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自幼修行的巫女完全的不會跳舞,而天羽悠紀竟然也踩不准步點,偏偏兩人都是穿著很誇張的高跟鞋,結果兩位男士也只好一邊感歎天有不測風雲一邊為自己的腳趾默哀了。
好不容易一曲終了,兩位男士趕快拉著自己原來的女伴離開舞池,以免再有無辜的人受到摧殘。
「你們沒有跳過舞?」在大廳的一角,可憐的男子同聲詢問。
「我有跳過健美操。」
「土風舞算不算?」
「……」
「……」
※※※
一周後連續幾日的陰天後天空終於又露出了太陽,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對此心懷期待。本來週末是可以睡懶覺的時候,不過因為酒吧裡調酒所必須的一種調味料已經沒有了庫存,所以可憐的老闆只好橫穿大半個城市去進行採購。
「如此晃眼卻感覺不到熱度,看來我的確不適合生存在陽光下啊。」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十分的鬱悶。早知道就不堅持『在人類的社會,就盡量使用人類的生存方式』的原則,直接用咒術到達目的地了。
咦?等等,一個蜷縮在建築物的陰影中的身影引起了蕭夜的注意。天羽悠紀?
「天羽小姐?」
在陰暗的角落裡縮成一團的少女艱難的抬起頭。
「蕭先生?」
「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舒服?」其實第二句話實在是多餘,天羽悠紀的臉色比紙還要白。
「昨天晚上去醫院看感冒,可是拖了太久了,回來的時候已經出太陽了。」
「出太陽?」蕭夜皺起了眉,「你不能見太陽?」
「對,陽光過敏症。」少女的聲音幾乎是呻吟了,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
「你家的地址。」蕭夜輕輕搖晃著天羽悠紀讓她保持清醒,有陽光過敏症的人在戶外停留是非常危險的事,即使是在陰影裡,陽光的散射也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
「您是怎麼將我帶回來了?似乎沒有讓我照到一點陽光。」在拉著厚厚的深色窗簾,沒有一絲陽光投過的房間裡,少女已經恢復了清醒。不過對於她的問題,美少年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您要不要喝點什麼?」天羽悠紀善解人意的沒有再追問。
「不了,我還有事。剛剛已經給錦太郎打了電話,等他到了我就離開。」
雖然這麼說,蕭夜的面前還是擺上了一杯清茶。
「你身體的事,錦太郎知道麼?」
「他知道,素子小姐也知道,可是他的家人還不知道。」天羽悠紀有些憂傷的微笑著,「實際上,我還有很嚴重的一型糖尿病,現在已經到了必須要依靠胰島素的地步了。」
輕嘬了一口茶,蕭夜也沉默起來。陽光過敏症和糖尿病都是遺傳性的疾病,大門家恐怕不可能接受這樣一位媳婦吧?
……
在大門錦太郎的千恩萬謝中走出天羽悠紀的家門,蕭夜低頭看著自己手心的十字形灼傷,那是在抱天羽悠紀回家的時候她胸口的十字架留下的。
「十字架的威力來源於佩帶者的信仰與心中的光明,儘管命運如此不公心中卻一片光明,看來天羽小姐真是個特別的人呢。」美少年臉上有著不可思議的笑容,「不過,今天我竟然會救一個上帝的信徒,那麼明天也許太陽會從西邊出來也說不定。」
……
太陽依舊東昇西落,不過在大門錦太郎眼中,全世界的陽光似乎都消失了。
「你真的是錦太郎麼?」看著眼前憔悴的男人,蕭夜非常的吃驚。他和鳴神素子應邀到了這家高檔的餐廳,可是只看到一個自稱是大門錦太郎的幾乎不成人樣的生物。
「悠紀說要和我分手。」
「……看來你的確是錦太郎。」
……
一天前,天羽悠紀家「大門太太,您怎麼……」有些吃驚的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天羽悠紀還是讓來者進到了屋裡。
「看來醫院說的的確是真的。」環顧著沒有一點陽光的屋子,大門太太的語氣陰冷。
「您說什麼?」天羽悠紀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一本病歷摔到了桌上。
「我不是有意瞞您的。」少女並沒有幼稚到問對方為什麼會有本來應該由醫院保密保存的自己的病歷,畢竟世界上有一種被稱為金錢的東西是近乎萬能的。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錦太郎不可能娶你這樣的女人的,原因不需要我說了吧。」
看著眼前的少女的臉色變的慘白如紙,大門太太的心裡也有一絲不忍,但是她很快說服自己,這是為了孩子好。
「我明白了。請您放心,我會和錦太郎說清楚的。」
「咦?」出乎意料的順利,反倒讓大門太太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如果在金錢方面有什麼要求的話……」
「不必了,」少女站起身,虛弱的身體似乎隨時會倒下一般,「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
「……那我就不打擾了。」大門太太開門離去,雖然達到了目的,可是她絲毫沒有勝利的感覺。然後,在門關上的時候,她聽到了身後微弱的聲音,「也許您不相信,我從沒有奢望過大門夫人這個頭銜。」
門關上,一切又歸為黑暗,少女終於支持不住,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痛哭起來。
※※※
「母親大人,是您拿走了悠紀的病歷吧?」剛從醫院趕回來的錦太郎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闖入父親的書房,這時候,母親都會在書房裡陪著父親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