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節

  我打了個電話,讓服務員送了很多吃的上來,小杭逃離那個小黑屋之後,心情很好,胃口也增了不少,我只吃了一點東西,是小杭把一整餐車的食物全部吃下去了。這個時候,陳馨剛好敲門進來了。
  小杭把目光放在陳馨的臉上,對她笑了笑,陳馨似乎對小杭也很有好感,回了個笑容。要知道,想獲得陳馨的認可是非常不容易的,打動陳馨的,正是小杭的重情重義。陳馨和我又給小杭身上的傷口換了藥,吃過藥之後,陳馨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為今天下午的逃離計劃養精蓄銳了。
  小杭的臉色比昨天好了很多,我看著開心,就在我傻笑的時候,小杭突然說了一句讓我啼笑皆非的話。
  「葉哥,那個陳馨……」小杭說著,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真漂亮……」
  「你想泡她?」我笑著問,雖然我現在人變老了,但心還是和從前一樣,我和小杭說話就這樣子,從來沒有顧及。
  但小杭卻著急了,「葉哥,你別亂說……」
  小杭的樣子把我逗樂了,看來這小子真的對人家有意思,陳馨對小杭似乎也不錯,說不定有戲,「這樣,我找機會撮合你們倆……」
  「葉哥……」小杭的臉上閃過一絲光芒,但立刻又黯淡了下去,「還是別了,你們都不是普通人,就算是以前的我,人家都未必看得上我,更何況我現在……」小杭說著,摸了摸臉上的傷痕。
  我皺起了眉頭,小杭是在說他破相的事情。小杭以前不是以前的小杭了,他清秀的臉,此刻也被一道道傷痕填滿,像極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我握住小杭的手,「小杭,你別這樣想,都是我的錯,你喜歡的女人,葉哥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幫你追到手!」
  他還是搖頭,「別了,先不說人家看不看得上我,就算看上了我,我也不能和她在一起……」
  看著小杭越來越低落的神情,我有些著急了,小杭這分明是在看不起自己,我不希望從前那個開朗的陽光男孩,變得自暴自棄。「小杭,為什麼?」
  「我不能耽誤人家……」小杭把頭埋的更低了,小聲說道。
  我說不出一句話來,小杭變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突然,小杭作了個深呼吸,「先別說這些了,我這才和她第一次見面,我都是開玩笑的!如果讓她知道我竟然這樣想,該鄙視我了!」
  我勉強一笑,小杭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只有我知道,從小到大,小杭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從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對陳馨有意思。一見鍾情這種東西,真的很恐怖,我和右靈相處的時間也很短,但我卻愛她愛的死去活來。
  「葉哥,能扶我起來嗎?」小杭說,「我好久沒看過太陽了……」
  我點點頭,把他扶了起來,休息一個晚上之後,小杭的體力恢復了不少,在我的支撐下,已經能勉強走路了。我把他扶到窗台邊上,他遠眺而去,整個城市,似乎都在我們的眼下。他想打開窗子,但卻推不動窗子,我趕緊替他打開了。
  清晨的風,還有點微涼,小杭深吸一口氣,滿足地歎了口氣:「沒有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太陽,還能呼吸到這麼新鮮的空氣。真懷念我們小時候的日子……那個時候,真的很快樂……」
第341章 憶舊,又逃亡
  小杭的話,讓我感慨萬千,我和他一起眺望遠方,心似乎也飄到了遠方。
  我和小杭,從小就認識,我們是在一家孤兒院長大的,看著其他小孩子一個一個被人領養走,我們只能默默地趴在樓上的窗台上偷看,心中滿是羨慕。現在,我們倆又站到了一個窗台前,只是我們的命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析楓和第五顏雖然拋棄了我,但是給我留了一筆不多也不少的財產,長大之後,我繼承了那筆財產,靠著那些錢,再加上打工掙得,我終於能自己出去租房子了。小杭是和我一起離開孤兒院的,但他卻不肯和我住在一起,他說他有底氣,他要自己打工掙錢。
  都是學生,打工哪裡能掙那麼多?小杭住在一間只有一張床的十平米小屋子裡,連上廁所,都要跑去很遠的免費公廁。我們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他總是只要了一份飯,偶爾才會點幾根青菜,剛開始,我也會給他多買一份肉,但他卻死活不要,沒辦法之下,我後來只得每天和他點一樣的飯菜,陪他一起坐在角落裡吃。
  小杭看我也吃的那麼少,問我為什麼要和他點一樣,我說我也沒錢,如果他不要我給他點的肉,我就每天和他吃一樣。迫於我的「威脅」,小杭只好不再拒絕了,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小杭長的也算白白淨淨,沒生太大的病。
  小杭和我一樣,似乎都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良久,他長歎一口氣:「葉哥……」他扭頭來看我,「後來,你有再去找過小綠嗎?」
  我搖了搖頭,我對小綠的感情,已經說不上是愛情了,我很希望能和她當朋友,但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時,她說的話,打斷了我的希望。她說:「真正的為對方好,就是不打擾……」
