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節
它的作用原理,是非常細,可以掩埋在磚縫後面,啟動時,石磚全部翻轉,露出裡面的鋼絲。當然,它的材質並不是完全的鋼絲,而是古代一種奇特的鍛造技術,使得軟絲柔韌無比,又細如髮絲,並且十分結實。
機關發動時,這些軟絲就會形成蜘蛛網一樣的結構,然後在機關的推動下,整體快速移動,這樣一來,軟絲就如同刀鋒一樣,在速度的推動下,變得鋒利無比。
而且由於佈局至密,一旦陷進去,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全是這種軟絲,讓人根本沒有躲的地方。
因此當時的那兩名考古人員,在機關發動的一瞬間,直接被削掉了頭顱,因為頭顱比較高,是最先接觸到軟絲得地方。
最後一名離出口比較近,再家上反映快,所以立刻就地一個打滾往外爬,但機關推進的速度太快,他還是被軟絲削掉了腳掌,成了殘疾,由此,在中國機關術上,才又發現了一項失落的凶險機關。
我立刻明白了這第四道機關的運作原理,但明白頂個屁用,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機關已經發動,速度快得驚人,而剛才軟絲之所以會在我的視線裡消失,是因為它已經開始移動,細小猶如髮絲一樣的軟絲,快速移動起來,我的眼睛,當然是無法捕捉到的。
我大叫一聲:「快跑!」但已經晚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河明,他離石門最近,因此也離機關最近,在軟絲從我視線裡消失的一瞬間,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道鮮血噴出,一顆人頭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這速度太快了,雖然軟絲內部推動的速度,比不上子彈的發射速度,但也不是正常人能躲開的。
一個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後一刻腦袋就掉到地上了,這一幕衝擊太大,我腦袋裡卻什麼也無法想,下意識的拔腿就跑,隨後想到,越高的人越先中招,於是立刻臥倒往前爬。
而此時,張棠瑞等人顯然也明白過來,沒有人去管河明,事實上,現在連表達悲痛的心情都是多餘的,因為如果不能在軟絲掃到底時爬出去,我們所有人都將跟他一個下場。
此時,張家一行人也全都臥倒在地,沒有人再敢排成縱隊,一行人狼狽的往前爬,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然而,還是晚了,人的速度,終究快不過發射的機關,特別是在這種不能跑、不能跳,只能怕得情況下。
我感覺自己才爬了沒幾步,眼裡就突然又出現軟絲了,它從我的頭頂上方壓下來,總共有幾道數不清,但它一旦壓下來,我絕對會在瞬間被切割的四分五裂。
這一刻,我腦海裡什麼也無法想,因為太快了。從機關發動,到現在,幾乎不到四十秒的時間,四十秒,從生到死,哪裡還能想到什麼,我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眼睛裡只剩下那一截向我壓下來的軟絲。
然後畫面就像定格了一樣,軟絲在距離我幾乎二十厘米時,竟然停住不動了。
我整個大腦都是僵硬的,本能的想爬起來,卻突然聽到一聲喝:「不要動!」是張棠瑞的聲音,於是我立刻停止了動作。
緊接著,張棠瑞又道:「機關停了,大家小心起來。」
停了?
怎麼會突然停止了?
這道機關的凶險程度,幾乎是來一群殺一群,我們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然而這時,機關卻停了?這一幕太過戲劇化,以至於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另一頭,站在第三道門後面的胖子叫道:「靠,這是怎麼回事!河明的頭怎麼飛出來了!」聽聲音,胖子顯然驚駭到不行。
胖子離的比較遠,而且軟絲僅僅頭髮絲粗細,再加上高速運作,胖子估計當時壓根就看不到這些軟絲,只看得到我們在前進的途中,石磚一翻,緊接著,河明的頭就飛出去了。
而此刻,不僅是頭,由於河明處在最前面,所有的軟絲都先向他壓過去,這些軟絲速度快,又密如蜘蛛網,河明頭飛出去的一瞬間,還未倒下的屍體,也瞬間被切割為一塊塊拳頭大小的肉。
地面上全是血,全是血與肉。
胖子說完,我才發現,空氣裡血腥味濃重的可怕。
沒人回答胖子,我們小心翼翼的起身,或避、或爬、或滾,用各種姿勢,避開纖細的軟絲,慢慢朝著胖子所在的安全地帶移過去。
這倒機關明顯是突然停住的,不知是因為時間太久出現故障,還是由於其它什麼原因,因此軟絲就這樣密密麻麻的佈滿整間石室。
而地面的血肉,根據我的估計,在機關發動完後,地面的地磚,應該也會進行一次翻轉,而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在我們腳下,大概有一個大坑,在地磚翻動時,將上面的血肉全部傾倒下去。
但現在,機關出了問題,因此血很快染紅了地面,到處都能看到嬰兒拳頭大小的肉塊,唯一完整的是那顆飛的比較遠的頭顱,還沒有遭到軟絲的切割。
沒人說話,我們小心翼翼終於進入了安全地帶,所有人的臉色都是慘白的,河明的親兄弟河清,整個人如同受天大的打擊,看著遠處弟弟的頭顱,呆如木偶。
第四十四章 密道
由於軟絲停止運動,可見度增加,胖子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頓時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問我有沒有事,我搖了搖頭,一開口才發現,聲音又虛弱又啞:「我要有事,還能坐這裡嗎。」
很快,我們發現了河清的不對勁,親生弟弟,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秒就頭顱飛迸,被切割成肉塊,這種事情,攤到誰身上,誰也受不了。
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只能讓他自己緩一緩。
但過了很久,河清也是一副呆如木偶的模樣,我們開始有些坐不住了,我怕他被刺激的就此傻了,斟酌著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但我還沒開口,張家人已經開始勸慰河清了,先開口的是錦景,說完沒什麼用,接著又是張棠瑞,依舊沒什麼用,張家剩下的還有河水,也勸慰了一翻,依舊沒用。
最後張棠瑞一皺眉,在河清臉上拍了兩下,他就跟個死人一樣,盯著河明的頭顱,面無表情,神情呆滯。
胖子一看,道:「完了,傻了。」
錦景忍不住眼眶發紅,道:「他們倆兄弟的父母在一次行動裡犧牲了,從小就相依為命,現在……」
我們剩下的人面面相覷,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虛汗,很久都沒有從這一次的刺激中回過神來,片刻後,張棠瑞才穩住自己的情緒,重新看向我們身後的石室,聲音暗啞道:「這些機關怎麼會突然停了?」
胖子道:「年久失修吧,這次是祖師爺保佑,否則……天真吶,吳二爺知道,會劈了胖爺我給你陪葬的。」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河水突然搖了搖頭,道:「不是。我看到了一個人。」他頂著一張與悶油瓶極其相似的臉,但他沒有悶油瓶的淡漠與冷靜,此刻神情顯得有些驚疑不定。
看到了一個人?
因為這句話,我們所有人都將目光從河清身上拔回來,看向了河水。
河水指了指石室的對角處,道:「我趴下逃命的時候,那裡的地磚突然翻轉了一下,露出一扇石門,裡面有個人影,他似乎朝我們招了一下手,緊接著,地磚又翻轉回去,然後機關就停了。」
我頓時目瞪口呆。
這裡怎麼可能還會有人?
不,或許或有。但在我的推測中,除了我們,這裡如果還有活人的話,那就只剩下悶油瓶了。
它們在兩年前應該就已經來過,而它們的人,也不可能在這個地方待上兩年,也就是說,這裡不應該會有其它人才對啊。
那河水看到了那個人影是誰?
悶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