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節
而這個時候,他口中的赤松閣下,那具沒頭屍體突然肚子炸開,冒出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蟲子來。
眼鏡男嚇得目瞪口呆,半天沒敢說話。
所有人都被噁心到了,我也是。
看著那堆翻滾的蟲子,我四處打量,找尋肥蟲子的身影,真想把這個噁心的傢伙揪出來,打一頓。
不過看到這伙被嚇得臉色變青的俘虜,我心情又好轉了些,將這幾個傢伙給分開捆綁各處,然後由王小加作翻譯,讓手下隊員挨個兒審問。
我則把劉明拉到一邊,說雖然我很想幫你,但是你在那個傢伙沒有反抗力的情況下把他搞死,實在是太沒有智商了——我要麼把這一夥人都殺了消滅證據,要麼就只有把你給拘了,你說怎麼搞?
劉明歎氣,說算了,不要枉造殺孽了,你把我拘了就是。
我沒有接茬,說你到底是怎麼想到跑去當個山村老師的呢?而且連魏沫沫也跟著你去了?
劉明的情緒開始好了一點,他說還不是那學校裡沒人肯教了,所以才趕驢子上磨唄,沫沫也是。
也許以前在部隊裡面受到的壓抑太多,也許是在江城昧著良心做事太久,我總感覺自己不是個好人,後來在村子裡面教書,看著那群求知慾強烈的孩子,看著他們晶晶亮的大眼睛,我才知道自己這麼容易就滿足,學會了簡單的快樂。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老劉,我身上有任務,恐怕不能夠代你完成所謂的心願,不過我會幫上面求情的,並且幫你證明你是屬於自衛殺人,到時候,我想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沫沫的喪事,還是你來幫他辦吧,送他走的路上,畢竟還是要由好哥們陪伴的好。
我和劉明談了好久,並沒有久別重逢的欣喜感,而是十成的惆悵。
過了一會兒,王小加過來給我匯報,說明了這裡的事由。
我剛才還在猶豫,小日本這麼有錢,為什麼不用錢來砸,而是採用這麼暴力的法子呢?結果一審問,相互印證,才知道一切都是那個叫做古搓的眼鏡男從中做的梗,挑撥離間,無所不用其極,手法之卑劣,簡直讓人噁心,所求的,不過就是日本人答應的一大筆酬勞而已。
而在被古搓把情況弄得極其複雜的日本人也是相當惱火,除了從日本有名的陰陽社伊勢神宮請來三個神職人員外,還花高價從越南請來了高明的殺手,大費周章,在這個林子裡轉悠了一個多星期,才找到了一直躲藏起來的劉明、魏沫沫兩人。
古搓是個軟蛋,剛才嚇得直發抖,還交待了日本人一行,上周在東北方向的林子裡,殺害了三個山民的情況。
這和我們之前遭受黃鵬飛伏擊時的那腐屍,相互印證。
貪婪和猜忌便是這一場鬧劇最大的元兇,不過日本人的行為也實在是太肆無忌憚了,這股氣焰不打壓,他們還真的當這是70年前的舊中國,讓他們為所欲為了。
我雖然心中掛念那個成為植物人的加籐亞也,但是卻也不能夠容忍這種行為。
當然,這些事情都不在我們的職權範圍之內,更何況我們此刻還是在試煉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要移交給上級才好。
我掏出了隊長才有的綠色絲巾,站在高處揚了揚,過了好一會兒,尹悅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裡。
看到緩緩走近的尹悅,我開玩笑地問,說離這麼遠,你到底是怎麼確定我們的表現啊?
她搖搖頭,說我們自有辦法,這個你不用煩心。
我把我們遇到的情況跟尹悅說明,她眉頭皺起,說怎麼會這樣?我說我也不知道,情況就是這麼一個情況,你向上級匯報吧,最好幫忙在這附近找一找,看看那個肉靈芝還在不在。
尹悅眉頭不展,說這一片區域是抗戰時著名的駝峰航線必經之地,磁場十分奇怪,根本就聯繫不到上級。
我發愣,說那怎麼辦?
她想了一會兒,說沒事,我自有辦法,不過可能不能夠跟隨你們了。
你們的下一站是哪裡?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直接去那裡找你們。
我從懷裡把防水地圖找出來,給她指點,說我們的下一站本來預計是馬吉洞的,不過現在耽擱這麼久,估計今天晚上也到達不了,不行便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將就吧?不過我們一定會去馬吉洞的,到時候需要給你做什麼標識麼?
尹悅低頭估算了一下,說不用,用不了半天時間的,我到時候自然會去找你們的,這中途的時間裡,你自己要小心便是。
嗯,時間不早了,你們先趕路吧,把他們留給我便好。
我點頭答應,讓隊員們把那三個日本人、嚮導古搓和兩個橫眉瞪眼的越南殺手捆綁好拖過來,然後喚來了跟我躲貓貓的肥蟲子,讓它給每個中招的人解蠱,我問尹悅要不要給劉明上措施?她看了一眼在魏沫沫屍身旁不斷抽煙的劉明,搖頭說不用了,既然是你的朋友,相信人品不錯,不會跑的——即使想跑,也跑不脫她的手掌心,所以還是算了。
我點頭,表示知曉,然後喚來在休息的隊員們,講明原由,讓大家再次上路,朝著馬吉洞前行。
走之前,我跟劉明告別,互道珍重。
他朝我揮揮手,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說有空,還來他家玩。
我忍不住好奇,問他以前服役的部隊,叫什麼名字?
他搖搖頭,說算了,他就是一個不敢上戰場的膽小鬼,說出來,還惹別人嗤笑,還是不說為好。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些秘密,或者一些不願意讓被人知道的過往,於是我沒有再問,跟上了隊伍。
繼續前行,我的心情其實滿是蠻沉重的。
魏沫沫的死讓我感覺有一些莫名其妙,憤恨日本人的狠心,同時又糾結於對加籐原二的承諾,心憐那個沉入睡眠之中的姑娘。
日本人千錯萬錯,但是如同白雪公主的她,卻並沒有一點兒錯,如果我能夠找到肉靈芝,是不是應該給她呢?
不過,魏沫沫說起來,可是因為她而死的啊,誰的命不是命?沒有誰生下來,就比人低賤一等。
我就這般糾結著,就像處在婆婆和媳婦之間的丈夫,不知所措。
因為這一段插曲,還有昨天晚上磅礡的大雨,我們終究還是沒有在傍晚時分趕到馬吉洞,於是不得不在前方一片巖地附近找地方休息。
然而當我們滿身疲倦地走到預定地點的時候,一大股血腥之氣,迎面撲來,山道旁有一具屍體,我們小心上前,翻轉過來一看,竟然是那個來自陳家溝的學員。
第十五章 營地血腥,斷送的暗戀
當看到這名叫做陳啟昌的集訓營學員伏屍道邊的時候,我的心臟忍不住劇烈地跳動起來。
雖然我是一個養蠱人,但是就我個人而言,最厭煩的就是手足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