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節
我們在這度假山莊待了足足一個多星期,平日裡就是在山莊裡走走,植物園和附近的山林中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然後在晚上的時候,去山莊的酒吧裡泡著。
一月初南方的天氣並不是很好,來山莊旅遊休閒的人不是很多,但總有幾個倩麗的身影在酒吧出現,惹得雜毛小道心中癢癢,攛掇著一同去勾搭。
然而每到這個時候,小妖朵朵就出現在我們的旁邊,微笑地盯著我。
我便怯了,任憑雜毛小道對我無端鄙視的眼神,端著架子裝正人君子樣——小妖朵朵依然是那個性格火爆、牙尖嘴利的小狐媚子,除了糖糖不在的那幾日情緒不高之外,便彷彿一個流氓大姐頭,帶著朵朵在我面前囂張路過,我這個時候才知道,朵朵之所以在乎自己的身材,都是這個小狐媚子灌輸的。
糖糖化身的那片葉子,被小妖做成了風乾的書籤,夾在了一本《道德經》之中,只有在讀這本書的時候,她才會有一絲淑女形象。
在一月中旬的時候,顧老闆終於等不了我,帶著他的司機兼助理阿洪,跑到了山莊過來找我們。
顧老闆告訴我,他已經將經營風水咨詢公司的相關手續和上下關係都疏通完畢了,這次過來是跟我們再進行最後一次溝通,然後把這件事情敲定下來。
我之前說過,顧老闆是個相當會做生意的商人,自從在香港和緬甸那一次見到商機之後,便一直惦記這件事情。
後來他好多香港商界的朋友,通過他想聯絡到我們,於是便上了心,十分積極地籌辦。
既然上門了,便談吧,我需要問雜毛小道是什麼意見,有沒有興趣合夥搞這玩意?
第二章 茅晉事務所的那些人
對於成立風水咨詢公司(或者事務所)一事,雜毛小道一開始也並不是很樂意。
他是一個習慣了漂泊的男人,離開茅山之後的八年裡,除了少數地方,幾乎逛遍了祖國的名山勝水,精力總是沉浸在路上的風景、或者沿途大姑娘裙底的風光裡,卻從未有駐足停留在某一個地方的想法。
然而現在虎皮貓大人得有一個相對較長的沉眠期,長期的漂泊,對於它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便勉強答應了。
老蕭唯一的意見,便是若開,便開在東官這地界——雖然相較而言,南方市屬於一線大城市,鵬市是改革開放的門戶,江城乃風景極佳的所在,洪山則是日益蓬勃的新興城市,但終究不如東官來得方便。
所謂方便,這僅僅是指他個人的特殊愛好,這……我便不好多做評價了。
這都是小事,顧老闆提到了關於風水咨詢公司的股份問題:
由他負責整個公司的架構、運營、場所、大部分資金和客戶的來源,但是他只要四成,而我和蕭道長以技術入股,平分那六成股份。
這個是一個相對合理的股權結構,因為這類公司倘若能夠出名和賺錢,技術和人才,才是最重要、最根本的地方。
當然,新手上路,所謂的經營和客戶來源,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顧老闆常年在兩岸三地、東南亞一帶跑,認識的關係都不少,出手闊綽的老闆數不勝數,在一開始名氣還沒有打響之前,這些都是咨詢公司穩定收入的保障。
我之前就已經把城郊那套房子掛到了房產中介去,這幾天都有電話打進來,如果真的確認的話,我可以將那套房子賣了,把這筆錢和手裡的餘錢投進來——既然是股份制公司,自然沒有讓顧老闆一個人出資的道理。
談到經營項目,這跟雜毛小道金陵那個朋友郭瞎子所辦的公司相似,又有所不同。
最開始自然是扯起虎皮拉大旗,弄幾個什麼「全球著名職業風水學家」、「全球易學百強精英」、「全球人居環境風水高級策劃師」之類的金字牌匾,然後搞些中國周易學院的榮譽教授證書,這些軟實力搞完之後,再開辦一些陰陽宅風水佈局、擇吉選日、八字算命等和雜毛小道擺攤算命一般的項目,只不過游擊隊變成了正規軍,而且還在工商局註冊,成為了有執照的忽悠大師。
這些自然是雜毛小道所擅長的,除此之外,還可以承接一些比較特殊的項目,比如辟邪驅鬼、凶宅異靈、開光祈福、破妖解降之類的,這些都是可以發展、而我又能夠勝任的。
再有一些易學培訓項目,這些都是需要成名之後,才開始慢慢進行的。
