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引蛇出洞?」倪俊生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好辦法!」
由於考慮到了兇手作案的快速性和連續性,當下劉宏,倪俊生等人就散下了人手,在和三名死者有牽扯來往的幾名官員的住宅邊都安插了大量的眼線。
果不其然,還沒過幾個小時,守候在書記孟德清家附近的一批便衣就發現了一個可疑的目標。聽到了消息,劉宏趕忙和倪俊生兩人驅車火急火燎的奔了過去。
等到了目的地,樓下徘徊的幾個便衣已經全部被人打暈在了地上,劉宏暗叫一聲不好,就扯著欄杆衝上樓梯,孟德清的家門敞開著,他本人已經被打攤在了地上,披著雨衣的怪人也正好要對他下手。就在這麼個迎面的功夫,怪人看到了劉宏,劉宏也看見了他。
「嘿嘿……」怪人桀桀一笑,就將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拋向了劉宏,那東西速度極快,一掠而過,當劉宏伸出手一撈時,觸碰到的卻是空氣。
「蠱蟲!」眼見得東西越靠越近,劉宏瞳孔緊縮,只得歪過肩膀避開要害,頭髮隨著他轉頭的動作飄起,同時空氣中氣流急速的運轉:「刷」的一聲,劉宏的臉上已經慢慢的隱出一條細長的血印,好快的速度!
他伸出手慢慢的摸上自己的臉頰,微碰之下,火辣辣的疼,當即長嘶一聲,從腰間抽出法劍魚腸,就要搶上,但那怪人卻似乎並沒有戀戰的意思,身子詭異的一閃,便撞開玻璃窗,從樓上一躍而下,失去了蹤影。
「擦!」趴在窗戶上,眼見的追不上了,劉宏也只得暗道一聲晦氣,鐵青著臉看著姍姍來遲的倪俊生和一大隊端著95式突擊步槍的特警。
「兇手逃走了?」倪俊生掃了眼在地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孟德清愕然道。
「嗯。」劉宏板著臉孔搖頭:「媽的,真是只狡猾的狐狸!」腳下,一隻渾身鱗甲的蠱蟲剛要爬過,卻被他一腳踏下,踩了個稀巴爛。
「那我們?」倪俊生欲言又止,臉上苦味十足。
「去看看這傢伙的雙眼,是不是佈滿了紅血絲,而且在瞳孔上,有一條白線!」劉宏指了指孟德清,對倪俊生道。
「白線?不可能吧!」倪俊生不信,於是彎下腰,在孟德清的眼皮上翻了翻:「真的,是有白線!」
「看來還是來晚一步。」劉宏無奈的聳聳肩。
「怎麼?」
「他中了降頭術!」劉宏皺了皺眉,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後,終於咬咬牙打定了主意:「倪局長,麻煩將這傢伙拖到警察局,然後給我安排一間安靜的屋子,並且按照我的這張清單去冥紙店或是舊貨市場一一買來。」
說完,他拿起筆,刷刷的在一張紙上寫了一長串用具,就將單子疊好遞給了倪俊生。
「唉!看來到最後,也只得硬拚了!——」
子夜十二點轉眼即到,此時的夜空星辰璀璨,整個城市也漸漸安靜了下來,一切都看似很正常。
「特派員,您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倪俊生在把一盞油燈放到法壇上時,心裡不免有些興奮的表情。這盞油燈可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乃是道家眼裡人們經常提到的七星燈!所謂七星燈也就是一盞燈中有七個並列成蕊的燈芯,在三國演義的通俗小說中,諸葛亮便是於五丈原用這種法器進行鑲星續命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後還是落了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但儘管如此,七星續命燈在道家法器中的地位,還是始終未曾改變的。
此時再看這,不免讓人產生一種幕然敬畏的感覺,警察局的正廳已經徹底換了副面孔,原本擺放辦公桌的地方被架上了一面大好紅漆木打造的神位供桌,這供桌週身用黃布包裹住,立北朝南向,喚作法壇。法壇兩邊燃有兩根蠟燭,水果貢品之類的東西,以及一些畫好的符咒,青銅鈴鐺,五雷令牌等等。
只見鏡子面照法壇前方,正南方。最讓人不解的是在法壇上竟然放了一碗雄雞血,及一張紅紙擺於法壇上。
「嗯!知道了。」劉宏點了點頭,表示瞭解。此時的他於以往乃是有了不同之處。只見劉宏一身杏黃色道袍齊身,雙手捧有一紅色包裹的東西,表情嚴肅,彷彿稀世珍寶半,走起路來也是中規中矩的。
劉宏雙手所捧之物不是別的東西,乃是開壇必備的量天尺,桃木劍以及師傳符咒若干。
只見劉宏走到法壇前,很是恭敬的把手裡的三件東西請上法壇,而後臉色一轉,向旁邊雙手插兜的歐陽陌微微點頭,心裡已是有了計劃。
還是老規矩,請神明!
