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因為這種業務,李叔懂得比堂弟多,所以堂弟只是打下手。李叔將那娃娃腰間,用一根紅線綁上,伸手跟堂弟要了一枚銅錢,紅線穿過銅線壓在那布娃娃腰間,然後將銅錢用奇怪的結綁上。
然後把紅繩子分成兩份,一根繞過來綁著布娃娃的右手。而另一根綁在了小女孩的左手中指上。
然後讓孩子的媽媽握著孩子的左手,貼在孩子的耳邊,喊孩子的名字。
我看過爺爺的書裡關於引魂方面內容。說實話吧,半懂不懂的,那是一本用文言文寫的很老舊的書啊。以紅線束腰,引魂出竅。我知道那紅線是將孩子的魂引回身體裡的。可是萬一引出來的,是那個煉化的小鬼呢?
那麼這個孩子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敢想像。
孩子的媽媽喊了幾聲,李叔覺得不對勁,又讓堂弟拿著那娃娃,說要死死拽著娃娃的右手。娃娃裡本來封著的那個煉小鬼既然紅線解開之後,他出不來,那麼應該現在也沒這麼容易出來的。畢竟做下那個陣的,是一個我們都不瞭解的高手啊。
突然,外面走廊上的燈閃動了一下。我整個人都驚了起來,寒毛直豎。我緊張的咽嚥口水,掏出手機看看那屏幕。沒有信號!就好以前遇鬼的時候一樣。一些強大的鬼,是能夠改變附近磁場的。這樣手機和羅盤都會出現異常。
那孩子的媽媽也害怕了起來,聲音哆嗦著,抬頭看著李叔。李叔壓低著聲音說道:「快喊啊,怕什麼?不想讓你女兒了?」
孩子媽媽再次在孩子耳邊喊了起來。我的手心都跟著冒汗了。
李叔蹲在病床旁,看著孩子的眼睛,等孩子的眼皮跳了一下,連接著孩子身體的監護儀就嘀嘀嘀的一陣亂響。
李叔趕緊將那孩子右手中指上的紅線扯了下來,交給堂弟。堂弟拿著那紅線,綁,系結,很快那布娃娃就回到了當初我們第一次見它的那種變態的SM姿勢。外面的護士已經聽到了這邊監護儀的聲音不對,急急趕了過來。堂弟將那娃娃往我手裡一塞,就說道:「躲衛生間去。」
我根本沒有看清塞在我手裡的東西就被他推了出去。
然後李叔也跟著過來了,又將我推進了衛生間。在進衛生間門的時候,我看到堂弟將一條紅繩子手鏈戴在了小女孩子的左手上,在護士開門的瞬間,他也進了衛生間。
雖然在那幾秒鐘裡,病房裡很嘈雜。我們雖然沒有幾句話,而且說話都很小聲,但是那麼多的腳步聲,那些護士也應該聽到了。但是她們進來之後,看到的是小女孩異常的情況,根本沒有人去深究那些聲音。而是急急去叫了醫生過來,把小女孩送進了治療室中。
在衛生間裡,因為堂弟衝進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關門,還有一點光線透了進來。這個時候,我們也不好關門了,那樣更會讓外面的人發現我們的。所以我們只能蹲下降低高度,讓裡面的人盡量不看到我們。
我是手裡還拿著那個布娃娃,冰冷的手感,回想著她那還有著血跡的眼睛,我一下丟到了堂弟懷裡。
堂弟低聲道:「怕什麼?都綁好了。」
不怕?不怕他晚上拿回家陪睡啊。還是那種變態姿勢呢,正合適。我白了他一眼,他也沒看到。摸摸索索地他從腰包裡摸出了東西來。
這時候,外面的人已經都轉移去了治療室那邊了,堂弟說話聲音也大了一些,說道:「姐,來放點血。」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那冰冷的裁紙刀就劃開了我的手指。抓著我的手用我的血在那布娃娃的背上,畫了一個符。然後才鬆開我的手。
我把手指放在嘴裡吸著,嘟囔著說道:「你畫的符有用嗎?」
堂弟道:「有用,怎麼沒用了。要不,你今晚抱它睡一夜?保準沒事!」
我就奇怪了他怎麼就知道我剛才說的話呢。
