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節
說完這些話語,林齊鳴用抑揚頓挫的聲音,開始講解起來:「靜心,凝神,控制呼吸,深長、細勻、緩慢,舌抵上顎,將產生的津液吞嚥入喉,按照你們自家習慣的法門,開始運氣……宇宙、空間、此起彼伏的草原,蔓延無盡的綠野,還有那寧靜悠遠的深海藍地,世間的萬物都在你我的心中,也在我們的眼裡……」
林齊鳴是個不錯的講師,擅於把握每個人的情緒,他在我們的耳邊開始講著一些毫無關聯的詞語,或者是某些景物的描繪,或者是一些人生中樸實而真諦的道理,或者是一小段佛教亦或者道教的經文,乃至嘰裡咕嚕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將我們帶入了一個讓內心沉靜的狀態中去。
他用言語,給我們描繪了這世間的本質:一個點,可以在無盡的空間維度中相投射,拋開物理學上複雜晦澀的二十六弦或者十一弦理論,用宗教和我們自己體感的狀態,傳遞著某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到達我們的心中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世界就是這麼複雜,也是這麼簡單。
我無法表達出林齊鳴的這一堂課有多麼精彩,沒有經歷的人是無法感受那種氛圍的。
當然並不是說林齊鳴有多麼厲害,他所表達的,應該是作為宗教局整體的理論研究水平,而不是他作為個人的領悟程度。
他的每一句話都喻意深刻,講述了天地、人物和自然之間的真諦,講到了修行路上的方向和未來,講到了很多很多我從來沒有考慮和注意到的東西。
境界,這便是境界,做人的境界,修行的境界!
第一天的集訓幾乎沒有肉體上的修行,我們頂著烈日,在梅花樁上或坐或站,或倒立朝天,待了一天,卻得到了精神上面的昇華。
因為來自不同的地方,林齊鳴並沒有給我們指導太多運氣修行之中的法門,但是他卻給予了我們一種難以企及的境界和念頭,播撒下了一顆種子。
我很開心,終於明白了大師兄為何費力把我弄進這裡來的原因。
或許我和林齊鳴平日會常見,但是這些信息和境界的共享,卻需要通過這種形式來傳播——我看到了林齊鳴的腰側,掛著一個雕工精美的法螺,而正是這法螺發出的那微微黃光,使得他在我們心中的形象變得無比偉岸,也十分信服,而當太陽落山的時候,那法螺開始變得暗淡,上面所有奇異的波動都消失了,一點兒都不存留,僅僅如同一件工藝品。
後來林齊鳴告訴我,這傳功法螺是以那從喜馬拉雅山斷岩層中挖掘出來的阿斯特來亞史前星螺,由布達拉宮的高僧大德耗損法力,精心製成,有讓人的心境能夠在某一個時間段達到難以企及的高度,「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如此這般,方能有所大成就。
可惜的是這玩藝整個宗教局只有三件,每一件都獨一無二,用過即損,不可續用。
我有些好奇,說這麼寶貴的機會,為何慧明不親自來?
他搖頭笑了笑,說其一是慧明大師拙於言語,其二……他的心不寧靜。
心不寧靜,是因為我麼?
