想開口問,悶油瓶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慢慢看。」片刻後,那些原本還在往上爬的野雞脖子,突然一條條從石壁上掉了下去,從外表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僅僅不到五分鐘,所有的蛇都禁止不動了。
我忍不住想,如果開棺時悶油瓶沒有取毒,恐怕此刻倒在地上的,就是我們這一幫人了。
胖子也心有所感,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知識改變命運,技能創造奇跡啊。」
第七十七章 門
同子看悶油瓶的眼睛,已經從尊敬轉變為盲目崇拜了,我彷彿看到了第二個自己。
那些紅色的煙霧估計是用來喚醒野雞脖子的,對人體沒有什麼大害,但聞久了還是覺得有些暈,我道:「先退回去,看來強行開門,會觸發很多機關,咱們要從長計議。」我們一行人回到先前的入口處,入口處也被石門封閉了,我試著敲打了幾下,聽聲音,石門很厚重。
胖子盤腿坐在地上,道:「難不成真的要宰一個人?」
我目光在所有人身上環視了一圈,也盤腿坐下,道:「大家都是熟人,宰誰都不好。」灰老鼠平時挺機靈,在這斗裡被嚇的不清,哭喪著臉道:「吳哥,胖爺,你們就別說笑了成不?」
「成啊,」胖子道:「你要是願意自我犧牲,我們保證不呆在這兒說笑了。」灰老鼠噎了一下,往我身後躲了躲,看胖子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變態。
我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道:「行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少嚇唬我夥計。」頓了頓,我道:「咱們強行破門,危險係數太高,我看還是得從機關入手!」
「得,那還是得宰人。」胖子道。
我直接就踹了他一腳,罵道:「去你媽的,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頓了頓,我分析道:「重量問題,我們可以用之前那具屍體代替,咱們主要想想血液的問題,去哪兒找跟血液差不多粘稠的液體,而且量得跟人血差不多。」
胖子嘶了一聲,想了半晌,正色道:「你在說夢話。」
我氣的夠嗆,一轉頭不打算理他,一行人頓時沉默下來。
黑瞎子那夥計半死不活,從頭到尾都說不出一句話,性命岌岌可危,我心裡起了個比較歹毒的念頭,如果真沒辦法,到時候就只有對這個夥計下手了。
事實上,我也就隨便這麼一想,除非那個夥計自己斷氣,否則殺活人開機關這種事,我還真做不出來。大約是察覺到我看那夥計的目光,黑瞎子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坐直了背,道:「小三爺,事情咱們慢慢商量,不用急。」
「不急。」我淡淡道:「那你商量出什麼辦法沒有?要沒辦法,那我就按照自己的辦法做了。」事實上,我只是嚇唬嚇唬他。
我察覺到黑瞎子墨鏡後面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巡視,似乎在分析我說的話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片刻後,他頓了頓,道:「有個辦法可以試,不過要啞巴張幫忙。」
悶油瓶之前跟黑瞎子合作過,事實上我一直以為,他們關係不錯,對於獨來獨往的啞巴張來說,黑瞎子至少算一個倒斗搭檔,但很明顯,這一次,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冷漠。
悶油瓶淡淡道:「什麼辦法?」
黑瞎子繼續笑,道:「蛇血。」這兩個字一出,我們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對啊,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或許是野雞脖子之前留給我們的映像太深,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離它,將它拋諸腦後,而黑瞎子現在卻說出了極其關鍵的一點。
不錯,蛇血。
它不一定是和人血最像的,但比起清水,它的粘稠度顯然要更符合機關的標準。
但野雞脖子劇毒無比,連蛇身都帶有一定的毒性,被它爬過的皮膚,會產生紅腫的過敏反應,這樣看來,悶油瓶確實是最佳人選,他有最強悍的恢復力,這個取蛇血的任務,非他莫屬。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悶油瓶,他很乾脆,立刻點頭道:「好,我來。」我們都不願意在這裡耗費時間,便跟著悶油瓶一起行動。他帶上摸屍手套,先是利用繩索下到了陷阱坑底,撈了大大小小近百條蛇。
悶油瓶動作十分快捷,我們騰出一個水袋,將蛇血放進去,足足裝了滿滿兩大袋,估計差不多時,便走到那懸屍下面,將血灌入被悶油瓶放下來的那具屍體裡。
這個活兒比較噁心,胖子自告奮勇,弄的滿是血糊糊的後,悶油瓶示意我們收拾裝備,在蛇坑前等著,只剩下他一個人,完成最後懸屍的工作。
我們都站在蛇坑前,由於空間太大,也看不清悶油瓶的動作,大約過了五分鐘後,我們耳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機括運轉的聲音,緊接著,一塊塊地磚從蛇坑周圍彈了出來,就像積木一樣,很快,面前的蛇坑,重新恢復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