外面還是沒有動靜,我們也不敢貿然出去,要不和醫生護士打個照面,我們說什麼?小偷?就算不撒謊,那也是騙子啊。不過有些不爽啊,我們那麼擔驚受怕救回來的人,最後功勞算醫生的了。
我們就這麼在衛生間待了一個多小時。一開始還是蹲著,然後站著,再然後頂不住了,發現那地面是乾淨的,也是乾燥的,乾脆就坐著了。夜裡到了三點,那氣溫就下降了。好在我有準備的,拿了大包包來。包包裡有著兩張毛毯啊。
後來就成了李叔一張毛毯,我一張毛毯。堂弟的肩膀給我當了枕頭。還湊活吧。唯一的不足就是,我睡著了。他丫的沒有女朋友,不會照顧女孩子的。自己突然就那麼起身了。然後我就華麗麗地頭敲地面上了。我怨念啊。
我被這麼一撞,徹底醒來了。本想罵下堂弟的,發現了地點不對勁以後打算小心眼的記仇了。堂弟說道:「出去吧。都四點多,他們也回來了。」
我們叫醒李叔,走出衛生間才看到小女孩的父母都抓著孩子的手,看著,親著,壓根忘了我們還在衛生間裡呢。
孩子爸爸說,醫生檢查過了,說孩子有反應了,會醒的。千恩萬謝的,李叔打著手勢讓他別說話。要是引來護士了,我們還是騙子。
我躺躺椅上,裹著我的毛毯什麼也不說,睡覺啊。這個時間正是人最想睡的時候。
堂弟和李叔就橫著睡在另一張病床上。孩子媽媽也終於和孩子擠一張床上睡著了。孩子爸爸,繼續坐著睡。
第五十五章 紅氣球(1)
一早,我們還要在護士早上查房前離開呢。
早上,我是被醫院裡的嘈雜聲吵醒的。住院部的大門是六點開門的,有的家屬給自己家人送早餐過來。梳洗的聲音,說話的聲音,這哪裡還能睡啊。
我們醒來了,簡單梳洗一下,就下樓了。孩子爸爸說要請我們吃早餐的,可是這時候真沒什麼心情。就直接出了住院部了。
唉,外面的陽光真美好啊。
我們三人還是去醫院附近的一家粉店吃了早餐。我還說道:「李叔啊,你昨晚那活,做得挺好的啊。」
「好什麼啊?」李叔道,「平時我們就幫著安神什麼的,這回可是引魂,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幹這個呢。這裡面的道理就跟在活人身上引魂差不多。唉……罪孽啊。」
堂弟問道:「那那個娃娃呢?」
「燒了吧。中午用香案上點著的紅燭燒了。」
吃過早餐,我急著回家看我寶寶。說不定她還沒起床呢。正好在她起床的時候,能看到媽媽的笑臉。
堂弟還提醒我回家要過火,要用柚子水洗手,再去碰寶寶。這些我都記下了。只是他不跟我回去。他還要在外面晃蕩到十二點,等著燒娃娃呢。
我走之前,他給表弟打了電話,這麼七點到十二點還長著呢,一個人坐著等,不如兩個人說電話呢。
堂弟是一點多的時候,回家的。直接洗澡睡到了第二天。
孩子是在三天之後檢查沒什麼了就出院了。孩子爸媽是在兩個星期之後的週末請我們去吃的飯。在一家離他們工地不遠的大排檔,沒有要包廂,就在那大廳吃了起來。那天我也帶我寶寶和我哥一起去了,看到那孩子也挺乖巧的。就是臉色還有些蒼白。
去之前,我還特意去買了一些玩具。什麼布娃娃啊,小車子啊,積木啊什麼的,都送給了那小女孩。孩子媽媽特別的感激。其實我心裡更過意不去。如果那天我們大膽說出來的話,這個孩子根本就不用遭罪啊。
吃過飯,孩子爸爸塞給了李叔一個紅包,說了很多感激的話。在我們離開,送李叔回家的時候,在車子上,我們開了紅包。不多,就六百塊。不過我想這六百已經是那孩子爸爸很難湊出來的了。不管錢多少,至少這一次,那孩子救回來了。
九月,是一個天高氣爽的季節。
我的寶寶也一歲多了,小短腿走起路來,可愛極了。那小推車也換成了抱抱了。她開始大膽嘗試著走路。甚至是在小花園裡,和差不多大的孩子追著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