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看到我答應,我哥那是氣呼呼的,說了我兩句,但是還是一再強調我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還說我學了這麼長時間了,應該能自己處理一點事情了,實在不行,保命要緊。
我一點跟我哥點頭,一邊接過李叔徒弟遞過來的柳葉。本來這大冬天的大晚上出門就夠冷了的,我帶著一頂米色的毛線帽子呢。現在正好能把那額心上的柳葉藏在帽子裡。
做好了準備,李叔就從那已經被砸開的畫室門走了進去。裡面還沒有斷電,擰亮燈,四張大桌子靠邊放著。地上還有著警察畫的線。
李叔看著羅盤對著那地上的這裡放點土,那裡放瓶水,我看出來了,這是一個五行陣。用五行將裡面不乾淨的東西鎮住。
佈置好之後,李叔跟我說,一會讓我把那男鬼引來那中間就行了。在那五行陣裡,他是進得來,出不去的。
我點點頭,從我的化妝箱裡拿出了一枚銅錢捏在了左手手心裡。這個是以防萬一啊,要是李叔的五行陣鎮不住它,我還要靠我自己的。
就算我沒那本事來個一擊斃命,不,他早沒命了。是來個一擊魂飛魄散,那至少也要保命,給自己拖點時間啊。
做好這些之後,也才十點多鐘。按照劉盼,還有小燕同學的說法,他都是十二點這樣才出現了。還有一個半小時啊。真是難熬啊。
黃老師是一個女老師,她給她老公打電話,讓老公來接,就先走了。
我們幾個繼續等著,不過那廖書記還是很通情達理的,讓陳老師去買了宵夜給我們。兩個小時,我們就在那走廊裡吃點東西。
心裡有事,我也吃不下,總覺得時間是一秒秒過去的。可是真的時間到的時候,我就又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快了。
十二點,他們全都撤到了隔壁畫室了。小燕那件事的時候,隔壁畫室明明就有人,所以大家也都放心地在隔壁畫室裡等著這邊的消息。
我手上的手鏈已經給我哥拿著了,我的陽氣被額上的柳葉蓋住了。我進入那畫室的時候,一股涼意就撲面而來。堂弟不在身旁,我要靠我自己了。
我坐在那大桌子旁,就像以往的學生一樣,等著它的出現。其實我也不確定我這樣是不是就能看到鬼了,上次那個小孩子,我不也是看不到嗎?
時間一分分過去了,沒有敲門聲,沒有什麼男人,還能聽到隔壁畫室裡,那幾個人讀報紙的聲音。這個是他們說好的。讀報紙,讓我聽到聲音知道他們在。如果我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就說明,我已經進入另一個次元了,那時候我就要特別小心了。
他們讀報紙的聲音依然還在,我的心砰砰得緊張直跳著。我想站起來走走,可是卻覺得很累。平時我睡得也很晚,十二點多應該不至於就會累得像睡覺啊。而且在這樣緊張害怕的情況下,我怎麼還會有那麼濃的困意呢。
那邊讀報紙的聲音漸漸小了,我的眼睛漸漸閉上了。但是在我的眼睛閉上的時候,我心中有一個清晰的感覺,那就是我著道了。
「咚」的一聲,我的頭垂下去,敲到了桌面,讓我原來還濃濃的困意一下就消失了。我揉揉眼睛看看畫室,這裡還是那間曾經很熟悉的畫室。我還在等著那男鬼的出現呢。
全身好像都發麻了,我都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了。我拿出了手機看看,手機上顯示著十二點二十八分,才半個小時啊。
「哆哆」聽到敲門聲,我本能地看了過去。門外走進來的是一個很帥的男人,只是他穿著短袖T恤,配著長褲運動鞋。現在是大冬天啊喂。我還穿著棉衣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畫室(3)
那個男人走了進來,問我:「在完成作品嗎?這麼晚了不回宿舍啊?」
他在我身旁坐了下來。我緊張地喘息著,不對勁,這裡有什麼不對勁。
「你的畫呢?我曾經有個女朋友,她和你差不多高,身材和你也差不多呢。她就是在這個畫室上課的。她的畫不錯哦。對了,你有繩子嗎?我想看看你的腰圍多少,你的腰好像比她的還細呢。」
真的很不對勁。我想要說話,想要大聲喊叫,可是我卻一動也動不了。
我急了怕了,有股要哭出來的感覺。這樣下去,我根本就不能通知就在隔壁畫室的我哥他們啊。
「你沒有繩子嗎?」
對對,我沒有!我沒有!你還是別想著把我綁起來吧。
「那我去隔壁畫室看看,他們有沒有啊。」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朝外走去。我看到了他的腿,那褲子偶爾抽高的地方,確實看不到腳踝。
我的心更慌了,隔壁就是我哥他們,我哥他們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不對!沒有他們讀報紙的聲音,這裡不是我哥他們在的那個次元!那麼隔壁會是誰呢?
我坐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門外。門外那男人跟對面的畫室說了什麼,對面畫室的人走了出來,遞給了他一截繩子。那個給繩子的人我記得了。那是比我們高兩屆的師兄。那邊是一年級的大畫室,他們有那種綁畫架的尼龍繩。
為什麼是那個師兄呢?難道現在是好幾年前的次元裡?那個時候,師兄只讀一年級。照這麼推算,這個男人死的時候應該就是我進學校的兩年前。
在這個次元裡,它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他一直都在這裡,等著進入的女生。
我不能就在這裡等死!我心裡有著這個強烈的念頭。可是我還是坐著,怎麼也動不了。我想要咬自己的舌尖,用自身的陽氣衝破這個次元。可是我做不到,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
我想要做出指決,可是我的手也動不了。
我要怎麼辦?看著他走了過來,我的心中更是急了起來。冷汗從我的額上滑下,我的耳朵裡只有那咚咚的心跳。夜路走多了會遇鬼的。我真的就應了這句話了。真就栽那麼一次了嗎?
他站在我身旁,輕聲說道:「來,我幫你量下腰圍。」
說著,他的手就碰到了我的身體。那種冷的感覺,瞬間從皮膚透進骨頭裡一般。就算我身上穿著那麼厚的衣服,那冷意也鑽了進去。
我使勁想要推開他,可是身體一點也動不了。
直到他將我的手放上他的肩膀,這樣更方便將繩子綁在我腰上的時候,我右手心那銅錢讓我心中一陣驚喜。看來我給自己多留條路是正確的。
雖然我不能動,但是我的手並沒有抓得多緊。在他碰觸我的身體的時候,那銅錢就從我的指縫裡掉了下來。
一聲清脆的銅錢掉在地上的「叮」聲,我猛然就感覺到了額頭上的痛。
身體能動了,額頭好痛。我睜開眼睛一看,畫室還是那樣,而我就坐在那椅子上,趴在大桌子上,額是結結實實地敲在了桌面。銅錢就掉在了我的腳邊。
這裡沒有男人,沒有繩子,我也不是被架起手的。我的手就枕在我的腦袋下面。
我大口大口喘氣著。難道剛才只是我做的一個夢?難道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但是那夢中的恐懼情緒還是深深感染了我的。我慌忙扯下了額上的帽子,柳葉。同時左手捏了指決,狠狠心咬破手指,看著鮮紅的血湧出來。隨手一甩,讓血飛濺出去。
隔壁,讀報的聲音還在繼續著。我真的看不出這裡有什麼不對的,是不是我剛才只是睡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