不過讓我遺憾的是,第二天的集訓便沒有了這種玄妙的傳授,道理依舊在,而境界全然沒有。
而且,道巫之術本來就是不傳之秘,而且很多玄之又玄,是需要自己來體會頓悟的東西,所以沒有提及太多。
我們開始迎來了真正的集訓——負重長跑、武裝穿越、搏擊訓練、實彈射擊訓練以及團隊協作配合等項目,佔用了我們大部分的時間,汗水在揮發,身體在打熬,反應力也在逐步地上升,而在五天之後,集訓營開始了第一次比試,而比試的對象,則是同營地總參下屬的紅龍特種中隊。
第七章 友誼對抗賽,開始
特種部隊在普通民眾的認知中,一直都是個神秘的存在。
他們是百里挑一的兵王,人員精幹、裝備精良、機動快速、訓練有素、戰鬥力強,他們負責襲擾破壞、暗殺綁架、敵後偵察、竊取情報、心戰宣傳、特種警衛……在和平時期,他們每天進行著超越人體極限的體能訓練,並且還要學習射擊、格鬥、刺殺和爆破技術,學會照相、竊聽、通信、泅渡、滑雪、攀登和跳傘技術,學會警戒、偵察、搜索、捕俘、營救等技戰術技能,以及掌握外語……
和我們這些宗教局挑選出來的、體制內外的精幹人員一樣,他們也是國之利刃,是最值得國家和上級領導所信任的人。
在某些領域,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他們也許能夠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普遍掌握老一輩投身軍伍的高人留下來的硬氣功和格鬥術,他們甚至在和平時期還與某些勢力進行生死對決,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奉獻年輕而寶貴的生命。
在影視劇以及真實的外媒介紹中,他們是絕對的強者。
而我們所要面對的這30多人的特種兵,並不是「東北虎」、「西南獵鷹」、「老虎團」這類軍區直屬的特種部隊,而是直屬總參的精銳中隊,外號紅龍的王牌特種部隊。
王牌是什麼概念,不是百里挑一,而是萬里挑一!他們每天承受的體能訓練,普遍是一般特種兵的1.5倍,無論從文化水平還是人員素質,都是全國頂尖的水平,可以說,他們是兵王之王。
而我們是什麼?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就是一群有些特殊的平民而已。
當這個消息經過雙方的教官一宣佈之後,立刻就產生了軒然大波,除了少數變態洋洋自得、自認為要出人頭地了之外,便即使是我,也不由得心中有一些忐忑——人有所短,亦有所長,那些射擊、爆破之類的,我這輩子估計都趕不上人家,而下蠱什麼的,他們估計也頭疼我——但是格鬥,這還真的就是兩說了。
特種兵的格鬥訓練,就如同每天的吃飯拉翔一樣,如同呼吸一樣,是自然到了極點的事情。
每一個特種部隊的成員,都是格鬥方面的大師。
而我,雖然跟雜毛小道、趙中華等人學過一些傳統的武術套路和格鬥技法,雖然有金蠶蠱改造,雖然也經歷過許多生死關頭,但若說到絕對的輸贏,還真的說不準。
一件事情的結果若是懸疑未定,就會變得十分有趣起來。
對抗的頭天晚上,我們一天的訓練結束了,精疲力竭地來到食堂吃飯。
深山的食堂,你不要指望它有多好,但是為了跟上訓練的強度,油水十分大,也算得上是科學調配。
訓練營的教官,除了慧明、殭屍臉拔志剛和讓人如沐春風的林齊鳴之外,還有包括尹悅在內五個助教,以及朱科長等一系列的後勤保障人員。
五個助教的主要職責,就是給每一個學員建立一個訓練檔案,然後根據每人的體能和長處,來制定相應的訓練計劃,交給主教官。
有了這計劃,我們每個人的所有精力,都被搾得一滴都不剩。
因為體能消耗過度,所以我們的食量普遍偏大,我在東官曾經十分羨慕鎮虎門張伯那驚人的胃口,然而現在卻發現自己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起來。
便連一開始吃得最少的朱晨晨和白露潭兩人,現在吃飯的時候也只能夠用「風捲殘雲」這四個字,才能夠形容她們恐怖的吃相。
時間過了不久,但是每個人都在變黑、變瘦……以及變強。
集訓營那段日子最企盼的三件事,便是泡澡、睡覺和吃飯,我們在食堂裡邊往口中倒食物,邊在談及第二天的友誼對抗賽,均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擔憂。
我們被要求不能夠動用除格鬥以外的任何手法,包括巫術、請神以及其他的東西,純粹憑藉著肉體的力量去對抗,這簡直就是被束縛著手腳來作戰。
雖然說是友誼對抗賽,但倘若是輸了,我們定然要被慧明那個老和尚嘲笑到羞憤而死的。
別人輸得起,我和白露潭、王小加,可真的輸不起。
我們曾經發誓要讓慧明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