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吧?您覺得呢,析楓副院長?」三老對著析楓拱了拱手。
析楓嗯了一聲,自己轉身就走了,大家全部跟著他。路上,第五顏告訴我,守門人把他和析楓送了出來,她不想丟下我,死纏爛打之下,守門人終於決定再回一趟死亡研究院,把我救出來。
可是守門人回到死亡研究院的時候,死亡研究院已經被滅了,我也不知所蹤。從析楓口中,第五顏知道了我肯定是去了鬼世界,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回來,於是他們決定回我長大的地方,她是通過雷達圖的追蹤器,發現我來到附近的。
或許真的該說是幸運,我才能找到他們。第五顏說,守門人也和他們一起,此刻,他就在他們的家中。第五顏和析楓在這附近找了一間小房子住下,房子很小,一下子十幾個人擠進去,顯得有點擁擠。
守門人身上的鬼元素,讓大家非常震驚。我也是去鬼世界,才知道他不僅是美女老師的父親,還是鬼世界曾經的王者,難怪他會那樣強大。守門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我回來,他也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朝我微微笑了一下。
連日奔波,大家都累了,所以大家也不嫌髒,坐在地上就開始休息。只有三老一個人站著對析楓拱手:「副院長,現在,死亡研究院能帶領大家光復組織的,就只有您一個人了,您一定要……」
三老話還沒說完,析楓就打斷了他的話:「死亡研究院的事情,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析楓的話,讓三老面色一變,但三老也沒有繼續再多說,而是絕望地癱坐在了地上。析楓的性格,誰都清楚,說一不二,不會改變。我冷哼一聲,恭敬地對著守門人鞠了躬:「守門人前輩,我知道我與您非親非故,但我……」
「小子,你也不用多說了,你要做什麼,我都幫你,誰讓我沒能救出老友,違了和林術小子的約呢。」守門人連看都沒有看我,就答應了。我喜出望外,癱坐在地上的眾人也都大喜,誰都能看出來,這個看似瘦弱的老人,不簡單。
「林葉,我和你一起去!」第五顏也狠狠白了析楓一眼,跟我說道。
就在我要回答第五顏的時候,析楓反問我:「死亡研究院,和你有關係?一個害了你奶奶的組織。」
「死亡研究院和我沒關係,但是,我的朋友,都在那裡,我不得不去!」我回應道。
析楓低頭想了一會:「林葉,你跟我進來。」說完,他就自顧自走進了一間房間,第五顏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進去。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跟了上去,我的心跳的很快,我感覺,析楓此刻不一樣了。
或許,這將是我們第一次用父與子的身份交談。
析楓站在窗台前面,背對著我,他雙手背在身後。我關上房門之後,走到了他的身邊,析楓正在眺望遠方,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林葉,你恨我嗎?」析楓突然開口了。
我猶豫了一會,點點頭:「我恨你。」
「恨我什麼?」析楓的語氣裡,還是沒有情緒。
「一個父親,拋棄自己的孩子,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樣冷漠,甚至想要殺了自己的孩子,難道,孩子不能恨父親嗎?」我反問。
析楓點點頭:「可以。我也恨林術,恨他先把母親交給別人,又恨他把我交給別人。」
「這是你恨爺爺的理由,我想知道,你恨我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曾經,我以為我對這個男人,不會再有任何感情,可當我和他肩並肩站在這裡的時候,我才知道,父與子的感情,是永遠沒有辦法割去的。
「進入死亡研究院的時候,我還小,我並不知道,我的母親被關押在禁地裡。我對這個組織,深惡痛絕,所以我和顏兒逃出來了,並生下了你。」析楓歎了口氣:「那段時間,我才知道什麼是人的生活。」
「也是那個時候,我遇到了陳浩,一個真正稱得上是天才的男人。我和他相交,因為我的原因,他經常出陳家與我切磋,然後,他遇到了他喜歡的女人。」關於陳浩的事情,析楓並沒有多說,但是後面的事情,我從陳馨口中知道了。
陳浩和那個女人的愛情,很淒美。
「但是,有一天林術找到了我,他讓我,救母親出來。從那個時候起,我才知道,母親被關押在第二禁地裡,還是被他親手交給別人的。於是,我更加恨他,也拋棄了你,我必須回去救自己的母親。」析楓終於說出了他拋棄我的原因。
我的心劇烈地顫抖著,我能明白析楓是做了多大的決心,母親和兒子,非要從中捨棄一個……
「我知道,我在死亡研究院很危險,也遲早有一天會和組織翻臉,所以,我沒有帶上你。」析楓繼續說道:「但是,院長還是發現了你,他想要培養出第二個能運用一元素和零元素的人,所以把你召進了組織……我很著急,卻無力阻止,只能繼續對你冷淡,以求我和死亡研究院的血海深仇,不會影響到你……」
我的眼淚早就止不住了,我的心情複雜,「不要說了……」
「鄧凌風願意用手札換你的時候,我的心很疼,但最後,我還是選擇了母親……所以,我想要殺你,但我發現,我下不了手,所以……」
第513章 南湖山
