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那高大的男生再次撥打了電話,這次打通了。他朝著手機中喊道:「喂,你們三個在外面幹嘛啊?怎麼不電暈那敲門的人呢?」
這裡雖然有著十幾個人,但是大家都很安靜,所以能聽到聽筒中傳出的聲音:「沒人敲門啊。外面根本就沒人啊。外面一直看著呢。」
有點女生驚叫了,我被覃茜撲了一下,直接腿軟地坐地上了。
曲天回過身,說道:「沒事了,它今晚不會回來了。但是明晚就不一定了。這房子不能住。明天就搬吧。」
那油畫女生一下就哭了起來:「我就知道是鬧鬼的。我就知道。我睡著的時候,它說我搶它房子的。」
那高大的男生說道:「曲天就不能趕走嗎?人家學風水不都有那種厲害的招的嗎?」
「那也要看值不值得啊。這種房子,沒有陽台,沒有大窗子,跟死房子差不多了。現在不是人家來打擾豆子,是豆子搶了人家房子。難道還要我趕人家走?講點道理吧。想平安,明天就搬了。然後明天下午五點多,去十字路口燒點紙錢元寶,就算是給了人家這段時間的房租,讓它不至於還去找你要錢吧。」
覃茜也知道是她撲我倒的。所以趕緊把我扶了起來。
那叫豆子的女生已經哭得什麼也不會說了。最後還是那高大的男生先說話了。「曲天,那,門外的那三個怎麼辦啊?」
「沒什麼啊。該回去的就回去吧。我也先回去了。」
曲天剛要走,我本來是想跟著他走的。至少跟著他安全一點啊。可是身後的麗麗卻衝開了我,上前就抓著曲天的手臂,道:「曲天,能送我會學校嗎?我怕。」
曲天沒好氣地說道:「那麼多人回學校呢。」
我腦袋裡飛快地想著。這個時候,如果我和曲天一起走的,然後大家都能看到我們進同一棟樓,同一樓口,說不定還能看到是同一房子燈亮。那麼就難解釋了啊。所以我馬上露出了微笑:「就是啊,曲天,你送麗麗回去吧。」
覃茜猛地拉我的衣袖,壓低著聲音說道:「他們分手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曲天也看看我,然後緩緩吐了口氣:「走吧。」當然那是跟麗麗說的。
我們一群人也跟著曲天出門了,其實大家都怕的。豆子也決定去學校跟同學擠一張床去。也跟著我們一起走了。
下了樓,就要分開走了。我是一個人往那樓口走啊。一個伴都沒有。這裡還是老舊的樓,連個路燈都沒有幾盞是好的。
我和他們一分開,就更加的害怕了。心裡滿心都是那敲門聲,還自行腦補了很多東西。想像著我們在墳墓裡,那鬼晚上回來敲門了。
結果我是怕得腳都軟了,壓根走不了路。最後直接靠在那樓口的牆,就蹲下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都那麼晚了,我就是在這裡哭也沒有人會理會啊。而且這個時候,我還真不希望有人理會呢。總覺得出來個人,我會更加害怕的。我會把他當成鬼的。
我看著四周,剛才還能聽到同學的聲音,現在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人影也沒有了。
曲天啊,快回來吧。我開始後悔讓他去送麗麗了。
人緊張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再慢也會有到頭的時候啊。在我已經哭得沒有眼淚了,已經不再那麼害怕的時候,曲天出現了。
他是慢悠悠地從那路上走過來的。看到我蹲在哪裡的時候,才稍稍加快了一些腳步,走過來問道:「不回去?」
第五章 五黃大煞1
我扶著牆站起來,擦擦臉上的眼淚:「我怕。」
曲天一個冷笑:「哼,我還以為你跟我去了一趟岑家村舊址已經練了膽子的呢。怎麼還這麼膽小啊。今晚這算什麼啊。岑家村裡那才恐怖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上走去。我趕緊跟上啊。要是落單了,我怕我連一個人走樓梯的膽子都沒有啊。
我是緊緊跟在曲天的身後,但是卻又不敢去抓他的手。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時候,都被自己的念頭嚇住了。我竟然想去抓著他的手!我為什麼要抓他的手啊?因為我害怕?我害怕什麼?我害怕鬼?可是曲天不就是鬼嗎?而且他還是一個很厲害的鬼呢。
上了樓,曲天打開了門,我也緊跟了進去。他突然一回身,道:「你還跟著我啊,今晚跟我睡?」
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跟著他走到他房門了。這才趕緊轉到我那邊房間去。曲天靠在門框上看著我,說道:「你是我冥婚的老婆,但是不是曲天的老婆。」
我當時是被他的前一句話,說得有些臊,直接就鑽我房間裡去了。然後關門了,才想到他後面那句話的意思。
「你是我冥婚的老婆,但是不是曲天的老婆。」
什麼意思?就是說他會碰我,但是不會用曲天的身體碰我嗎?就像那幾個晚上一樣?
因為他的這句話,我這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就這麼睜著眼到了天亮。早上七點多才睡著的。好在是準備畢業了,就等著出畢業作品,也不用上課點名什麼的。要不然,我這幾天的作息,能讓我直接掛科了不可。
我的生活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的。除了從學校回來的時候,要避開一些同學的目光之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
我不知道曲天都去幹什麼,我們碰面的時間真的很少。有時候,他很晚才會回來,還帶著一身傷的。我很難想像,他那六十多歲的魂,是怎麼跟人家打架的。
週末,本來我想去我爸那邊的。一來幫他看看店面,二來,跟他說說那天那個阿姨的事情。至少也要表明自己的態度,我不反對他再婚吧。
可是早上還沒有起床呢,就聽到敲門聲,然後曲天的聲音說道:「王可人,準備一下,跟我去曲天家。」
我在床上坐起身來,朝著門口吼道:「我去幹嘛啊?」先不說他打擾我睡覺,而是我拿什麼身份去曲天家啊。他佔著人家曲天的身體,踢了人家女朋友,現在又要拿我過去,炫給人家爸媽看。我怎麼覺得岑祖航很可惡的樣子呢?
「你以後跟我在一起的機會很多,你去曲天家出現一下,以後也好解釋。」
我下了床,打開了門,看著門外的曲天,瞪著他說道:「那麼幾年之後是不是也要我和曲天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啊?」
曲天同樣看著我,很嚴肅地說道:「不用。冥婚的婚禮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讓零子給我們主婚。你也可以享受一下紙人抬的花轎。如果要禮成,你自殺就行了。」
紙人?我猛地想到了在岑家村裡,那會走路的紙人。我瞪了回去:「這輩子都別想我自殺,我就要活到七老八十全身發皺了,壽終正寢了,下地獄給你看看,你老婆就是那老太婆。」
說完我就關上了房門,心裡堵著那口氣啊。
「換衣服,半小時後出門。」曲天說著。
雖然嘴上是在不樂意著,但是我還是乖乖地換衣服了。原因就是,我怕他。雖然我現在已經敢跟他好好說話了。但是那天在岑家村舊址看到的那樣的他,一直在我心裡,揮不去。如果那天,他發狠了,也那麼對我的話,那麼我……會死得很難看的。
我們依舊是前後隔開時間出門,換地方上車。這樣有效地避開了同學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