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瘋老頭話音剛落,大雷神就面色一板道:「糊塗!有什麼好得意的!除惡不盡,徒留禍根,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浪費了,你們師徒幾人聯手,還怕除不掉趙青陽?讓他就這麼走了,你以後有得忙活了,趙青陽是那麼好得罪的人嗎?」
說完又一轉頭對馬平川道:「還有你,身法夠快,刀法夠狠,心卻不夠狠,剛才那一刀,就不該還留了黃勝海的命在,他今天不死,你日後必定要遭他禍害,心狠才能無往不利,記住了。」
馬平川身軀一震,雙眉一鎖,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瘋老頭則被罵的一愣,隨即臉上也顯出懊惱之色,一閃即逝,苦笑道:「我從年輕和他鬥到老,何嘗不知道趙老二看似道貌岸然,實則奸詐陰毒,只是我們畢竟師出同門,真要我殺了他,我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話未落音,門外就響起一聲譏笑聲道:「別貓哭老鼠假慈悲了,我父親和你還是好兄弟呢!你還不是一樣下得去手!」
第85章 血螳螂
緊接著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就走了進來,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這人長的實在太不像人類該有的模樣了。
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是誰,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首先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這人的兩顆大門牙。我敢保證,就算三個加起來二百大幾十歲的老頭,都不一定看過這麼大的門牙,幾乎長到下巴上的門牙應該都能申請世界之最了。
緊接著肯定是那油光滑亮的大腦門兒,那叫一個亮,看上隱約都在發光。偏偏這麼大的腦門配了張錐子臉,一對又大又圓又鼓的大眼泡,一張大嘴一咧絕對到耳根,再配上那兩個大門牙,鬼都沒有長的這麼嚇人的。
如果僅僅是臉長的醜,也還罷了,身材四肢也不和正常人一樣。脖子細的還沒林占魁手腕粗,肩膀卻又寬又厚實,裸露在外面的兩條手臂又長又壯,肌肉一塊一塊的鼓起,五指卻又細又長。
到了腰就沒法看了,小腰細的絕對超不過一尺七,比藍小姐的腰身估計還要苗條許多,兩條腿卻又變成了大象腿,整個人看上好像分幾截似的,怎麼看都看不出人味來。
這人一進門,瘋老頭面色就一苦道:「河北張四豐,你還是來了。」
大雷神卻猛地身軀一振,雙目一睜,脫口而出道:「大螳螂!」
他這一喊,我頓時也聯想起來了,還別說,這個張四豐看上去還真像個大螳螂,大腦門小臉大門牙,細脖子粗手臂,小細腰粗腿,組合起來這麼一看,只要再擺個螳螂的架勢,那活脫脫就是一隻大螳螂。
瘋老頭聽大雷神這麼一喊,面色更是一苦,頓足道:「世侄,你真的練了大螳螂?糊塗啊!」
聽瘋老頭這麼一說,我才知道敢情大螳螂是門奇門術,不過能把人都練成螳螂的模樣,這手段也確實有點太瘋狂了。
張四豐冷笑一聲,忽然暴怒了起來,對瘋老頭吼道:「不用假惺惺的,我練大螳螂,還不是拜你所賜,不殺了你,如何向我九泉之下的父親交待?不殺了你,我河北張家的顏面如何找回來?偏偏你又好生了得,不練大螳螂,我又如何能殺得了你!」
這廝表情變化實在太大,前一聲還是冷笑,臉一轉就猙獰無比,他進了院子才說一句話,我就感覺到這傢伙腦子不大正常。
而且這張四豐的瘋,和瘋老頭的瘋還不一樣,瘋老頭是瘋瘋癲癲,裝瘋賣傻,這傢伙絕對是真瘋,看上去還瘋的不輕。
薛冰忽然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河北張四豐,自幼精神不大正常,一天發作四次,每六個小時發作一次,所以人家才稱他為張四瘋。」
「不過,他發起瘋來時,會比平時厲害數倍,等下你可得小心應付。」
我一愣道:「我應付?不是有小馬駒嗎?」
薛冰搖了搖頭道:「表哥不會對張四豐出手的,他欠張四豐的人情。」
我聽的一愣,急忙低聲問道:「怎麼回事?小馬駒和他也認識?」
薛冰道:「之前樹先生和張四豐的父親是好朋友,經常走動,表哥也隨樹先生去過,兩人年紀差不多,在一起玩的還不錯。那時表哥技藝還未成,出手沒有輕重,樹先生嚴禁他出手,所以就出了事。」
「他們城裡的幾個小混子,把表哥打了一頓,表哥由於不能出手,被打的很慘,回去後,樹先生覺得無所謂,幾個小混子打的也都是皮外傷,就沒讓表哥去打回來。」
「這張四豐知道了,帶著表哥就去了,他將那幾個小混子全都叫到場,然後……」
