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這麼一番話,大家臉上都尷尬了。我心裡暗驚,這個信息量好大啊。不過別人的家務事,我也不好打聽是吧。悄悄溜出大廳,躲車子上去。等一會需要我了,我再出現吧。
  我就這麼上了車子,沒有啟動車子,將車窗降下了一些通風換氣啊。
  不一會就看到兩個雖然穿著白色衣服,但是卻明顯不是農村人的女人走了過來,就在我車子旁邊議論著。
  「那個圓圓媽是怎麼回事啊?」
  「你們外面回來的不知道。圓圓爸也是去年才走的。他走了之後,嬸子沒多久也去了。然後啊,那個老男人就看上了自己媳婦了。好幾次想動手呢,都是被他們家奶奶罵住了。後來有一次,老男人都把媳婦壓床上了,奶奶去扯,扯不了啊,生氣之下,一頭撞死在門板上了。真看不出啊,那老男人都五十多的人,還老想著這個。」
  「哼!給我是他媳婦,我也不跪了。我直接離開這個家算了。」
  「唉!農村的女人哪裡有那麼城市的那樣的啊。不過現在也好了,老男人死了。這個家以後還不都是那媳婦的了。」
  我在車子裡皺著眉想著,這麼精彩啊。要是我,我連孝都不給他帶。
  遠遠看去,好像那家人也沒有再為難那媳婦,畢竟那媳婦的事情看來村裡人都知道的。我們家人再這麼欺負人家會有人看不下去的。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堂弟來的電話,他讓我一會跟著隊伍出殯,那符要在下葬前才能畫的。
  我感謝今天穿的是運動服啊,要不走山走嶺的,就麻煩了。那邊開始棺材,點鞭炮起棺了。我誰也不認識啊,只能跟著堂弟身邊走了,就在棺材後側方。後方是人家親屬的,我們只能跟在靠邊走一點了。
第六十四章 四鬼抬屍局(2)
  一開始還是平地,走起來還沒有多大困難。出了村子,在村口有著一片泥濘。那道士團隊裡負責在開路點炮的兩個小孩子,一左一右跑得特別勤快。我們這裡有這個習俗。道士團隊裡的兩個孩子,必須是童子身,一般都是十歲左右的男孩子。用綁著香,一層層的高上去,足足有一米長呢。
  這香在沒有到目的地前是不能熄滅的。孩子左右分別燒一小串鞭炮,但是前面的鞭炮響過了,後面就絕對不能再點了。就這麼一路響過去。
  在過那節泥濘的時候,一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背包帶子突然斷了,包裡可全是已經整理好的小串的鞭炮啊。全掉進水窪裡了。
  孩子也知道這個的重要性,一下就急了,拉起來的時候,包裡都能滴水了。
  二叔跟在棺材後面,聽著前面的聲音不對再看出事了,就免不了責怪幾句。只能讓另一個孩子,分出一半,再跑快點,拉開兩次點炮的距離,以求那些炮足夠點到目的地了。
  好在二叔早知道今天會有點事,讓道士給兩個小孩子裝了很多的鞭炮。
  可是棺材過那節泥濘水窪的時候,一個抬棺的人,給崴了腳,身子一軟。
  這已經起來的棺材,在沒到地方之前是不能下地的,不吉利啊。我看著跟在一旁的堂弟就衝過去用自己的手墊了棺材底。好在那崴腳的人及時穩住了。要不棺材真砸下去,堂弟的手就要斷了。
  腳崴了,走不了啊。二叔早有準備。想想我剛來的時候,二叔可是選了好幾個年輕人呢。換了人繼續前進。那崴腳的也要跟著走,他要是這個時候離開隊伍,他就跟著一年都倒霉了。
  他走在我和堂弟後面,低聲跟我堂弟說道:「那棺材不對啊,好重呢。」
  「棺木選得好吧,都是實木。」
  「不是的,我也不是第一次抬棺了。村裡那麼多老人走,我這都是第四次了。比以往重得多了。」
  堂弟回頭瞪了他一眼,道:「別亂說話。」
  那家人也都認識堂弟了,都知道他是跟著打點前後的風水先生,就沒有在敢多說話。
  解釋一下,我們這裡道士,很多都是只幫吹吹打打弄排場,前後打點什麼的。真正定穴做主的都是風水先生。
  很快就出了村子,上山嶺了。這一路還真是多事啊。沒多久,一個抬棺的人就被路旁的草打到了眼睛,眼睛睜不開了,只能換人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放下棺材的時候,另一個人又被壓了腳。
  大家都感覺到了這次下葬的不同,從一開始風水先生堅持要盡快火化的時候,很多人都猜到了。
  一番儀式之後,就是下葬了。
  畫符,二叔不會,自然是堂弟上的。堂弟從腰包裡掏出了黃紙,朝我伸出手去。我低聲問道:「這人都火化了,也不怕他怎麼樣了,幹嘛還要我放血啊。」
  堂弟不說話,抓過我的手,用爺爺那把小小的桃木匕首(不是桃木劍啊,是當初爺爺扎我的那個桃木匕首,也就十厘米不到吧。),一下就朝著我的手指上扎去。我幾乎是瞬間就驚叫的。沒有一點準備啊。
  而且平時放學都是用裁紙刀的,那東西很鋒利,輕輕一劃,還沒感覺痛的時間已經血了。而現在,那是一把桃木劍啊。就那刃,要想扎出血來,就知道要下多大的狠心了。
  我記得當初爺爺那是一刀就將我扎出血來了。堂弟很顯然不熟悉這刀,還當是他的裁紙刀呢,一刀下去,就看到皮膚有點紅印子罷了。
  糟糕了,丟臉了。我叫得那麼大聲,就算了,還不見血的。
  二叔一旁看著皺著眉道:「用刀尖扎。」
  堂弟再次舉刀。
  我終於承認了堂弟六十歲的時候一定能超越爺爺的。他那點狠勁,一點也不輸爺爺當年啊。
  他拿著我的手,在黃符紙上一陣龍飛鳳舞,然後往那棺材頭上一貼,招呼人抬棺材入坑了。
  我含著自己那出血的手指,退到了一旁,聽著那個道士唱一句,丟一把土的,還一個親人丟一把土的。好不容易結束了,幾個年輕人開始用鏟子填土,終於看到能回家的希望了。別問我幹嘛不自己先回去。我不認識路啊,還要跟著大部隊回去呢。
  到這個時候,很多親人都回家了,二叔看著沒什麼了,就吩咐填土的人幾句,也走了。堂弟跟我走在二叔後面,幾個抬棺的年輕人跟我們也就是前後距離吧。
  他們還在議論著那棺材怎麼就這麼重呢?
  我也拉拉堂弟的衣袖問著,堂弟指指前面的二叔,低聲說道:「回去告訴你。」
  回到那個家裡,我匆匆吃了飯,就先開車離開了。堂弟和二叔還要等著收紅包呢。而且我也看到了堂弟家的那輛爛五菱,估計著他們也不會讓我送的,就沒等他們。
  因為是去參加白事的,回家照例過火,一回到家,我寶寶就撲了過來,我連忙叫阿姨把她抱開了。
  洗澡乾淨了,我才抱過了我的幸福,讓阿姨去買菜做飯去。
  吃過晚飯,寶寶睡下了,我就給我哥說了今天那精彩的一家子。我哥笑道:「天下這麼大,還真是什麼人都人啊。」
  「壞人一大堆。」
  「那你猜那棺材為什麼這麼重?」我哥問道。
《我當師太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