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可是我要鑄劍,是學習那個師叔祖,以鑄劍學劍意,以劍意洗禮。
  爐子我燒了一個月時間,但是從來沒有開始鑄劍,我也沒有打坐,就是每天燒爐子,想要鑄劍,首先就要體會到整個崑崙的劍意,一個月後,我撫摸著這一把斷掉的劍,崑崙弟子一人一劍,不會有第二劍,這是崑崙的劍意,劍比人都重要,所以我要鑄劍,就沒有想過換一把劍,我所謂的鑄劍,就是修劍。為我手中的這把劍,重塑劍身。
  這把黑鐵劍自己可以認主,已然通靈,我自開劍爐開始,我就能體會到它的緊張,它的興奮,其實我也是一直在等,我不投他入劍爐,我只等他自己入劍爐。
  道我不求,我只想我不求道道自來。
  一個月後,這把劍終於歡快的離開了我的手,自己一躍,躍進了那個燒得通紅的劍爐當中。
  一把黑鐵劍進劍爐之後,一朵陰雲遮望眼。
  這不是詩情畫意,而是真的有一朵陰雲,遮住了仙山崑崙,讓整個崑崙,看不到天上的陽光,這時候,已經不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事情了,崑崙的人,誰不是放下山就是一方的「神仙人物?」所以大家都感覺到了,這是天有異象。
  天有異象,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體悟也各不相同,有人認為我作為的事情,已經到了天有異象的地步了,是崑崙之福。
  但是更多的人,他們則認為,天遮崑崙眼,這是遮天,是不祥之兆,是因為我驚擾了祖師——加上之前我的上香,讓靈霄祖師神像垂淚崩碎,所以一下子,讓很多人對我徹底的不滿起來。
  這一次,更是有很多老人出面,單純的大師兄和那個師妹,正經是翻不起什麼風浪,正經是有些輩分在崑崙,比崑崙子都高的這些人跳了出來,這一次,崑崙子都無法去應對這個局面。
  之後,兩者妥協,在我這個劍爐的周圍,布下了一個劍陣,這可比當時要誅殺我的劍陣更加厲害,九個老人,看起來都比崑崙子要老的多,他們把我和我的劍爐圍在了中間。
  他們每個人都沒拿劍,真正的到了他們的境界,手中有劍無劍,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隨時準備,在我對崑崙有損的時候,出手誅殺我。
  對於他們這樣,崑崙子曖昧的態度,我其實心裡都明白,經歷了這麼多,我也終歸是要成熟,很多事情,也不會想的那麼簡單,崑崙子對我,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對我下跪,是為了崑崙,為了崑崙的第十劍。
  違抗祖師的命令,非但不殺我,還在崑崙為我大開綠燈,這是崑崙子的一次豪賭。賭我能為崑崙帶來這第十劍。
  但是,崑崙子畢竟是一個掌教真人,他不是一個爛賭徒,紅了眼睛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壓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崑崙,所以更不可能,讓崑崙陷入險地。
  所以,這九個圍著我的老人,是他的後手。
  事態,也就是他的賭局,在失控的時候,他就會終止這個賭局,把我給瞬殺。
  ——可是我繼續練劍,崑崙子有他自己的算計,我也有我自己的算計,我想通了很多東西,林八千跟何真人,包括我老爹,乃至那個師叔祖,都在我身上寄予他們的希望。
  我不會發生不測,就算事態真的失控的那一天,我也會化險為夷,事實上,這麼長時間以來,不管我經歷了什麼,都是有驚無險,這些看似無以倫比的運氣之外,其實更多的是,我對於很多人,都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讓我出事兒。
  劍爐繼續燒,再一次燒了一個月,我看著裡面的熊熊烈火,那一把黑鐵劍,在一個月後嘶鳴了起來,火焰中的它,成為了另外的一把劍。
  這一把劍,天樞。
  劍爐中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老人的虛影,他拿著這把劍,開始演練。
  那無盡的劍意,那層層疊疊的劍意,讓我渾身上下熱血沸騰。
  這一次,我賭對了,或許說,崑崙子為了他的崑崙,也賭對了,這把看似樸實無華的黑鐵劍,其實囊括了整個崑崙的無上劍意!