只見劉宏手拿三株清香點燃,插於法壇香鼎之內:「拜請三清三境三位天尊,太上老君,張趙二郎,東山老人,南山小妹,橫山七郎,羅山九郎,三天開皇,五嶽大地,龍虎玄壇趙元帥畢。再拜清微派歷代掌門真人,五星二十八宿,諸神仙手持符咒法術,賜弟子劉宏法力,治病回生,降魔除邪,千叫千應,萬叫萬靈,不叫自靈!」以上種種,不用看就知道是道家做法開壇的一些請神事宜。他在這裡賣著嗓子叫苦,一旁的歐陽陌卻是懶懶散散的歪在那裡,只是點著了兩根蠟燭,便什麼事也不幹了,好生清閒。就連那點蠟燭的火,還是用的倪俊生遞過來的打火機……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大爺的,操傢伙佈陣!(2)
只見劉宏手拿三株清香點燃,插於法壇香鼎之內:「拜請三清三境三位天尊,太上老君,張趙二郎,東山老人,南山小妹,橫山七郎,羅山九郎,三天開皇,五嶽大地,龍虎玄壇趙元帥畢。再拜清微派歷代掌門真人,五星二十八宿,諸神仙手持符咒法術,賜弟子劉宏法力,治病回生,降魔除邪,千叫千應,萬叫萬靈,不叫自靈!」以上種種,不用看就知道是道家做法開壇的一些請神事宜。他在這裡賣著嗓子叫苦,一旁的歐陽陌卻是懶懶散散的歪在那裡,只是點著了兩根蠟燭,便什麼事也不幹了,好生清閒。就連那點蠟燭的火,還是用的倪俊生遞過來的打火機……
待劉宏做完這些而後,便讓倪俊生將孟德清攙扶了出來。此時再看那孟德清,原本清爽的臉面上早已爬滿了許多黑點點似地膿瘡,最可怕的是有些膿瘡已經從中將破了開來,流出許多黃綠色的液體,就像鼻涕一樣,擦髒了十多塊手帕了,還沒徹底止住。
更兼這孟德清精神也是憔悴至極,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有氣無力,就跟那八旬老翁沒甚區別。可見這南洋降術的可怕之處!
