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藍小姐倒也利索,不一會就換了套衣服,一出來就在我面前旋轉道:「怎麼樣?姐姐漂亮不?」
我都沒敢看她,胡亂「嗯」了一聲,回頭又將天師像和桃木劍收拾了裝好,萬一她說的要是真的,這些東西還能派上點用場。
兩人出門下樓上車,藍小姐打了幾個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到街上給我買了部手機,說是方便聯繫,我也沒推辭,反正我是幫她做事,買部手機給我也是應該的。接著又給我買了塊手錶,說是算預付錢買的,我也收下了,有個手錶看時間也是不錯的。
當然,我並不知道這塊手錶的價值,後來我才知道,手錶已經成了裝飾品。
再接著還要帶我去買衣服,說我這身太土鱉,我就不同意了,不知道怎麼的,我還是覺得這身黑色中山裝穿著舒服,也許是從心裡就不願意換下來吧!這畢竟是我們獵殺的統一著裝。
上了車,片刻出了城區,藍小姐將車停在加油站加油,我趁機下車遠眺城區,心裡不自覺的想起瘋老頭等三人,想起我們四人並肩戰鬥的日子,雖然僅僅那麼幾天,卻一輩子都不能忘卻。
也許,我這樣遠走,是最好的結局,當下打定主意,待到將藍小姐這事解決完,我就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了。
不一會油加滿,重新上車出發,藍小姐車子開的很穩,一路不徐不疾,宛如遊山玩水,每開上兩個小時,就停車歇一會,要不就調侃我,要不就說些有的沒的,我也說不過她,乾脆閉嘴概不搭理。
就這樣斷斷續續開了半天,天快黑了才到一個縣城,藍小姐嚷嚷著休息一晚,開房間的時候非說省錢要開一間,還說標準間裡面兩張床,我們倆可以一人一張。我才不上她的當,堅決要求開兩間,並且一進了房間就把房門反鎖了,任憑她怎麼敲門,打死也不敢開。
結果導致第二天吃完早點,藍小姐還一臉哀怨,開車上路也不在和我說話,我也樂得清閒,閉目養神起來。
這回速度快多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一個異常冷清的小鎮,在一家老宅子門前停下,說是她家老房子,我也沒在意,一下車,一股寒意就侵了過來,不由得一激靈。
當下也不管藍小姐在做什麼了,順著那股寒意的來源尋去,片刻出了鎮,沒有了房屋遮擋視野,放眼看去,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前方約兩里路遠之處,孤零零的聳立著一座禿山,高僅數十米,滿山紅土,鮮艷如血,偶有幾片石巖,卻是黝黑之色,整座山上寸草不生,唯獨在山頂之上,長有一棵碩大的老樹。
從我這個距離看過去,那老樹並沒有很高,卻枝繁葉茂,遮天蔽日,樹蔭幾乎覆蓋了整座山頭,迎風招展,似乎正在對我招手一般。
我一頭的冷汗,沒想到藍小姐所說竟然是真的,這裡真的有一棵千年樹妖。
第71章 千年樹妖
孤山有異,孤樹必妖,這兩句話也是瘋老頭說給我聽的,一直想不通,今天一見,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山一孤前無嶺後無峰,無脈絡可循,無靠山依仗,看上去就沒有氣勢,絕不會有山神駐守。但它卻畢竟是山,是山就有靈氣,像這種孤山,又沒有山神駐守,雖然靈氣不是十分雄厚,卻也是一些不喜約束的凶獸靈物喜歡的地方。
樹一孤,所有的養分都被它吸收,生長起來肆無忌憚,就容易成型,一旦根深蒂固,根莖更是四通八達,養分充足,就越長越大,最終大樹佔用了小樹的生存空間,將整個地盤據為己有,想不成妖都難。
更何況,這山上紅土黑石,裸地露筋,看上就十分刺目,加上孤山無遮,寒氣直襲,定是凶險之地,只怕這裡不但有棵千年樹妖,其他的凶獸異物也是不少。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孤零零的一座山崗呢?要知道山是由於地質運動造成的,一般要就不起山,起山就不會一座,怎麼的也會在附近還有些其他的小山頭,這座山崗孤零零的聳在哪裡,十分的突兀。
我剛想到這裡,旁邊就走過來一位老人家,走到我面前看了看道:「孩子,你外地來的吧?是不是想去那山上探險啊?我可勸你千萬別去,那地方不乾淨,也不知道是誰傳開的,都說那地方鬧鬼,結果引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年青啊!吵吵著去探險,結果呢?一個都沒回來。」
我聽的心頭一動,急忙道:「大爺,您還真說對了,我正想去那山上探險呢!你給介紹介紹?」
那老人家倒也熱心,指了指那山道:「這山原本不是山,是個墳,那裡的土原本也不是紅色的,是和我們這裡一樣的黃土。」