  劍成,是劍意的融合,是九劍真正意義的合一。
  此次,我重新鑄劍,是九劍的分離!
  劍,在教授我怎麼用崑崙的劍。
  這是崑崙的第一劍,天樞。
  我沒有林甲第的天資,不是九劍共主的體質,我學這一劍,用了一個月。整整一個月,一個月後,崑崙天樞峰一道光柱平地升起,衝破了籠罩在我頭頂的這一朵陰雲。
  陰雲上,有了第一顆星辰。
  我抬頭看著天,有些事情,我明白。
  九峰,北斗七星加天狼紫薇,代表了天地的推演與造化,我要學九劍,走的也是跟林甲第完全不同的路。
  我頭頂的這一朵陰雲,在我九劍合一的時候,會不會構建出一譜真正的星辰圖?
  這一幕,讓崑崙子再一次的老淚縱橫,崑崙九劍,為什麼是九劍,這個秘密,難道真的要在我這裡,得到一個解答?
第十四章 大戰的開啟
  天樞劍的出現,這是一個開始,雖然崑崙九劍到了現在也就僅僅是顯現了一劍而已,可是這個開始。就是一個好的希望,按照現在的勢頭發展,在這個劍爐裡,我可以學會這九劍,一切,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山外一日,山中一年。
  如果按照以前的我,萬萬不可能說在這裡就可以安靜的呆著,這種每天就燒劍爐練劍的日子,其實真的太過於單調,太過於無聊。但是此時,我卻能自得其樂,我卻能在這平靜的生活中找到自己的樂趣。
  一個月後。第二劍出。這一劍,天璇劍。
  本來我以為,在劍爐中顯化的那一個虛影,會是九個人,這九個人,代表了最巔峰時期的崑崙九劍,可是真正的燈天璇劍出世的時候,還是那個虛影的老人在教我練劍。
  之前我太過於驚喜和緊張,這一次,我在練劍的時候,去嘗試跟這個老人進行交流,我有一種直覺,這個老人,或許並不只是一個虛影這麼簡單,整個崑崙已經非常的沒落,或許說整個天下經過了五千年的興衰,在修道一途,已經沒落到了沒有還手之地的餘地,有太多的秘密,其實連現在的掌教真人崑崙子都不清楚的地步。
  崑崙子此時,在我面前的表現依舊是一個敦厚的長者,他自然也看到了這一記的虛影,甚至在這個虛影的傳劍道的過程中,他自己都獲益良多,能對我傳崑崙劍道的人,應該是崑崙的人,可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崑崙子都不知道。
  「如果這一個虛影傳你九劍的話,那就是說,這是一個真正的九劍匯通之人,要知道,就算是當年的靈霄祖師,也只是能匯通七劍,那麼,這個人,甚至修為在靈霄祖師之上,但是如果要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我會對這個老人毫無印象?」崑崙子對我說道。
  「崑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創始人就是靈霄祖師?」我問道。這一點,也讓我非常鬱悶,本身的崑崙,我一直是感覺應該是元始天尊他們這樣的神話人物的仙宮,可是真的來了之後,發現這裡其實跟龍虎山武當山頗為類似,這裡供奉三清祖師之外,還供奉一個靈霄祖師,難道這個靈霄祖師其實跟龍虎山正一派的張道陵一樣,都是屬於創始人這樣的人物?
  「不,崑崙自古有之,這一點,沒有人能給你解答,似乎,整個崑崙的歷史,在靈霄祖師之前,是一片空白。」崑崙子道。
  崑崙的歷史,在靈霄祖師之前,是一片空白!那麼,我跟崑崙子都能順理成章的感覺到,這個對我傳劍的老人,是在靈霄祖師之前。這讓我更加的迫切和疑惑,整個崑崙,到底是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第三劍,天璣。
  第四劍,天權。
  當我還在繼續燒劍爐,我正滿心期待的能用這樣的辦法練成崑崙的九劍的時候,之前崑崙子害怕的,擔心的,終於來了,秦始皇在這一世是真正的出世,他與劉伯溫的聯合,等於是當時的魔教。
《陰陽師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