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帶好盼盼。」劉宏對荊城垣附耳一句,就再次走上樓梯,消失在了過道的一角。小女孩仍舊在那站著,冷眼眾生。
因為剛才的事情發生的過於倉促,以至於胡盼盼的閨房根本就沒有被鎖上。劉宏很方便的就推門而入,得以一窺。當然,首先聲明一點,他只是為了辦案,而不是像財叔那樣的蘿莉控。出淤泥而不染,出淤泥而不染,善哉善哉。
小姑娘的房間很是整潔,花枝招展的,連牆紙都是粉紅色的。細細一打量,劉宏的眉頭開始不自然了。因為視野所及的地方,都貼著一個女人的生活照,她的母親。
輕輕的走到衣櫃,信手拿起一個相框,若有所思的看了起來。「她和她母親,還真的挺像的。」劉宏心道。放下相框,一時不小心帶下了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還好物件很小,聲音也小,不然肯定會被樓下人察覺。
「在哪呢,我找找。」劉宏彎下腰,在角落裡搜尋著,地面清潔,纖塵不染,找起東西來自是不費吹灰之力。「哎呀,找到了,嗯,是個發卡,貌似小姑娘都愛戴這個。」他笑了笑,撿了起來,正要放下,但在這片刻卻是錯愕無比,臉色陡然劇變。
是的,那的確就只是一個發卡罷了,粉紅色的,和牆紙一個顏色。上面還有兩顆小星星。也沒啥好奇怪。可怪就怪在,劉宏又從口袋裡摸出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發卡!
「看來連我也差點被騙過……」他的眉頭擰成了川字,沒錯,這個從口袋摸出來的發卡,正是在出事現場拾到的,當時這枚發卡正夾在那兩根至關重要的橋接線路上,作為固定。自己覺得有點兒蹊蹺,也就保留下來了。沒料到,卻在這裡發現了。
一組鏡頭慢慢的在他的腦海裡放映:胡兵上班之後,保姆王媽正在樓下打掃著衛生,而一個小女孩則神不知鬼不覺的鑽進了臥室,悄悄掩上了門,佈置線路,安裝鏡頭,微型音響……在最後的接線時,導線沒法固定,一時也找不到配套的零件,於是靈機一動,摘下了自己的發卡……
天衣無縫,天衣無縫呀!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看胡兵的模樣,對他的女兒可謂是好的出了奇了。
任何犯罪,都有他的初始動機,除非對方是個神經病,做是不按大腦考慮。這是自學教材上的一句話,那麼她的動機又在哪呢?看著牆上星星點點的照片,劉宏倒是有了些頭緒。問題,怕是依舊出在胡胖子身上吧!
將發卡重新裝回口袋,劉宏帶上門,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荊城垣的身邊。
「你剛才去哪了?」荊城垣埋怨。
「沒去哪,上了趟廁所。」劉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
「德行。」
「嘿嘿,愛一個人就要包容他的一切。你看我多包容你,你怎麼就不對我好點。」
「去去去。」荊城垣鄙視的瞥了眼這個嬉皮笑臉的傢伙:「你自己看看吧,就是你惹出來的事,王媽哭的都沒完了。」
「哦?」劉宏順著她的話看去,意味深長的道:「或許,是我錯了吧!」側臉看向胡盼盼,發現她也放下了手機。
看著自己,只是眼神裡多了分不甘和不善。
「你就等著吧,不見棺材不掉淚。」大半晌還問不出個究竟來,胡兵也失去了耐心,看到周善明示意性的點頭後,便掏出了手機,準備撥通公共安全部的號碼。
「胡書記,等等。」劉宏下樓,招手止住了他下一步的動作。
「怎麼?」胡兵順從的放下了手機。
「能借個地方說話嗎?我有新的發現。」劉宏淡淡地道。
「哦,好,好!」胡兵點頭,拉著劉宏就進了廚房,還關上了門。
「劉道長,請講!」
「冒昧的問一句,你前妻到底是怎麼死的?」劉宏話中有話的套著胡兵。
「這……道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拙荊的確是癌症去世的呀!難道你還懷疑我不成。」胡兵氣不過。
「不,您誤會了。」劉宏趕忙解釋。
「那麼,您和您的女兒關係很好嗎?」
「好,當然好,我就她一個親人了,能不好嗎?」胡兵脫口而出。
「就沒有某些代溝,亦或者是芥蒂,曾經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劉宏追根刨底。
「沒。」胡兵搖頭。
「您再仔細想想。這是一個關鍵!」
「關鍵?」
「嗯!」
「那我仔細想想。」胡兵坐了下來,抱著頭思慮起來。
「喔!」他突地跳了起來,看來找到了:「這件事算嗎?他媽去世後,我在外面有了一個女人,曾經還帶她回來認過一次家,準備結婚的,可盼盼卻大吵大鬧起來,砸著東西連門都不給她進。我也就只能先擱下了,讓她在另一處別墅住著,等到勸住了盼盼,再商量著搬來。」胡兵回憶:「這件事,劉師傅千萬別跟外人說呀。」
「你放心。」劉宏點頭:「那麼這是多久前的事情?」
「兩個月前。」這次胡兵回答得很快。
「懂了。」劉宏把那些照片和胡兵的回憶連在了一起,豁然開朗。
第九十三章 牛眼淚
他是懂了,但胡兵卻還困在雲裡霧裡,前前後後不知道個所以然:「這個……劉道長,嘿,別怪我腦子笨,說到底我還是不瞭解您問了我這麼多對破案能有啥用處?」
「只是為了證明一個結論罷了。」
「什麼結論?」
「我們都冤枉王媽了。」劉宏內疚的長歎一聲,重重的拍了拍胡兵的肩膀,他不想看對方的臉色,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當接下來的打擊如暴雨般侵襲而來時,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否扛得住?
「冤枉?」胡兵抬起那碩大的腦袋:「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些證據可都是劉道長你當著我們的面親手找出來的呀,而且合情合理,讓我和老周皆是大為敬佩。就差王媽背後的那個人還沒揪出來了。」
「不,你錯了。」劉宏搖了搖頭,不等胡兵答覆,就又補充了一句:「我也錯了,我們大家……都錯了。」
「都……都錯了?」
「什麼錯錯對對的。」這會兒胡兵被劉宏這番神秘兮兮的話攪得可謂是頭暈至極:「大師喔,我真搞不懂您到底在說什麼,能明白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