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交警拍賣的,比較便宜。」我馬上意識到車子出過事。打電話叫我哥找交警的朋友問問,這車子的底細。
  我們這邊吃著午飯等消息。韋樂的狀態也比昨天好多了。很人妻的,給我們做了四個菜。寶寶回來的時候,我哥的電話打了回來。說那車子還真的出過事。「韋警官說,一個孕婦開車撞了圍欄衝上人行道又撞了商舖。孕婦當場死了。」這下可以肯定了,那在車子裡哭的孩子,應該就是孕婦肚子裡的孩子。
  還沒出生的啊。我心想這下麻煩了。雖然我不懂行,但是鬼片鬼故事還是看了幾個的。好像是還沒出生的孩子死了,是沒法投胎的,而且怨氣重,不是直接超度就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啊。
  韋樂說,要不直接丟了那車,不去管。
  小東反對了,畢竟那車子是他買的,便宜,但也是一筆積蓄啊。
  聽著他們吵架我心裡鬱悶啊。最後還是我拍板道:「請個先生來看看吧。」小東馬上問道:「去哪裡請?」我也懵了。找二叔。拉不下那臉。找別人,我也不認識啊。
  事情就這麼被擱置了一天的時間。誰也沒去碰那車子。只是第三天的一大早,就有警察找到韋樂了。
  當時我就帶著寶寶去小花園玩,那車子就在小花園邊上。一群人圍著呢。我也湊了過去,就看到警察帶著韋樂過來了。
  保安就當著大家和韋樂還有警察的面說:「昨晚我值班,到一點多的時候,聽到車子裡有孩子在哭。當時我去看了,從車外照裡面,沒看到孩子。這車子也不知道是誰家的。」
  估計是才買回來一天,就擱這裡,人家也沒看到他開過。
  「那哭聲還挺大的,我就和幾個同事撬了車門。車門開了,哭聲也沒有了。估計是MP3還是手機音樂什麼的播放的吧。但是我當時只想著要是孩子掉車椅下了,那也是一條命啊!找不到孩子,車子我們也撬了,只好報警。」
  說完,那保安就看著韋樂,希望這個漂亮的大男孩,能給個私了,少賠點錢什麼的吧。警察倒數落了韋樂,說道:「你也是的,弄個什麼音樂不好,偏偏是孩子的哭聲。還大半夜的,這不是寒顫人嗎?也不怪人家撬你車了。」
  韋樂急了,看向我,我連忙朝他搖頭。千萬別說這車子鬧鬼啊。說出來車子別想要了。因為小區裡那些迷信的大媽會罵死他,車子不可能再進入小區。就算以後處理好了,也不可能進入小區的。而另外一些不相信的人,只會說他有神經病。
第五章 嬰靈(2)
  韋樂明白了我的意思,儘管警察一再批評他,他也只是低頭不說話。一下阿姨大媽的,看到韋樂那乖巧可愛的模樣,又加上看上去就是一個孩子,也都開始幫著他說話了。什麼人家的車子放什麼音樂是人家的自由。什麼保安沒記住這車子的主人,是保安的失職。
  一下,大家都偏向了韋樂這邊,韋樂就說道:「那私了吧。你幫我把車子修好就行。」
  韋樂也不敢再開這車子了。他將車鑰匙給了那保安,讓他開到修理廠。說自己晚點才過去看。其實就是他不願意靠近那車子罷了。
  等人群散了,我就讓韋樂開我的車子趕緊去修理廠,跟人家說,車子白天必須修好,你晚上還要用的。因為據幾次事件我發覺,白天能聽到孩子哭的,只有韋樂。車子絕對不能在修理廠過夜,以免事多。
  將孩子送回家,我給我哥打了電話,問他怎麼辦。他說:「找你二叔吧。找別人,萬一是騙子呢,我們又不懂。雖然不知道你二叔有多少道行,至少我們知道你二叔是真學過吧。」
  無奈之下,我中午的時候還是去了我爸媽那邊,跟我爸說了這事。我爸給我二叔打了電話。
  你們知道結果怎麼樣嗎?回想起來我就後悔,還不如街上拉個騙子呢。我二叔說他接了個看墳地的生意,在山裡給人家看遷祖墳呢。兩三天回不去。想著老家那麼多人,怎麼著都能安排個半調子過來吧。不是正宗傳人,那旁門弟子行吧。我二叔爽快,答應讓他兒子來看看。於是,我們就等到了晚飯時間,我那堂弟出現了。
  一個全身灰不拉幾,一頭染黃的亂髮,長得高高壯壯的,臉上灰灰的,好像洗不乾淨的那種。
  習慣性的像擺個拽樣的我,被我媽拉進房間,說:「少惹你這個堂弟,他十六歲跟人打架,進了牢的,算著應該是才放出來半年的。以前在老家,就因為你爸不借車給他開,他就砸了車玻璃呢。」(我堂弟沒駕照)我心裡一沉,從小公主一樣被養大的我,還真沒接觸過這樣的人。
  不過看堂弟還挺拘束地坐沙發上。吃飯時間,韋樂和我哥帶著寶寶過來了。小東也叫了,畢竟車子是他花的錢。可是他沒出櫃的,不敢和韋樂一起出現在人前。加上又是在我父母家,他就沒過來。
  他沒過來是正確的,因為我那堂弟見到韋樂瞬間就被秒了。吃飯眼睛都是斜著看韋樂的。吃過飯,叫我媽帶寶寶去玩,我們幾個就開始商量了。把事情又說了一遍,最後所有人都看向我堂弟。他說,東西他帶來了,要先把車子開到個人少的地方。