「我們鎮上在明初年間,出過一個一品大員,告老還鄉之後,落葉歸根,就回來了,沒多久生了重病就一命嗚呼了,皇帝下令厚葬,其子孫就將那大官葬在哪裡,土堆堆起有幾米高,並在墳頂上種下一棵樹。」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那大官葬在哪裡之後,那墳堆就開始漸漸隆起,每一個月都能看出長高了一截,十數年間,就已經形成了一座山崗。而那棵樹更是瘋長不止,十數年間竟然長得高不可攀,枝葉更是茂盛到遮天蔽日的程度。」
「鎮上人說那大官找人看了風水,找的這個地叫芝麻地,啥叫芝麻地呢?芝麻開花不是節節高嘛!是個好寓意,這是塊風水寶地,以後這山有得長呢!」
「說起來也奇怪,自從那大官落葬下去,他家兒孫就全進京做了官,一個個春風得意,順風順水,也全說是祖上保佑,為了避免有人覬覦墳裡的陪葬品,挖墳盜墓破壞了風水,還特地請人守陵。」
我看了看那山勢,又看了看四周環境,按風水學來說,這裡是要龍沒龍,要水沒水,氣過不留,風過不停,砂倒是有,可都是血砂,血溢砂上,難免血光,分明是凶煞之穴,在風水學上叫做血屍之穴,主斷子絕孫,端的陰毒無比。
這家主人竟然葬在這裡,如果不是被人故意陷害,那就是刻意想拉全家人陪葬的了。
那老人家繼續說道:「沒多久,忽然一天下起了大雨,一道閃電下來,正好擊在那棵樹上,轟的一聲,那棵樹齊根折斷,從樹身折斷出噴起兩米多高的血泉,一連噴了三天三夜,硬是將整座山都染成了血紅色,血腥味傳了幾十里遠。」
我聽的眉頭一皺,不對啊!如果說這裡原本的砂土不是血紅色,那就不是血屍之穴,而是個普通的正常墓穴,怎麼會有這麼多反常的現象呢?
隨即一拍腦袋,想明白了,敢情是這墓穴原本就是個普通墓穴,大一點罷了,只不過湊巧在墳頂上種了棵樹,土堆的又高,樹就一棵,營養充分,自然生長的快。
樹一大,就成了妖,又佔了墳頂絕佳的位置,四周沒有大樹爭奪養分,自然生長的更快,導致樹妖越長越大,而人們看到的山崗隆起,實際上只是樹妖的根部將土壤撐起來了而已。
換句話來說,就是整座山崗,實際上都是依附在樹根上的,樹根不斷變粗隆起,看上去好像山崗在隆起一般。
而祖上墳墓不添土兀自隆起,確實是好兆頭,樹妖在怎麼生長,那畢竟是人家的墳,他的子孫後代發達,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但是,由於樹妖生長的太大太快,招致了雷劫,從老人家描述的狀況來看,那樹妖只怕被一下整的不輕,噴了三天三夜的血,血水將黃土染成了血砂,才成了血屍之穴。這麼一理,關係就順了。
可這樣一變,只怕那大官的子孫要倒霉,很有可能一個都跑不掉。
果然,那老人家繼續說道:「這一下可了不得了,守陵的村民趕緊選了一個能說會道的進京報信,誰知道過了十幾天之後,那村民就從京城裡回來了,說那大官的子孫因為摻合進了什麼黨派之爭,全家滿門抄斬,沒留一個活口。」
「更奇怪的是,自從那次雷擊之後,不但大樹齊根斷了,那墳堆也不再向上生長了,所有人都說,那道雷壞了那裡的風水,斷了他們家的氣數,所以他們家的子孫才會受了牽連。」
我聽到這裡,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這裡有座孤零零的山包了。
那老人家又繼續說道:「沒了後人祭祀,這座山崗逐漸就荒了,可山頂那棵大樹卻沒死,還從根部又抽出了新芽,只是生長的速度慢了許多,山崗上開始長了許多雜草,當時也沒人在意。」
「一直到近兩年,這棵大樹忽然又瘋長了起來,僅僅一年的時間,就又長成了你看見的這般模樣,雖然沒有之前的高,卻比之前的更加茂密,樹蔭也伸的更遠,覆蓋了整座山崗。」
「如果僅僅是樹瘋長也就罷了,山上的荒草雜樹都逐漸枯死,使整個山崗都光禿禿的。」
「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曾經向組織上匯報過,說這樹再長下去只怕要成妖,應該及早砍了,沒人信啊!有關領導還好一通批評,說這是千年古樹,現在古樹逢春,是好兆頭,我們應該大力保護。」
「於是,就派人保護去了,在山崗的周圍拉上了鐵絲網,專門分配了兩個壯勞力看守,還特地從林業部門請了相關的專家前來調研,甚至給樹吊起了鹽水。」
說到這裡,那老人家的臉上忽然顯現出了恐懼的神色,喉結吞動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才繼續說道:「可憐啊!第二天,那兩個壯勞力被發現掛在了樹上,兩根樹枝從他們的嘴裡插了進去,就像結果子一樣掛在樹梢上。」
「等到人被放下來的時候,已經不能看了,兩個人都乾癟成了乾屍,硬梆梆的,一敲都發出空心聲來,而且兩人四個眼珠子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四個血窟窿。」
「後來聽人說,屍體運去屍檢了,身體裡一滴水分都沒有,全被吸乾了,心臟都被從喉管裡硬生生的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