孟德清被扶到法壇前,便被老局長倪俊生單掌壓倒,這時翹首圍觀的王軍,項晨兩人也會意的齊步上前,每人按住了他的一邊肩膀,吃力的很。當然這一切也都是劉宏事前交待好的。
不過控制這麼一個苟延殘喘的病人,卻為甚要三個身強力壯且經驗老道的刑警一起下手?這就是不得而知的了。
在這一系列前奏步入尾聲的時候,劉宏已是有了動作,只見他面容肅穆的捋了捋寬大的絹絲雲袖,扶正道冠。接著伸出左手拿起了法壇上的那面青銅古鏡,鏡面朝上,正對著日光燈,一分不偏,一分不斜。右手將碟子裡的狼毫在雄雞血裡潤了潤,於那鏡面上畫了半個猩紅色太極圖。
而後但見他手上一動,整個鏡面一反光,便呈45度半直角朝著孟德清歪了過去,現在的狀態已是鏡子直接照在他的身上了。
當然,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接著劉宏又拿起法壇上的一張紅紙放在了孟德清的頭頂上,又招呼倪俊生用手扶正,其目的就是為了避免紅紙從患者頭頂掉下來。但扶住紅紙的方法也是很有講究的,助手需得勁量扶住紅紙兩旁的邊緣位置,但最好不要整個手都搭在紅紙上。因為這樣很可能會被四散開來的蠱毒反噬。
做完這些動作之後,劉宏左手拿著畫有血色太極圖的鏡子照著孟德清,右手拿著毛筆蘸清水便在他的頭頂位置的紅紙上畫了起來。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葵水,一點在晛中,運兩許庚至。病者吞之,白鬼消除,邪惡吞之,如杯破碎。急急如律令!」
與此同時,在郊區的一處出租屋內,一個穿著深藍色雨披的怪人,正跪坐在滿是霉點的潮濕木板上,兩隻纏滿繃帶的手擺弄著指間的那只碎布頭紮成的娃娃,眼神呆滯,和他身後的那尊藍色佛像雕塑掩映成型,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嘿嘿……」半晌,降術師捏住了娃娃的下身,將插在身邊的那只弧形的鋼針拔起,然後狠狠的搗進了娃娃的左眼,煞那間,整間屋子裡傳來了一聲驚悸的怪叫,緊接著就是一陣「吱吱吱吱……」的鎖鏈聲,那聲音極是刺耳,宛若人用指甲划動著玻璃一般,讓人不由得心驚肉跳,毛骨悚然起來。
細看那娃娃的左眼,已經多了個粗圓的深洞,一蓬蓬烏黑色的血漿從洞裡噴湧而出,濺的到處就是。將降術師的那件從頭蓋到腳的雨衣,都染上了一大半緋紅。可降術師卻對此渾不在意,只是動了動機械般的身子,從桌子上的大陶罐子裡摸出一隻長滿小腳的圓形小虱蟲,看也不看的就塞進了娃娃的左眼。之後他便雙眼微閉,結出奇怪的法印,嘴巴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念叨著什麼。
約莫過了幾分鐘,奇怪是事情發生了,原先在罐子裡的所有虱蟲似乎受到召喚一樣,全部蠢蠢欲動的自己爬了出來,湧到了降術師的周圍,黑漆漆的一片。
「啪啪啪……啪……」屋子裡面一層又踏著一層的蠱蟲,宛若壁畫上的無數小黑點,滴溜溜的直轉,最後方向竟然全部是朝著一個地方——那個血肉模糊的布娃娃左眼!
片刻,所有的虱蟲就自發的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娃娃包圍在內。一個踏著一個,源源不斷的從左眼缺口處灌進了娃娃的體內。而靠近降術師的小黑點,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樣,根本不敢再轉動。給人一種……低眉順眼的感覺!
這個時候,盤膝而坐的降頭師那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嘴角泯起一絲邪笑,端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水後,一股腦兒的噴在了娃娃的身上。而後,又是重複起剛才的動作念叨了起來。
此時,警察局中!
劉宏念完水神咒之後,手上一頓,便把鏡子放了回去,同時又拿起法壇上一令牌在法壇上拍了三下。
「令牌一響天搖地動,踏一腳鬼怕神驚(腳用力在地下踏一下),上方打開靈霄殿,下方打開地獄門,石門打開火煙起,才顯方倫大將軍,方倫領兵來到此,邪魔鬼怪盡除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劉宏一邊掐著法訣,一邊在孟德清的背心靈台穴拍打了數下後,便又把令牌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