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自必樹大哥不肯幫我對付柳異軒,其中肯定有為難之處。強人所難,確實是妹妹不對,我另尋他人就是了,只希望樹大哥能替妹妹保守這個秘密,就當今天妹妹沒來過。」說罷起身就要告辭。
我聽的一愣,什麼?這個藍小姐不是要替柳異軒求情?而是要對付他?這都怎麼回事啊!
瘋老頭也是一愣,脫口而出道:「慢著,藍家妹子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找我幫的忙,是要我對付柳異軒?」
藍小姐一聽,點頭道:「是啊!你不是猜到了嗎?」
瘋老頭一聽就樂了,立刻招手道:「來來來,藍家妹子,坐坐坐,要是這事,那咱們就有得聊了,你先給老哥哥說說,你想怎麼對付他?」
我算是徹底明白了,敢情兩個人繞了半天彎子,都不直說,結果導致都沒搞清楚狀況,瘋老頭和我們以為藍小姐是來替柳異軒求情的,藍小姐卻以為我們不答應是不肯出手對付柳異軒,褲襠放屁——跑兩岔去了。
藍小姐一聽瘋老頭的話,頓時知道有戲,面色一喜,隨即又沉了下來,恨聲道:「我想要他死!」
我猛的一驚,這藍小姐看上嬌滴滴的,心腸卻狠的很,一開口就要置人於死地,雖然我們和柳異軒之間必定會有一場生死較量,可這話從這麼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還是讓我有點震駭。
瘋老頭卻拍掌笑道:「好說,好說,妹子,你先說說,你怎麼和柳異軒結的仇?」
藍小姐道:「樹大哥,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打開門做生意,我和誰都不想結仇,只是這人太不拿我們這些姐妹當人看了,自從他來了之後,前前後後有十來個姐妹都被他整死了。要不是我覺得這人太陰森,一直防著他,說不定我也遭了毒手。」
「事情到了這份上,我也就實話實說了,柳異軒一年前才開始在我們店裡出沒,起初還算規矩,給錢也滿大方,逐漸的,大家也就熟悉了起來。他開始帶一個小妹出去,我也沒在意,做我們這行的,只要給錢,你情我願就行。」
「第二天那小妹回來,抱怨柳異軒將她帶到一個滿是孔洞的房子裡,連張床都沒有,就在地上折騰了她一夜。開始我還笑罵她,賺了錢就行,地上床上有啥兩樣。」
「結果過了幾天,那小妹忽然得了一種怪病,肚子一天比一天鼓,而且下體經常會掉出白色顆粒狀物體。」
「我還以為她不小心懷孕了,趕緊帶她去醫院檢查,卻發現她的肚子裡全是蟲卵,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有足球那麼大一團,我當時一看到,就嚇昏過去了。」
「雖然使盡了辦法搶救,那小妹還是沒撐過去,在醫院第二天就死了。奇怪的是,人一死,那些蟲子就全部孵化了,生生咬破了那小妹的肚皮,紛紛爬了出來,眨眼就不見了,醫院為此還特地全面的消了一次毒。」
「當時我也沒往他身上想,只當是那小妹感染了寄生蟲,加上夜總會的老闆們不願意聲張,花了點錢,就把這事蓋了過去。」
聽到這裡,我心頭怒火壓不住的往上躥,這柳異軒太歹毒了,分明是把那個小姐當成了養蟲的人蛹啊!這人要是不死,天理難容!
藍小姐說到這裡,眼圈紅了起來,又點了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道:「從那之後,他就像完全消失了一般,有半年左右,從來不去我們那裡。」
「半年之前,他又出現了,丟下點錢,又帶了個小妹出去,幾天之後,那個小妹出現了同樣的狀況。第二天,那個小妹同樣死在了醫院裡,同樣人一死蟲子就咬破肚皮鑽出爬走,而且,老闆們為了生意考慮,同樣讓我們封了口。」
「我開始懷疑起柳異軒來,這次他沒有玩消失,每隔半個月左右,就來找小妹出去。我雖然懷疑他,可也沒有真憑實據,只好盡量勸那些小妹不要跟他出去,可他給的錢多,還是有些小妹貪錢的,跟他出去了。」
「這期間,他竟然打起我的主意來,我雖然喜歡錢,可在這風月場所混久了,閱人無數,也算有點見識,看出他這人絕對不是善類,所以都被我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
「就這樣,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一個小妹死於非命,都是得了那種怪病,肚子裡全是蟲卵,人一死蟲子就全部消失不見。前前後後,有十來個小妹死在了醫院裡,每一個都是跟他出去之後,回來幾天就得病,一發現病情,就沒有一個救得活的,有一個肚子都剖開了,也沒救活。」