所謂項目,都是我和雜毛小道擅長的,而且我們也算是經歷過風雨的人,談起這個來,滔滔不絕,頭頭是道,至不濟,我們還有時睡時醒的虎皮貓大人坐鎮,更有吉祥三寶相伴,跟組織的關係也還算是親密,自然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我們和顧老闆聊得投機,時不時發出一聲聲大笑來。
顧老闆新任的助理阿洪是東北人,三十來歲,我聽顧老闆提過,曾經在拱衛京畿的萬歲軍中當過兵,具體什麼兵種不知曉,阿洪這個人嘴嚴實得很,而且拳腳實在不錯,平常一個人對付六七個古惑仔,是十分輕鬆的事情。
就因為如此,秦立走後,便提拔成助理,隨時跟著他辦事。
萬歲軍是我軍戰鬥序列中第一支機械化部隊,裡面出來的人,自然不是大老粗,所以他也能夠勝任文職工作。
不過聽到我們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飽受熔爐鍛造的他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神色。
當然,他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這神色一閃即逝。
當晚我們相談甚歡,一直到了半夜兩點多才散去,顧老闆在山莊租了一棟木屋住下,離開的時候阿洪忍不住地感歎,說老闆,你這兩個朋友精力充沛就算了,那兩個小孩子鬧了大半晚上,還沒有睡覺,倒是讓人覺得奇怪啊……
聽到這話,顧老闆臉上的肌肉一陣跳動,不解釋,只是呵呵、呵呵地笑著。
與顧老闆最終敲定了整個方案,我們這個即將成型的風水咨詢公司正式更明為「茅晉風水咨詢事務所」,以工作室的形式成立,由顧老闆出大部分資金和人員,我投入少部分資金意思意思,事務所掛靠到顧老闆名下的貿易公司,股權為顧老闆四成,我和雜毛小道各三成,駐地租用了東官南城第一CBD中的一處剛剛倒閉的小外貿公司,人員構成除了我和雜毛小道之外,還有工作前台一名,事務助理兩到三名,公共事務專員一名,財務一名。
小公司,人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在得到我們的準確答覆之後,顧老闆開始動用起他的人脈關係開始辦理公司的註冊登記。
按理說他多少也是一個身家不錯的大老闆了,然而對這件事情的熱心程度,著實有些超越他的身份,不過我和雜毛小道有傷在身,也不樂意多動,自然也便樂得自在。
我們在那休閒山莊足足待到了二十幾號,感覺身上行氣不再滯澀,通體舒透,而兩個朵朵受到的創傷也終於舒緩過來的時候,終於在阿東的催促下出了山門。
跟往日一樣,樂不思蜀的肥蟲子讓我們好是一通找,最後還是小妖朵朵親自出馬,揪著這傢伙腫脹的尾巴,回到了車子裡來。
看著自由行走於陽光之下的小妖朵朵,我心中那讓朵朵重見光明的心思便如野草一般,更加地蔓延起來——雖然有大師兄贈予的伏蛟道符隱匿氣息,但是小妖這模樣實在太過扎眼,所以她早在影潭的時候便在我們要求下,變成了一個八九歲的漂亮女孩子,對外便稱是我的小表妹。
依舊精緻嫵媚,只是那波濤洶湧變成了可停可落的飛機場。
不過她這一番改變,依舊是讓人覺得眩目,而且這般美艷嫵媚的蘿莉模樣,似乎更加……可人?
阿根帶著新女友回老家過年了,而我則和阿東、孔陽、阿培以及苗疆餐房的一眾工作人員在洪山過了春節,08年的除夕雖然沒有在家中,但是過得還算熱鬧,我們這些在異鄉漂泊的人在餐房裡推杯換盞,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
酒宴過後,許多人圍在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而我則一個人坐在餐房門口,給家裡打完電話之後,望著滿城絢麗的煙花,突然間就想起了某個女生來。
不知道她在哪裡,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開心麼?快樂麼?還是如我一般,黯然神傷?
我們的愛情便如那絢爛而又易冷的煙花,如此美麗,如此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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