薛冰說到這裡,忽然打了個冷顫,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後面的不是什麼好事,可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吊上來了,哪裡忍得住,急忙追問道:「然後怎麼樣?」
薛冰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張四豐,才繼續說道:「然後他就發起瘋來,將那幾個小混子的胳膊腿全都折斷了,骨頭全部刺出了皮膚,還……」
說道這裡,臉上又是一陣噁心,才繼續說道:「還逼那幾個小混子吃屎,而且誰勸都不行,誰如果誰不吃,他就把誰的那個給割了。」
「由於他天生精神就有問題,加上張家在河北勢力又大,真殺了人也不用負責任,那幾個小混子沒逼無奈,只好按他要求的去做了。雖然表哥見勸不住他就走了,可他畢竟是為表哥出的頭,後來樹先生不知道怎麼的殺了張家老爺子,就此再無走動了,所以這個人情,就一直欠了下來。」
我一聽頓時也是一陣噁心,還真讓我猜對了,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瘋,要這樣說,馬平川還真不好意思對他出手,那就只有我上了。
可這事還真有點難辦,看大雷神吃驚的樣子,這張四豐恐怕真有兩把刷子,瘋老頭好像也滿愧疚的,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也不好對他下死手,想來想去,決定先聽他們扯一會,聽聽原因再說。
一想到這裡,就對馬平川使了眼色,馬平川正夾在瘋老頭和張四豐中間,面露為難,一見我遞眼色給他,頓時鬆了一口氣,一轉身走了回來。
張四豐一見馬平川走開了,對馬平川一點頭道:「好兄弟,感謝成全。」
馬平川沒有說話,只是一點頭,眼神中隨即閃過一絲溫情,瞬間又恢復了冰冷,我一看就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他們的交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張四豐一轉頭,對瘋老頭道:「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吧?我下手不會容情的,你也大可以用打死我父親的那一招來對付我。」
瘋老頭苦笑道:「世侄,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就像你父親之死,也是迫於無奈,我相信你父親九泉之下,一定不想看到你找我報仇。」
張四豐冷哼一聲道:「漂亮話誰不會說,可你打死了你的好朋友、好兄弟,這是事實吧?敢做就要認,別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說到這裡,又冷笑一聲道:「你該不會是怕我的大螳螂了吧?如果怕了,你自斷雙手雙腳,自挖一雙眼珠子,我可以留你一命。」
瘋老頭又苦笑了一下,還沒說話,大雷神就怒哼一聲道:「狂妄,大螳螂雖然算是不錯的,可在我們五老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大雷神一說完,張四豐一雙大眼就一翻道:「口氣好大,等我殺了樹海峰,再找你領教。」
說完話「呼」的一下擺出了一個架勢,竟然真的像個螳螂一樣。
他這架勢一擺出來,我就覺得一股寒氣陡然從他身上升騰而起,頓時覺得不對,這分明不是人類的氣息,緊忙閉目感知,果然,在他的脊背上,竟然趴了一隻碩大的螳螂,通體血紅,兩隻巨大的前爪搭在他的雙肩上,尾部幾乎拖在了地上,整個身軀之上,隱隱閃著紅光。
樹先生曾經告訴過我,妖的光芒代表了它們的屬性,金、紫、橙為金、青、綠、蒼為木、白、碧、藍為水,紅、赤、血為火,黃、羯、黑為土。這只血螳螂閃現的是紅色光芒,那屬性就為火了,想來是張四豐特地尋來對付瘋老頭的。
我這剛看清楚,一睜眼就看到張四瘋已經躥了上去,瘋老頭卻急忙手一擺喊道:「慢著!世侄,有些事,我本來不想說的,我不肯說出來,也是為了保全你父親的一世英名,可如今不說不行了,我總不能把你也打死吧!」
張四豐猛然一頓,迅速的收手,冷哼道:「有什麼遺言,就快說吧!」
瘋老頭長歎一聲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從小精神不好,你父親為了治好你,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這你應該知道吧!」
「也不知道你父親聽誰說的,說有一種血螳螂,可以治好你的病,但是必須要以自己的血飼養,而且此物邪性極大,一個搞不好,整個人都會被血螳螂反控。可你父親一心想治好你,決定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