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他們不信！」男生的語氣一下沉了下去，冰冷冰冷的。我看是在家裡說這事的時候，撞釘子了吧。
　　等到了殯儀館後面的那屋子的時候，小景已經在那忙活著做棺材了。以前他是不做的，就算做也只是給老宋打打下手。現在一下讓他接這個工作，他還是有些難度的。
　　小景看到我們來，臉上沒有一點笑容，畢竟是他的失誤弄出了這件事啊。
　　小景叫了那邊在菜地裡玩的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過來，幾個人一起在那客廳裡說著話。
　　一進客廳，小景就對著兩個孩子吼道：「站好！罰站著！」
　　兩個孩子馬上站得直直的，低下頭不敢說話，只是那大眼睛不時看看我們罷了。
　　小景當著那男生的面說了那天的事情。說他也有錯，那天孩子是問了他魚放哪裡的，他只是因為心裡有事，聽到了也當沒聽到不說話。只是沒有想到兩個孩子會將魚塞到老人嘴裡去。
　　男孩子到了這個年紀皮一點也是應該的。只是這次闖禍了啊。
　　男生沒有說話，狠狠瞪著那兩個孩子。看來他也就還是一個孩子啊。小景馬上說道：「這件事既然是我的失誤，那麼我來處理吧。」
　　「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我問道。
　　小景想了一下，才說道：「弄個飯菜，讓他將那魚送下去。」
　　堂弟說道：「不行吧，那是一張條魚呢。吃飯就能送下去的？我看還是少一瓶醋吧。多喝醋，等著魚被侵蝕軟化了，就自己掉下去了。」
　　我說道：「喝醋不成吧。我看直接多燒點元寶，讓他在下面看醫生去吧。我想下面那麼大，醫生肯定是會有的。」
　　結果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法對方，小景乾脆說道三個方法都用，總有一個合適的吧。
　　說幹就幹。殯儀館啊，元寶的現成的，飯菜卻沒有現成的。
　　我們繽紛三路準備著自己的提議。在十一點的時候我們四個帶兩個小孩子，提著好幾個大籃子去了墳山那邊。
　　那男生很快就能從一排排的墓碑前找到他爺爺的。那新墳還真的很新呢。我們把東西放下，把香燭點上。
　　平時清明的時候，這裡是不能點香的。而現在來墳山的人少之又少，加上和我們在一起的是小景啊，這裡的職員之一啊。人家權當沒看到了。
　　小景點好香燭之後，讓那兩個孩子跪著給老人磕頭上香了。
　　男生就站在我們最後面，在那嗚嗚哭了起來。我是很想安慰他。但是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那老人和他最親的孫子是關情嘴還的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鏡中掉魂（1）
　　把飯菜供了上去，小景就一個一巴掌地打在那兩個跪著的孩子的後背上，說道：「做錯事了怎麼說。」
　　兩個孩子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對著那墓嚶嚶說道：「爺爺對不起。是我們的錯，我們知道錯了。」
　　小景蹲下身子，給那酒杯倒上酒，說道：「對不起，那天是我的疏忽。我在這給老人賠禮了。這些飯菜就請老人家送著那魚吃下吧。」
　　說完了，小景才站起來，讓兩個孩子繼續跪著。這行就是這樣的，當大師傅的，是不會給先人下跪的，有是錯的，就讓徒弟代替。
　　小景讓那男生也給他爺爺跪下燒元寶。親孫子跪爺爺，那是理所當然的。男生跪下之後，就邊哭著邊說道：「爺爺，你受苦了。要是那魚吞不下，你就拿著元寶在下面找大夫看看吧。我給你讀燒著點，你看著還需要什麼，就在夢裡告訴我。」
　　我在一旁扶額了。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的。雖然是直接爺爺，但是如果天天去找他這也不好吧。
　　堂弟看看那墓前的東西，然後問道：「醋呢？不是說好也燒瓶醋的嗎？」
　　我們幾個都愣了，說好的，可是這醋怎麼燒啊？玻璃瓶呢。堂弟看出了我們的疑惑，說道：「做個紙瓶子，貼上那醋的標籤。姐，美術的，做個紙瓶子吧。」
　　沒尺子、沒剪刀、沒雙面膠，這個怎麼做啊？
　　堂弟遞過來的就是一張殯儀館裡常見的做葬品的白紙，他的裁紙刀，還有漿糊。漿糊啊！這年代還用漿糊啊！殯儀館都是用漿糊的。
　　小景叫那男生燒元寶慢點，他馬上去找醋的標籤了。
　　我這是硬著頭皮上陣啊，就在那墓前的石頭台階旁蹲著，用刀劃著，弄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紙做易拉罐。
　　小景也跑回來了，他就是去老宋原來那屋子廚房撕下了醋標籤來的。把那標籤貼上，還算……看得過去吧。
　　我低聲道：「別說這個是我做的。丟臉啊。」
　　小景拿著那紙罐子，疑惑著問堂弟：「這個燒過去真能有醋在裡面啊。」
　　「總要試試啊。燒了。」
　　小景將那歪歪扭扭的罐子遞給那男生，男生將它丟進了火中。堂弟在一旁說道：「爺爺啊，這個醋啊現在最新包裝的，這樣包裝方便啊。」
　　燒完了東西，小景一句話：「你們倆個繼續跪著，跪到十二點吃午飯。」
　　我才小景小時候也被老宋這麼處理過了，所以學的十成十了。
　　這件事就那麼簡單，托夢只要完成先人的願望就行了。在燒了這些東西的第二天早上，那個大男生又在我沒起床的時候，就發了短信過來了。
　　他說他昨晚又夢到爺爺了。爺爺說他接到那醋的時候，罐子是漏的，害得他一身衣服都濕了。他還是拿著元寶去找了大夫夾出來才了事的。還說不要為難那兩個孩子了。小時候，那男生也曾經拿著玻璃珠塞他嘴裡。總之他爺爺好了，能說話了。
　　接下去的幾天裡，堂弟和表弟就連續好幾天去了那個老中醫去那抄祝由科全本，我在家的時候，也會趁著寶寶睡覺的時候，看些爺爺的書。而岑老的書，基本上我是看不懂的。就算知道他說的是怎麼回事，我也想不出道理來也背不下來。乾脆就沒看。
　　爺爺的書還是比較淺顯的，他那些筆記除了字跡潦草之外，還是很通俗的。
　　到週末的時候，堂弟和表弟晚上就沒有過來，估計著是約會去了。大半夜的，我還在對著電腦碼字呢，我哥和我寶寶都已經睡著了。
　　一點多，整個小區都已經睡著了。
　　突然一聲驚叫劃破了小區的安靜，我也八卦地往窗子靠去，看看是那家出事了。
　　十六層往下看，好多家因為這個叫聲而亮燈了。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那家出事了。
　　我還在找著出事的那家，我哥就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說道：「怎麼了？哪家叫的，好像是個孩子的聲音呢。」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男人呢，來八卦什麼啊？要是寶寶揮揮手踢踢腿什麼的，感覺到身旁沒有人的話，她睡不沉，很容易就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