  我捅著韋樂說:「去修理廠開車去外環路尾。」那裡八車道,沒攝像頭,沒什麼車子經過。韋樂將鑰匙丟過來:「你去開。」(這種剛買的車子,一般都會有兩把以上的鑰匙。)
  「你幹嘛不說那車子弄好了,送我。」
  堂弟自告奮勇:「我去開吧。」
  我爸問:「你有駕照了嗎?」
  我堂弟還真拿出了駕照,我翻來看看,才領了兩個月。不過也是有了啊。韋樂也很樂意地將車鑰匙丟給他。堂弟不熟路,我哥就帶著我們去了修理廠。車子已經修好了,韋樂簽名沒付錢,提車走了。當然開車的是堂弟。我哥的車子在前面帶路,最後停在了外環路尾。這地方真沒什麼人,才八點多,兩三分鐘才有一車子過去。
  堂弟從隨身的黑色小包中掏出了三顆木釘子,一團紅線。說道:「在地上釘個三角形,用紅線把車子圍在中間。呃,三角形要等邊的。」聽完他這話,我要昏倒了。一聽就是個三流先生。不,是四流五流六流的。
  你去問下八十歲的老人,誰知道什麼是等邊三角形?大學者可能會,我爺爺那種風水先生肯定不會。看出我們的錯愕,我堂弟道:「我也是剛學的。不過方法肯定有用。來之前,我都問過我爸了。」
  聽說,這個堂弟也不得爺爺待見,因為小時候做過牢的緣故。我哥蹲下身子,將那木釘子拿起來看了看,道:「桃木釘,不過阿弟,我們要換個位置,這裡是水泥路面,釘不下去。」堂弟那張灰臉一下就紅了。
  挪個地方,我們找了外環路一塊空草坪。反正沒攝像頭,扎草坪也沒人知道。路燈也不太照得到,我哥的車大燈成了最主要的照明。
  換好了位置,我就問:「怎麼能保證釘出來的是等邊三角形啊?」堂弟道:「一般風水先生的羅盤上有等邊三角,走一圈,對著點位置。羅盤我爸拿走了。」他的目光又落韋樂身上。
  韋樂一直站在我哥車子旁,離得最遠。他看到堂弟看著他,連忙說道:「別看我,我小學沒畢業。」丫的,真會說,他大學輟學不讀的,現在應該是怕得腦袋空了。
  我拿著紅繩子,看了看,說:「有辦法。等邊嘛,用紅線折成三份一樣長的,然後定點。一人拿一個點,合起來成等邊了。」我邊說著,便將繩子折成三。就是「Z」字形。我哥也幫我拉著。然後定點,我拿一點,我哥拿一點,堂弟拿一點。韋樂就算了。他不昏倒已經很不錯了。然後我們把車子圍在了紅線中間。我哥喊:「韋樂,丟釘子過來。」
  韋樂還真是丟過來的。他不敢靠近。好在他丟東西準頭不錯,離我們每個人都不是很遠。一人拿了一顆釘子,一插就進草地了。然後才發現了問題。我們沒留繩子接頭。商量之後,就是統一將釘子向裡離兩根手指。鑒於男女有別,我的移近兩根半手指。然後紅線就多出一些做接頭了。堂弟親自綁的結,好像還有特殊的綁法。光線不是很好,也看不清他怎麼結的。
  弄好了,我堂弟就說這個紅線三角形能隔開裡面的東西,讓他出不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到十一點這樣。十一點到一點就是子時。這時也快十點了,大家在草地上坐下,堂弟還是一直看韋樂,我都要笑出來了。大敵當前,這個堂弟竟然被美色所迷。
  堂弟說,他跟二叔做過三次。不過都是給人家看墳地的。遇鬼還是第一次,其實他也不懂什麼。都是來之前二叔教的。二叔說,這種沒出生就死的孩子叫嬰靈。如果碰上怨氣特別重的,會出人命,特別是對他爸媽報復。這個應該只是很一般的嬰靈,因為我們至今還活著。嬰靈沒法超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今晚能做的,就是將那孩子帶出車子,用養小鬼的形式養著。等二叔回來了,聯繫一下別的先生,看看有沒有人願意養這個小鬼。除了這個辦法就是直接用桃木釘,釘進孩子的囟門,讓他魂飛魄散。
  韋樂最先問道:「誰養?」
  「你養。他好像比較喜歡你。他的哭聲你白天都能聽到。」
  韋樂一聽快哭出來了:「我怕這個。叫你姐養,反正她養孩子一個兩個都是養。」
  我狠狠踢了他一腳,對堂弟說道:「能換個法嗎?」
  「那就等他出來直接讓他魂飛魄散。」
  這個貌似太殘忍了。我自己也有孩子,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讓我看著孩子在我面前魂飛魄散我做不到。
  堂弟看我們有所顧及就說道:「也不是養很久,就是一段時間吧。等我爸回來看看找個先生養,養好了還能幫先生做事。」
第五章 嬰靈(3)
  我哥道:「那你直接帶回去,算你養不就得了嗎。」
《我當師太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