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我看著阿姨還在廚房裡,就壓低著聲音跟我爸說道:「昨晚梁逸死了。事情鬧大了。」
說完,我就跟著祖航往外走去。我爸顧不上自己還圍著圍裙,就跟著出來,拉住了我:「可人,可人,你,你可別出事啊。」
祖航擁住了我,說道:「我不會讓她出事的。」邊說著,將我推進了車子中。
初一,路上的車子並不多,看著車窗外的景物緩緩倒退,我心中很不安。我的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想起來的。手機來電顯示著金子姐的名字,我馬上就接通了。
「新年好,金子姐。」
「好什麼啊,我在殯儀館呢。本來梁逸的屍體都要趕著火化了,還接到公安局通知,要留下來,案件沒查清。這種事查什麼查啊。可是沒辦法啊。你們呢?」
「去公安局的路上。」
「好了,都一樣,每個太平年過的。不過也就這麼一年了。我倒願意這一年過快點,過完了就完了。」
掛斷的手機,我長長吐了口氣,看著開車的祖航,對金子姐的話,不再贊同。我不想這一年那麼快就過完。我希望慢一些,再慢一些,哪怕危險的事情越來越多,我不想時間過去。過去了祖航也許就會離開了。
公安局裡,並沒有什麼過年的氣氛,警嫂其實也是很堅強的女人們吧。就在這樣的大年初一都是一個人在家帶孩子的。
張警官的辦公室裡聚著好幾個警察,看到我們過來了都紛紛說著新年好,給我們讓了位置。
張警官揮揮手,讓他們都先出去,然後才笑呵呵地跟我們說道:「這個,呃,這樣的。這個案子啊,上面是說要好好調查,不能有封建迷信思想。現場是你們先發現的,屍體上也有曲天的指紋,這個我們當然要好好調查了。但是,我們都相信不會是你們的。所以,叫過來也就是一個形式。這大年初一的,來來,吃糖,吃糖。」
他將辦公桌上的小果盤往我面前送了送。然後那笑就跨了下去,皺著眉,伸手揉揉太陽穴。
「又頭痛了。」他低聲說著,從辦公桌下拿出了藥,看也不看地就丟了幾顆進嘴裡,拿起杯子要喝水才發現沒水。趕緊拿著杯子到辦公室門口的飲水機打水去。
外面的警察就在那說道:「隊長,又吃藥了。」
張警官喝了水才說道:「行了,等你到我這個年紀,身體還不一定比我好呢。」他走進辦公室看著我們兩,呵呵笑道:「沒辦法,現在人老了,有時候啊,累著了,頭痛。熱著了,頭痛。涼著了也頭痛。以前我年輕的時候……算了,算了。」他揮揮手道,「走吧,去我家吃飯看電視去。在這裡坐一晚上,不悶死了。」
我疑惑著問道:「我們不是來拘留的嗎?」在我印象裡,應該是叫拘留吧。畢竟現在我們兩是這案子的嫌疑人啊。
「我家,就局子裡,就對面樓。走走走,吃飯去。我老婆也不在家,帶著孩子去爺爺那邊了,今晚就我們幾個。」
我心裡終於輕鬆一些了,至少沒有想我想像的那樣,真的就是一間空房間,我們兩坐著冷板凳到天亮。
一起去張警官家吃飯的,還有好幾個警察,反正就是在局子裡,連大門都不用出,有什麼事情,一個電話馬上就能到。
張警官的家還是裝修得很好的,寬大的客廳,有著漂亮的沙發,沙發上,還有著他兒子的照片。
一桌子的飯菜已經做好了,那是兩個小警察在這邊忙活著的。飯桌上,大家也沒有拘束,讓我看到了會說笑話,會講H段子的警察。原來警察也是那麼生活話的啊。
之後,說到了這件案子。大家有聯繫到了麗麗的案件。張警官只是幾次歎氣說道:「那年的事情,又要再來一遍了。唉,頭痛!這次的止痛藥不管用。我先去睡會,有事你們叫我。」
祖航突然說道:「你去睡,也睡不著吧。因為頭痛。就算睡著了,也會痛醒。」
張警官剛要從桌邊起身,看著祖航,又坐了下來:「你怎麼知道?」
小警察就說道:「就是啊,隊長,你去醫院看看啊。」
「就是,上次看你痛起來那樣子,我都跟著痛了。」
祖航指指在客廳接近陽台那截牆壁。我看了過去,什麼也沒有啊。祖航就說道:「那有顆釘子。釘子沒用,就不要留著了。」
「釘子?」就連張警官都疑惑著,走到祖航指的那地方看看。
我也放下碗,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看到在那牆壁接近天花板的地方,真有一顆釘子釘進了牆,但是卻沒有掛任何的東西。
祖航說道:「風水上講究看不見不為煞。釘釘子,掛個鐘,這個就不是煞,釘被擋住了。但是不用的釘子就不要留在牆裡了。及時拔出來吧。這釘子在西北乾宮,就是男主人,位置接近天花板就是頭頸這裡。空釘子在牆裡,在哪個宮位,哪個宮位的人,就會身體不好。有的是頭痛,有的是腰椎間盤凸出,還有很多,都跟一個釘子有關。其實風水很多時候,都是從小東西開始影響的。把那釘子拔下來吧。」
祖航的話說完了,一些年輕警察看了過來,就笑道:「說你們兩的那案子的嫌疑人呢,我感覺還真像,都是那麼封建迷信啊。」
張警官卻沒有笑,從一旁的工具箱中拿出了一把帶著分叉的錘子,說道:「笑什麼笑啊,等你們看的案子多了,你們就知道這些都不是封建迷信了。真是一群小孩子。」
看著張警官拿著錘子,還拿出了人字梯,這些警察馬上就明白了。畢竟是隊長,畢竟是老警察,幾個年輕的,馬上就上前幫忙。「別別別,隊長,我們信,我們信。」
「就是就是,我來給你拔,我來!」
張警官看著他們忙碌,揉著太陽穴說道:「等我頭不痛了,我再請你們喝酒。現在,我還是去睡一會吧。睡不著也要躺著,這太難受了。」
張警官在走進臥室之前,還特別交代道:「別為難曲天他們啊。這事真不是他們做的。」
他去休息了,幾個小警察也沒有再說這件事,而是在那看著電視。
我和祖航就坐在靠近陽台的沙發上,隱約中能聞到空氣中香燭的味道。大概是這裡哪家人在上供祖宗吧。
我壓低著聲音說道:「祖航,我也給你點香吧。」
「不用。」他伸手擁過我,將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一會吧,你昨天就沒有睡。」
我靠著他,搖搖頭:「我睡不著。」
「那就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我的眼睛是閉上的,但心裡卻是亂得厲害,一直在想著梁逸的事情,特別是他說一定要弄死魏華的那畫面。
夜漸漸深了,開始有小警察離開了。那是一些不需要值班的警察,而值班的警察就把這裡當值班室了。
那小警察拿著遙控器換著台變說道:「怎麼那個死者的屍體還沒有送回來啊。」
「就是啊,看這個案子,也難啊。咦,再等,我今晚上就不用睡了。一會屍體回來了,還有很多事情呢。」
我也跟著皺皺眉,從我接到金子姐的電話算起,到現在都已經快六個小時。就算殯儀館的車子不快,六個小時都能繞著城市走一圈了。怎麼還沒有到?
我坐直了起來,掏出了手機給金子姐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