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我手中的勺子差點就沒有拿出。拐了這麼大個彎,敢情還是岑家的親戚啊。我是愣了好一會才說道:「不是說那個岑家死得差不多了嗎?怎麼又有姓岑的出來了。巧合吧。」
  「就是那個風水大家的岑家。病重的就是上次我們去見過的那個岑老。我打聽這個我容易嗎?下午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不管堂弟是通過什麼方式打聽到這個消息的,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這個消息都是一個很重要的重點了啊。
  岑家,我們知道的唯一一個長輩,如果他真的走了,那麼那個壞人姓岑的,萬一真弄出了煉小鬼來,我們連個靠山都沒有啊。
  所以下午的時候,我放棄了原來的計劃,帶著一籃子水果一路打聽,找到了岑老的病房。對於老前輩,加上上次見到他,他那氣度,我們還是很尊敬他的。
  敲敲門,推開那病房門的時候,很意外的,我們看到了老鍾父子。
  一時間四個人都愣了神,好一會才相互打了招呼。恭敬地把水果遞上,然後說了一些祝岑老健康長壽的話。
  堂弟問道:「老先生這是什麼病啊?現在醫學那麼發達總是會好的,也不急著做棺槨啊。」
  岑老躺在床上,氣色不算好,兩眼失去了上次我們見到的那份精明。他只是虛弱地笑笑道:「該走的時候到了,我活這麼大把年紀也夠了。」
  「不會啊,上次我和我爸去四處走走看墳山的時候,還看到那麼村子的老墳,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位子呢。就您這樣的,至少也能活個百十來歲的呢。現在做了棺槨,倒有點不吉利了。」
  岑老呵呵笑著:「你們兩是好孩子啊,上次我還說你們兩不成氣候,現在就馬上做到了藏這個字啊。不過,什麼棺槨啊?你們年紀還小了點啊,那叫棺材,槨可不是什麼棺材都能叫的。回家問問你們家長輩吧。」
  我輕聲說道:「三重棺,應該可以算是槨了吧。最裡面的是水牛皮,最外面的是融水的上好的原木,整個挖空了來個獨木成棺,這可是以前王爺才有的待遇呢。」
  「什麼?那個混小子叫人做的?」岑老聽著有些激動了。
  一旁的老鍾連忙說道:「爸,你別激動啊。小心身子。」
  「這事你也知道?」岑老那眼睛瞪向了老鐘。
  老鍾愣了一下,連忙說道:「我們不知道啊。小成也不知道的。那應該是梁庚讓人做的。」
  說下人物關係,小成是小鐘的名字,小鍾大名鍾成,只是一開始不知道他名字,就一直小鍾小鐘的叫著,後來也就沒有改口了。梁庚是那大官的名字。
  看樣子他們是蛇鼠一窩啊。我心中暗暗下了定論。只是不知道這一窩的頭頭是誰?難道真是眼前德高望重的岑老?
  岑老不是教我們風水先生要學會藏嗎?說不定,他就藏著呢?
  岑老更激動了,張口就罵梁庚,之後還把老鍾父子趕了出去。本來吧,我和堂弟才是外人,這環境,我們應該找借口先走的,可是我們都很默契地站一旁牆角看熱鬧了。等老鍾和小鍾一離開,堂弟就慇勤地捧著水杯上前,讓老人家消消氣。
第九十三章 棺槨(2)
  他還說道:「棺槨就棺槨吧,這也是女婿孝敬你的啊。再說了,三重棺槨呢,你們那混個農村戶口,還是能土葬的啊。老爺子早年應該給自己找了好位子了吧。能說說讓我學習一下嗎?」
  岑老喝著堂弟遞上來的水,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第一次去找我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我們又不熟,你們憑什麼來醫院看我,我也知道。不過你們放心,家裡那幾本書,我是要抱著進棺材的。不!我寫遺囑,我就來個火化!把我和那幾本書都燒成灰了!」
  「別啊,」堂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岑老的。中國功夫,在幾千年前那叫一個出神入化啊,結果就因為各大門派都藏著掖著,才使得到了我們這一代,會的沒幾個,還都是學校裡學出來的半吊子。中國國學也一樣啊。你那幾本書,放不懂的人面前就是幾張廢紙,可是它的價值那可以抵得上好幾萬軍隊啊。你捨得讓好幾萬軍隊給你陪葬了?」
  「少說這些廢話,有些事情,還是永遠都別讓它出現的好。」
  我聽著堂弟那意思,不想是來看老人打聽情況的,這就跟著來騙臨終老人的遺產差不多啊。而且說句實話吧,我是真不想讓堂弟學習煉小鬼啊,做喪失啊什麼的。所以我找著借口,讓堂弟跟我離開了。
  在走之前,岑老最後說道:「求你們兩一件事。」
  這長輩用了「求」這個字,我們是不答應也要答應了啊。岑老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在殯儀館幫忙的。幫我把那棺槨燒了,毀了,你做得到。就算到時候,他們真想那我來做小鬼復活的殭屍,我也不讓他們有這個機會。」
  堂弟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
  只是答應是答應了,等我們一路回家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答應得那麼爽快,是多大的麻煩啊。
  要知道答應了臨終老人的事,那就要做到啊。要不他萬一老惦記著,晚上一敲門敲窗的提醒一下,我們也受不了啊。只是人家老宋花了那麼多精力財力弄出那麼漂亮的一個棺槨來,就算不是什麼古董,那也算是藝術品了吧,我們就要去燒了?