  「高中的時候,我們三個最好,如果有機會,我真的想再見見小綠,不知道她是不是過的還好……」小杭認真地對我說。
  我嗯了一聲,「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再去見她……」
  我們站著交談了很久,談的內容無非都是我們小的時候,說起小時候,我們一會被逗樂,一會又感歎小時候的苦命日子。最後,小杭也站累了,便再回到了床上,他還是病人,多休息對他有好處。我趴在桌子上,一整個晚上沒睡,我也有點睏了,沒一會,我也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陳理帶著陳曉來到了酒店裡,我把陳馨也叫了過來,陳馨對陳理的態度還是一樣,滿臉的不屑,尤其是聽到陳曉已經稱呼陳理為家主之後,憤怒更是顯露在了臉上。
  但此刻,陳馨也沒有選擇直接開口和陳理吵架,陳馨分得清什麼是輕,什麼是重,陳理這次來,自然是來接我們,逃出無錫市的。看他自信的表情,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很詳密的計劃,但我也沒有問,現在我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他肯定不會坑我,那樣,他也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中。
  陳理對我說:「我搞到了一輛旅行車,現在就在樓下等著,我們趕緊下去吧。」
  「旅行車?不會太顯眼嗎?」我皺著眉頭問。
  陳理搖頭,「這家酒店,樓下停滿了旅行車,來這裡旅遊的人很多,不太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我讓陳家人都把身上的額元素釋放出來了,這樣,才不會讓異端的人懷疑,不過你,必須得繼續隱藏身體上的元素。」
  我點點頭,陳理這樣說就是沒問題了。我又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嘴裡,剛剛睡著的時候,我也不是很安穩,鬧鐘每隔一個小時就要響一下,我生怕自己會忘記吃藥,讓異端的人探測到我的元素。
  陳理揮了揮手,「陳曉,還不快去把小杭先生扶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我自己來,我們還是快點抓緊時間出發吧。」好不容易才把小杭救出來,我實在不敢把小杭交代給任何人了,尤其是像陳理這種在利用我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又用小杭來要挾我?
  陳理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他只是笑笑什麼都沒說就打開了房間的門,示意我們跟著他走,我看著陳理臉上那種一切盡在他掌握中的笑容,心中不由嗤笑,究竟是誰利用誰還不知道呢……
  這個時候,小杭已經穿上了一套我的衣服,但他臉上的傷口還是讓人看的發怵,所以我給他戴了一頂鴨舌帽,並讓他把帽簷拉低了很多。
  陳理此刻也非常小心,他時刻關注著朝著我們走來的人,我心裡也警惕萬分,生怕迎面走來的就是異端的成員。幸運的是,我們一直到一樓大廳,都沒有發生我們害怕的事情,只不過那些人時不時會投來異樣的目光,原因自然是小杭,即使小杭被我扶著,他走路還是搖搖晃晃的。
  剛走出酒店,就有陳家人來接應了,他們早就把他們身上的中山裝全部換成了各類休閒的衣服。陳理不傻,如果所有人再都齊刷刷地穿著那土到掉渣的中山裝,我們恐怕還沒走幾步,就被異端的人發現了。
  上了車子之後,我才發現,這輛大巴士,是雙層的,難怪陳理說一輛車足以容得下我們一行四十幾個人。我和陳馨扶著陳馨到了大巴的二層,這上面空蕩蕩的,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就只剩下陳理了。
  陳理笑著說:「我讓其他陳家人都擠在下面了,小杭重傷,需要好好修養,還是清靜一點好。」
  小杭根本就不知道我們之間複雜的關係,他笑著朝陳理道謝:「謝謝您,您真的是好人……」
  但陳馨卻冷笑一聲:「既然這樣,你不如也下去吧,我們看見你就心煩。」
  陳理並不在意陳馨的話:「馨兒,其實我正有這打算,畢竟逃出無錫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還得到下面好好部署一下,你們好好休息,這幾日到周公山前,我們應該不會停車了,車子的最後,有一些食物,足夠支撐好幾日了,我先下去了……」陳理說完,對著我和小杭笑了笑,就往一層走了下去。
  車子二層的座位,都是可以往後放的,我放下一個位置,讓小杭躺了下來,小杭有些奇怪,問:「葉哥,為什麼你們似乎對那個先生態度不是很好,他不是救了我們嗎?」
  我苦笑,「小杭,等下我就都告訴你,其實,他也不是一個好人……」
  「沒錯,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東西。」陳馨也插了一句嘴,只見她擰開了一瓶礦泉水,手裡拿著藥丸,她竟然趁著我和小杭說話的功夫,替小杭準備好了藥:「小杭,該吃藥了……」
  我有些驚訝,陳馨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細心,這麼會照顧人了,小杭衝她笑了笑,「謝謝你,陳馨……」
《死亡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