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謝謝,不過,我可能是不會在這方面出名的……」
鈴木鹿乃又把目光轉回自己正在畫著的畫,眼神裡有一絲不捨。
「我的父親,是鈴木龍行。」
「鈴木集團的總裁?」蕭夜小小的吃驚了一下,鈴木集團是全球都可以排上名的大企業。
「嗯,父親只有我這麼個女兒,所以我從小就被培養成父親的繼承人。在父親眼裡,畫漫畫這樣的事情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我第一次把自己的畫拿給父親看的時候,他當著我的面把畫撕得粉碎,然後對我說『有工夫搞這些無聊的東西不如多背幾百個英文單詞』。」
「……」蕭夜微微苦笑起來,那個鈴木老頭的確有可能這樣,他是自己從一無所有白手起家,逐步創建出自己的帝國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恐怕認為自己的女兒也應該有這樣的實力。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員工和自己的女兒,結果只能是讓大家都苦不堪言。
「我從小就被稱讚為聰明,也因此,不取得好成績好像就是不能容忍的事情。我從來不明白為什麼把所有的習題做了又做,到最後只要看到題目就可以直覺的得出答案就是能力的體現。(孔雀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題的學生和翻公式表做題的學生差別到底在哪裡,但是前者被稱為優等生後者卻是不用功的學生。諷刺的是在高考一年後,所謂的優等生想要做從前那些題也不得不查公式表)畢竟,人生是沒有預先的習題可以做的。」鈴木鹿乃看著蕭夜微笑起來,「這次你以滿分的成績奪走了第一名,對我來說真是個解脫。」
「原來在這之前第一名都是你……」
「我一直很羨慕蕭夜同學你,你看起來很……怎麼說呢?好像所有的問題你都可以輕易解決似的。有時候看著你那種自信的樣子,就會忍不住生起氣來。」
「所以總是對我這麼凶。」
鈴木鹿乃笑著把手放在頭上做了一個對不起的姿勢,這時的她看起來也非常可愛。
「其實,我只是想要有一個十五度的漫畫桌,可以自由自在的用筆表達自己的心情。
僅此而已。可是,我沒辦法向蕭夜同學那麼強,那樣自由自在的把握自己的命運……
父親不可能妥協,所以只有我妥協。我已經決定了不違背父親的話……」鈴木鹿乃仔細的畫著畫中女孩的衣角,「可是,還是會忍不住偶爾想現在這樣任性一下。」
雄鷹有著飛翔在九仞之上俯視萬物的幸福,但是卻必須要獨自忍受冰冷的寒風。麻雀不時會被人驅趕,卻也有著和同伴一起落在稻草人的帽子上戲弄農夫的快樂。在蕭夜的腦海裡不期然的浮現出這句話。沒有人可以判斷別人的幸福,因為幸福與否只有自己才知道。也沒有人可以斷言別人的成功,因為成功的定義對每人來說都不同。不過,這種道理世界上沒有幾個人真正明白,總是有人喜歡去干涉別人的生活,雖然可能是出於好心,卻往往帶來可悲的結果。
想要有個尚可餬口的工作,和自己所愛的人平平靜靜的過完一生的人總是不由自主地被推到時代的浪尖,擁有了可以傲視全世界的功績卻無法安穩的擁抱自己的愛人(孔雀語:比如楊威利,笑)。而那些削尖腦袋想要出人頭地的卻往往一輩子被人家踩在腳下,結果只能成天長吁短歎,完全無視自己身邊溫柔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如果把這兩種人互換一下,可能大家都會幸福。只是,命運的女神從來就不會那麼仁慈。
「現在放棄了也好……有時候追求夢想的代價太過沉重了。」鈴木鹿乃驚訝的抬起頭,正好迎上蕭夜的目光,「還有,能否抓住夢想和是不是強大沒有關係,因為在命運面前,我們都是弱者。」
人們總是認為金錢,權力,力量這些東西可以讓人更自由的追逐夢想,但是卻往往被這些東西所迷惑,反而更加的不自由。
「總之,如果沒有拋棄所有的覺悟就還是聽從家裡的安排做一個乖孩子吧。或許以後你會喜歡上父母為你鋪好的生活。」蕭夜知道自己的話有些殘酷,他把手輕輕放在鈴木鹿乃的肩膀上,「當然,以後還是可以像現在這樣小小的任性一下。」
鈴木鹿乃回應給蕭夜一個微笑,厚厚的眼鏡後面竟似乎有淚光。
「不得不打擾你們一下。」妖目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把鈴木鹿乃著實嚇了一跳。
「鳴神素子剛剛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意思?」蕭夜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就是從我的視野裡消失了。」
「趕快到宿舍去,不要在教學樓逗留。」蕭夜匆匆的對鈴木鹿乃吩咐一句,就轉身跑了出去。這時候班長大人嘴裡還在叨念著『為什麼照相機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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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
蕭夜與天下第一照相機現在正站在鳴神素子五分鐘前站過的地方,他們的面前是掛著『攝影社』的牌子的教室門。
「我記得攝影社不是在這裡的。」
「這種事情不要問我,不過我提醒你一聲,我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妖目的語氣也不再那麼輕鬆,顯然這不是普通的教室。
蕭夜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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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鳴神素子只記得剛才自己推開了一扇看起來有點奇怪的教室的門,下一刻,就已經置身於一片廢墟之中。
這裡是哪裡?
年輕的巫女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到處都是還燃燒著的廢墟,以及,站在廢墟中衣衫襤褸神情木然的人們。
「綾子姐姐,我好渴。」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面黃肌瘦的小女孩拉了拉鳴神素子
的衣袖,「我們去那邊的河裡打一點水吧。」
綾子姐姐?鳴神素子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穿著和周圍的人一樣破爛的衣服。
「不可以的,阿櫻。那裡的水已經被污染了。」還在考慮著發生了什麼事,年輕的巫女已經不由自主地張嘴回答,「軍人們說那天的那個炸彈會污染水源,那叫什麼東西?放射線……什麼的。」
「那個炸彈到底是什麼啊?以前的空襲從來沒有……爸爸和媽媽都死了……」名叫阿櫻的女孩子說著說著嘴角開始一撇一撇的,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那叫什麼來著?原子彈?」鳴神素子被自己說的話嚇了一大跳,原子彈?那麼這裡是廣島還是長崎?
「好了,我們回防空洞去吧。」無關於鳴神素子的意志,綾子拉著阿櫻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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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
四面都是雪原,在不遠處是飛機的殘骸,自己的身邊是幾個帶傷的男女。
「已經三天了,該死的救援什麼時候才來!」說話的是一個像熊一樣健壯的歐洲大漢,左臂顯然是受了傷,用簡易的夾板固定著。
妖目,妖目……蕭夜想要呼喚自己的同伴,可是這才發現現在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我們必須要去找救援,再這麼等下去,食物馬上就會耗盡的。」蕭夜有些好笑的感覺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用英語說話,還真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