析楓的語氣,已經和從前截然不同了,我隱隱能感覺到,他的聲音中帶著略微的哭腔。我終於明白了那句話,血濃於水。不會有父親不愛自己的孩子,更沒有父親,會甘願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但人生,往往面臨著無比痛苦的選擇,析楓就遇到了。他必須在母親和兒子之間,選擇一個。一個是生下自己的人,另一個是自己生下的人,我能想像,他在做決定的時候,有多麼心疼。
如果是我,我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這個念頭,突然從我的腦袋裡冒了出來。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出決定,一想到要捨棄一個人,我的心就像在滴血。析楓強大的,不僅僅是他的實力,還有他的心。
「林葉,我不求你能原諒我,但我希望,以後,我能彌補我作為一個父親,沒有盡的責任……」析楓說完,直接轉身要走,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或許,我和他之間,不需要說什麼吧。析楓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我幫你救人,但,不是為了死亡研究院……」
析楓說完,就開門出去了。我佇立於窗台前,望著遠處的風景,心中感慨萬千。從這一刻開始,我發現,我是一個有父親的人了。析楓並沒有問我關於奶奶的事情,他也知道,開啟鬼世界的通道,奶奶肯定就活不成了。
我微微揚起嘴角,也走出了房間。出來的時候,大家全部直勾勾地看著我,析楓不在這裡,第五顏走過來,說析楓出來之後就直接出門了,她問我析楓跟我說了什麼。我朝著第五顏微笑,瞬間,第五顏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淚水湧上第五顏的雙眼,她極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由於激動,她的身體還是微微顫動著。大家還都在看著我,大家都在等我的消息,我微微一笑,開口道:「析楓副院長已經答應我,此行,他會跟我們一起前往。」
我的話音一落,眾人就歡呼起來。此刻,大家前所未有的團結,死亡研究院被滅帶給大家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成員再強,也不可能比的上一個副院長,在來的途中,我也透露了析楓的真實實力。
現在析楓肯跟我們一起去,勝利的希望無疑又多了一分。析楓雖然說他不是為了死亡研究院,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想要救出小杭、小綠和蕭熏,我們勢必要和異端衝突。大家都很累,休息一整晚之後,我們再次出發了。
不同的是,這次出發,我們的隊伍多了三個人:第五顏、析楓和守門人。我們的目的地也發生了變化,我們要去的是南湖市。這次,為了養精蓄銳,我不會再傻到自己開車了,我們雇了一輛條件很好的大巴車。
第五顏告訴我,她終於破解了易元丸的配方,她掏出一本記事本,我翻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字。第五顏說她的大腦容量不夠,破解出來這些東西之後,她根本記不住,只能記錄在記事本上。
第五顏話還沒說完,我就模擬出火元素,把手裡的記事本燒燬了。記事本化成灰燼,從車窗飛出,散落一地。第五顏著急地要去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震驚地看著我,我微微一笑:「爺爺研究這個東西,只是為了救出奶奶而已,既然爺爺已經走了,這東西,就和他一起去吧。」
第五顏微愣,隨即點了點頭,她也想通了。
可以想像,爺爺的心理也是矛盾的,憑他的實力,他救不出奶奶,所以他才會告訴析楓。爺爺接近我,或許一開始只是因為想念自己的孫子,但他死時,還是給李清游留下了打開盒子的辦法,也給我留下了打開禁地封印的辦法。
爺爺一邊盼望著,或許有一天我能救出奶奶,另一邊又擔心我被捲入到這場紛爭中,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跟我明說,而是留下了極其隱蔽的方法,我能不能發現,都聽於天命。
一路上,析楓都安靜地閉著眼睛,他的性格好像還是和從前一樣,但我卻覺得,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不一樣了。再看守門人,他一點都不緊張,我想到了他覬覦已久的那本藍皮書。從死亡研究院出來的時候,我帶上了兩樣重要的東西。
一本是神秘的藍皮書,另一個,是李清游寫的「沙與水」。我拿出藍皮書,在守門人面前晃了晃:「前輩,現在,你是不是能告訴我,這本書究竟是什麼了。」
守門人瞟了一眼藍皮書,笑嘻嘻地對我說道:「這書,源自我們世界的一個傳說,一直放在攝魂村裡,記不清是多少代以前的王說過,這本書記載的,是秩序……」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我又聽到了這兩個字。
「這本書被封印著,誰都不能靠近,可很久之前,我也不記得是多久之前了,這本書,被一個老婦人盜走了,那個老婦人,實在太過強大……」守門人歎了口氣,後面的事情,他不說我也知道,他肯定是沒能阻擋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