「我雖然明知道一定和他脫不了關係,卻苦於沒有證據,我和一些有權勢的朋友婉轉的提過,想讓他們幫我將他趕出這個城市。」
「可他又是和林老闆一起的,林老闆是最近新崛起的企業家,市裡領導也很重視,根本就不會因為我們這些風塵女子得罪林老闆那樣的人物。我只有忍著,盡量保護著小妹們不跟他接觸。」
「直到今天,我聽說樹大哥在劉老闆家中,幫林老闆從肚子中取出了一隻蟲子,我就意識到,只有樹大哥你們才能幫我這個忙。所以,雖然我和樹大哥從來沒有交情,還是硬著頭皮來了。」
「雖然做我們這行的名聲不好,可我們也是人,我們也一樣有血有肉有感情,那些小姐妹平時都把我當親姐姐一樣看,我們互相依偎,互相溫暖,在我看來,她們都是我的親妹妹,我不能讓她們就這樣白死了。」
聽到這裡,「啪」的一聲響起,瘋老頭擊桌而起,怒聲道:「這個柳異軒,真是該死,竟然拿人當蛹養蟲,本來還念他身世可憐,修習蟲術不易,想留他一條命,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人憎鬼厭之事,非殺不可!非殺不可!」
此話一出,藍小姐就是一愣,隨即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對著樹先生就磕頭,邊磕頭邊哭道:「樹先生,我替那些冤死的小姐妹們謝謝你了,只要你能替她們報仇,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這藍小姐一聽瘋老頭答應了,頓時對他尊敬了起來,稱呼也從樹大哥變成樹先生了。
瘋老頭從來就沒個靠譜的時候,一聽藍小姐這麼說,頓時臉一轉道:「真的?那你剛才說的兩百萬,還算不算數?」
藍小姐一張俏臉上梨花帶雨,連連點頭道:「算數算數,要是樹大哥覺得不夠,我還可以再湊一點。」
我和馬平川對視一眼,兩人一齊起身,上前一左一右將樹先生夾在中間,一人架住他一條胳膊,將他抬了起來,也不管他掙扎,直接向門外抬去,免得他在繼續丟人。
馬平川邊走邊說道:「表妹,你留下。」
薛冰冰雪聰明,自然知道我們讓她留下是照顧藍小姐,隨口應了一聲。那藍小姐卻不知道我們是何用意,急忙追上來兩步,抓著我的手問道:「你們要將樹先生抬去哪?」
我看了她一眼,故意裝出一個自己覺得很酷的樣子道:「去殺了柳異軒。」
第47章 給老子滾出來
藍小姐一聽就愣住了,可能沒有想到我們這麼快就有動作了,被薛冰趁機拉了過去,我和馬平川則順利的將瘋老頭抬了出來。
一下樓梯,瘋老頭就怒道:「裝!繼續裝!你奶奶的,你知道害得老子少賺了多少嗎?藍小姐每天進賬起碼好幾萬,我都窮成這樣了,敲一點怎麼了?趕緊放老子下來,不然等會就拿你們兩個喂蟲。」
他不願意讓我們倆架著,我們倆還不願意抬呢!互相看了一眼,一齊鬆手,也不管他了,自行走下樓去。
我們算好了瘋老頭肯定會跟上來,本來我們和柳異軒之間,就注定會有一場生死之爭,沒有藍小姐的兩百萬,我們也會出手。
果然,瘋老頭罵罵咧咧的跟了下來,馬平川去將那輛老式吉普又開了出來,三人一坐穩,就咆哮著奔了出去。
瘋老頭雙目緊閉,似在思索問題,我和馬平川說了兩句話,馬平川這人足夠無聊,一句沒理我,我也只好閉上了嘴巴。
城裡路好,我剛想閉目休息一會,瘋老頭又忽然說話了:「你們知道不知道?那個柳異軒,其實也是個可憐人,之前的遭遇很是悲慘。」
這話一說我就來興趣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能比聽聽柳異軒怎麼個慘法更好的呢?
瘋老頭也沒等我們問,就繼續說道:「柳異軒是南洋華僑,小時候家境很好,長的十分乖巧,加上其天資聰慧,甚得家中長輩喜愛。」
「但在其十歲時,家中發生了重大變故,因得罪了一名蟲師,慘遭報復,親人一夜之間死光死絕,僅剩他一個孤苦無依。為了報仇,他隱姓埋名,投入那名蟲師門下,學習蟲術,企圖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卻不料那蟲師不但是個歹毒之人,還有一個怪癖——孌童,長相乖巧的柳異軒落在了他的手上,其遭遇之淒慘,可想而知。柳異軒為了報滅門之仇,硬是咬牙忍了下來。」
「但那蟲師的手段十分高超,柳異軒在其門下十六載,刻苦修習,仍舊不是其對手。無奈之下,只好修習了蟲術之中最為凶險的一招——蟲人之術,以己體養蟲,以蟲為食,人即是蟲,蟲即是人。」
「你們也聽林猴子說起過他吃蟲的場景,可想而知那有多噁心。其實豈止噁心,以人養蟲本就是十分凶險之術,隨時會遭蟲反撲,一個不小心,就會反被蟲控。而且,其中痛苦,更是難以忍受,每以自己之身養一次蟲,就得體驗一次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