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可我已經管不了這些,我得救出藍小姐,哪怕會因此搭上我的命!
我不能讓獵殺的名頭辱沒在我的手裡,雖然,我已經決定離開獵殺。
我攔住了那只血皮赤魈,就在山崗之下,受傷的手臂已經疼到幾乎抬不起來了,可我的鬥志卻像一團烈火一般熾烈。
藍小姐已經沒了聲音,整個人軟軟的趴在那血皮赤魈的肩頭上,兩條雪白的長腿和血皮赤魈身上血紅色的皮膚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長髮低垂,使我看不見她的面目,也不知道是昏了過去,還是已經死了。
我怒火中燒,一伸完好的手臂,一指那只血皮赤魈,氣勢如虹的吼道:「放開她!」
雖然這東西不通人語,但我相信它一定知道我的意思。
那只血皮赤魈果然露出吃驚的表情,隨後昂頭就是一陣長嘯,長嘯一起,我身後的山崗上,立即就有數聲長嘯響應,四五道血色身影飛一般的掠了下來。
我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第74章 沒死就站起來
我知道,今天自己這一百多斤算是交代在這裡了,我不可能丟下藍小姐一個人逃跑,也不可能殺光幾隻血皮赤魈救出藍小姐,唯一能辦到的,就是像個男子漢一樣戰鬥到底。
戰鬥到死!
更可悲的是,這次可能連外公也沒法救我了,他不可能想到我會離開瘋老頭那裡,更不可能知道我會跑到這個偏僻冷清的地方來。
眨眼間五隻血皮赤魈已經到了我的身後,將我團團圍住,我下意識的摸了下身上,沒有一樣武器,瘋老頭送我的匕首忘了帶,就連桃木劍都忘在了桌子上,當然,桃木劍就算帶來了,也沒什麼用處,對手不是邪魅妖鬼,而是活生生的凶獸。
我隨手就是一記雷刀,率先劈向旁邊的一隻血皮赤魈,只盼著這東西能硬碰硬的接一下,先殺一隻拉個墊背的也好。
可這些血皮赤魈比鬼都精,我的雷刀一出手,就呼嘯四散,雷刀擊空,則又迅速的圍攏了上來,加上原先扛著藍小姐的那隻,也將藍小姐放到了一邊圍了上來,一臉凶殘之色。
我看見藍小姐的胸脯還有起伏,不禁鬆了一口氣,看樣子藍小姐還沒死,只是昏了過去而已。不過隨即心頭又沉重了起來,這個架勢,就算現在還沒死,估計也活不久了,只要我一死,下一個就是她。
我忽然生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狠勁,就算今天死在這裡,我也要將這幾隻血皮赤魈帶下地獄,起碼藍小姐還能活下去。
雖然我從來沒有愛過藍小姐,但我能感覺得出藍小姐對我的喜歡,既然我無法給她一個承諾,那就讓我用生命保護她一次,也算是一種回報。
更何況,我是獵殺中人,獵殺這些凶獸惡物,本身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主意一定,我對著圍在我周圍的六隻血皮赤魈展開了瘋狂的攻擊,雷箭亂閃,雷刀猛劈,水龍咆哮,土網拋灑,火球直飛,受了傷的手還抓著一張水龍符,隨時準備拋出。
這是我第一次全力而為。
和柳異軒那次的戰鬥,我根本就沒來及施展,瘋老頭和馬平川就受了重傷,導致我體內的熱流暴走,差一點就再也回不來了。
和黑童子那次的戰鬥,由於黑童子的虛實結合,我也有力無處使,最後還是使計滅了黑童子。
而這次,面對的是六隻凶悍殘忍的野獸,我再也不用顧忌什麼,幾乎將所有自己會的奇門術都施展上了。
那六隻血皮赤魈開始確實被我一頓亂打逼的不敢近身,可它們畢竟是凶獸,何時受過這等憋屈,沒用多久,就一個個凶性大發,奮不顧身的向我撲來。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因為我知道憑這些東西的靈敏,我的奇門術不可能遠距離的擊中它們,而且還有個藍小姐躺在戰局之外,一個不注意,說不定反而會誤傷了她。
只有貼近它們,才能殺死它們!
但我絕對不會用自己的一條命,去換它們之中任何一條命,我要換的是它們的六條命,必須將自己所受到的傷害減少到最小。
我拚命閃躲,可即使這樣,一波攻擊之後,依舊全身是血,兩條胳膊、腿、後背和胸前全是抓痕,衣衫已經被撕成了破爛。這樣的代價,使我基本上已經看清楚了它們攻擊的軌跡。
這些東西是十分聰明的生物,總是一個接一個的展開攻擊,一擊不中,立即閃身躲開,只要一波展開,幾乎不給我絲毫的喘息機會,帶頭的就是那只原先扛著藍小姐的血皮赤魈。
我必須先把它弄死。
主意一定,我目光盯住了它,等著它向我攻擊,只要它再貼近過來,我就把所有的火力全部集中在它身上。
果然,那只帶頭的血皮赤魈聞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後,顯得更加暴戾起來,一雙滿是殘忍之色的眼珠子,在月光下看起來都閃起了紅光,看起來十分可怖。
一雙粗短結實的後腿一蹬,健碩的身軀再度向我撲來,我這次沒有躲閃,而是衝了上去,迎向它的一雙利爪。
我沒有笨到每一次都以命相搏,因為我只有一條命,可它們有六條。
就在雙方即將接觸的時候,我陡然揚起了那條受傷的手臂,手中水龍符拋出,口中疾念:「吾奉玉帝赦令,四海龍王聽吩,借得海水,使得清泉,潤得人間,淹得山巒,柔可繞指流,剛可滴石穿,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緊接著喊道:「天雨地泉,四海之水,皆聽吾令,去!」
一條水龍咆哮而出,迎面撞上了那只血皮赤魈,一聲尖嘯響起,那只血皮赤魈被水龍一口咬住,「轟」的一聲撞擊在地上。
水花四濺,饒是銅皮鐵骨,只怕也要散了架子,何況,我的雷刀已經發出。
一道閃電,一刀劈下,一刀兩斷。
與此同時,我身上又添了十數道傷口,是其餘五隻血皮赤魈的傑作。
我笑了起來,這個節奏,還真有可能將六隻血皮赤魈全拼了,至於我自己,就無所謂了,起碼,我沒有丟了獵殺的臉,沒有丟了瘋老頭的臉,沒有丟了父親的臉。
我卻沒有想到,血皮赤魈就像猩猩一樣,是個有組織的團體,帶頭的一死,剩下的攻擊就毫無章法可言了,而且,它們也不會退去,因為誰能殺了我,就意味它是下一個老大。
血雨橫飛,我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完全撕碎,袒露出來的皮膚上,佈滿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雖然都不深,卻疼的要命。
這劇烈的疼痛,也使我的怒火上升到了極點。
我開始玩起命來,用自己的身體做誘餌,每一次等血皮赤魈的爪子抓實了,我才出來出手,一把抓住它的手腕,對著它的胸口就是一記雷箭。
拚命的結果是又干死了兩隻,我卻傷的更重,因為我每一次只能施展出一種奇門術,而它們則總是幾隻接連而上。
我的左手臂上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從肩頭一直連到手肘處,皮肉翻開,血流不止,這使我的左手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