  那可是價值八九萬的東西呢。就算老宋那原木是屬於違反國家法規弄來的,他不一定敢報案,但是我們也沒做過這麼缺德的事情啊。
  不對,堂弟做過了。打群架傷人!挖墳!行騙!這些他都做過了。
  我問他打算怎麼幫忙啊。他說對付殭屍,糯米黑狗血最實際。給他幾天時間準備著,反正老宋那棺槨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好的。就算他暫時放下殯儀館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棺槨製作中,就算他有徒弟幫忙,那至少也要個三四天才基本成形吧。等那最外面最華麗的一層弄好了,至少也要個一兩星期吧。
  所以在這段時間裡,堂弟就忙碌了起來。
  糯米好找啊,超市就有賣啊。黑狗血難啊,他和表弟開著車子轉了狗市轉菜市,再去狗肉館,最後還去了附近的村子,畫了兩千八買了一條純黑的土狗。這兩千八,很明顯就是被人敲詐了的。可是沒辦法啊,趕著用呢。
  就明天兩兜兜轉轉的那幾天還發生了一件靈異事件呢。這件事,下個章節再說啊。堂弟跟著一個風水先生都能遇上鬼,看來他今年的犯太歲的。
  接著他們兩就在我們家車庫殺狗放血什麼的。
  本來小區裡還有幾個高中生,大學生是愛狗組織的,每次城市裡的什麼愛狗日,他們都會舉著牌子去狗肉館門前擺姿勢的。可是這次,堂弟和表弟那麼大的動靜,殺了狗,還直接在小區裡用稻草烤狗皮的,竟然沒有敢說一句話。
  就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那是一條純黑的狗啊。純黑的狗對於風水先生來說算什麼,他們就算不明白,小說電影電視裡也都見過吧。
  狗血直接拌上了糯米,再裝進了兩個塑料袋裡,放在堂弟那車子後座下,準備著今晚去完成這個重大委託。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岑老到了彌留之際有了感應,竟然就是那個晚上走了的。
  據說,在人快要走的時候,就和人剛出生的時候的一樣人,能看到另一個世界,能感應到很多事情,這也是天眼再次開了的表現。
  就像有些地方的風俗,就是老人即將離開的時候,如果問一句×××是不是來接他了,那麼晚輩一定要說,不是的,沒來。
  那其實是老人已經看到了,或者感應到了,也就那麼幾分鐘的事情了。可是如果你應一句,人家還沒來呢。說不定能再撐著個半天一天的。
  岑老走了,在醫院裡走的,還是大晚上的。這樣他就要在醫院的停屍房過一夜,等著天亮了,沒有糾紛的話,就拉殯儀館了。
  而這一夜,作為一直接著這業務的老宋,自然也就去了醫院,給岑老做準備。風水先生走了,和一般普通人走的道場是不一樣的,所以老宋還有很多要親力親為的地方。而這就給我們一個好機會了。因為一直關注著岑老的情況,所以我們買通了那曾經是陰陽眼的小護士,讓她每天跟我們匯報岑老的情況。不求詳細,只要知道人怎麼樣了就行。所以在岑老厲害的時候,我們也是很快就得了消息的。
  那個晚上,月黑風高夜,尼瑪的是初一啊。
  作為司機的我哥,加上不放心的我,還有做壞事的主力堂弟和表弟,在吃過宵夜的凌晨十二點,停車在了老宋家門前。
  老宋那徒弟也去了醫院,畢竟沒有人會惦記著做棺材人家的那點家當的,而且這裡就在殯儀館的後面,誰敢大半夜地來偷東西啊。
《我當師太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