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節
那女人見這貨氣勢洶洶,也嚇得大叫一聲,一對令牌交錯,立刻有一道黃色的光暈出現,將她全身給籠罩在裡面,內中有無數符文顯現,威力莫名。
肥蟲子衝到一半剎了車,委屈地回頭望來,怯怯不敢上前去,唯有振翅,圍繞著這女人身邊,尋找機會。
我心中暗歎,這女人到底是上面有人,隨身的寶貝也忒多,讓人目不暇接,真難對付。
那一邊,老趙、秦振和白露潭對上白鬍子老頭兒,卻也只能戰成平手,根本奈何不了對手。
我見戰局僵持,心憂獨自對抗白紙扇的尹悅,讓王小加、威爾、朵朵和肥蟲子纏住十三姨,自己則脫身折回,跑到潭邊去瞧。
時間過了差不多四五分鐘,我見到在那黑水深潭邊,白紙扇與尹悅仍在糾纏,不過羅青羽威勢大盛,數十道黑色的遊魂在他的身邊纏繞,如同魔王再世;反觀尹悅,她依舊是野獸一般的臉孔,然而身型卻已然恢復了小巧玲瓏的模樣,在我感應到的「氣」之場域中,之前那股磅礡滔天的氣勢,此刻已然萎縮了一大半,被白紙扇給壓著打,一把特製精鋼折扇連天揮舞,讓人心驚膽顫。
就在我從林子中衝了出來的時候,尹悅突然身子一昂,從嘴裡面發出了一聲清亮的尖叫:「嗷嗷……」
這一聲叫聲出現的一瞬間,她身子裡那股恐怖的氣息又開始爆發出來,那頭巨大的畜牲從體內即將衝了出來。
白紙扇早就如臨大敵,他待尹悅一開始準備爆發,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張刺繡錦帕來,往天空一拋,那手絹一般大小的錦帕上有無數八卦游離,不斷旋轉,也不落地,將尹悅的這一股氣勢,給全然吸收入內,一滴也不剩下。
尹悅被這一吸,渾身劇震,那頭畜牲如同人臉的頭顱露出了恐懼之色,奮力往回縮去。
白紙扇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獰笑,雙手結印,朝著那張錦帕抓去。
他顯然是要將尹悅體內的這頭妖靈,給收入囊中。
不過我曾聽言,這妖靈和人魂息息相關,倘若被白紙扇給收納,等尹悅回轉過來,只怕也就如同潭邊的那位日本睡美人一樣,再無知覺。
既是如此,我怎麼能讓那個傢伙得逞?於是箭步衝上前去,將震鏡摸了出來,口中高喝一聲「無量天尊」,一大篷藍光朝著那旋轉的錦帕兜去。
白紙扇早就看到了我的出現,本來也並不在意,哪知我從懷裡掏出了這麼一個東西,本來蓄勢待發的錦帕被我這一通照,竟然停止了轉動,軟趴趴地掉落下來,頓時怒氣萬丈,從懷裡又掏出一物,隨手朝我一甩。
我瞧得真切,往旁邊一躲,卻見是一個藥丸,生生砸在了我的旁邊,頓時有一大股毒霧就冒了出來。
肥蟲子還在樹林中糾纏十三姨,我雖然抵抗力強,但是也不敢嘗試這詭異莫名的東西,硬著頭皮衝上前去,口中默念九字真言,右掌擊出,左手則扶住往後倒下來的尹悅。
白紙扇見我有一種要肉搏拚命的節奏,嘴角抽動,一陣冷笑,大叫好膽!既然如此,先把你弄死了,煉製成靈,也好補齊我的損失。
他的折扇往前一遞,重重地打在了我虎口處,一陣過電一般的疼痛從我的手中傳來,讓我眼睛一紅,忍不住大聲嘶吼起來,抱著回復了女性模樣的尹悅,往回退去。
白紙扇急追不捨,眼睛瞇得狹長,那折扇打開來,每一根精鋼扇骨上面,都有著尖銳的金屬刀尖。
我拉著一個人,哪裡是這個傢伙的對手,就短短的幾步路,我的胸口就被這個傢伙給劃上了三道口子,鮮血淋漓,傷口處又麻又癢,而且還火辣辣的疼,顯然是餵了毒藥。
就格鬥而言,我在白紙扇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孩子,儘管我把尹悅推倒在一處草叢中,然後欺身上前,與之拚鬥,我甚至發動全身的感應器官去體會集訓營中所學到的氣場反應,然而每秒鐘的持續,都代表著我身體又多了一道道血淋林的口子。
白紙扇似乎並不急於殺死我,而像是逗我一般,貓捉老鼠,將我弄成了個血人,然後哈哈大笑。
失血過多的我感覺到有一絲冰冷,正在迷茫之中,暗處突然飛射出一顆澄黃可鑒的佛珠,重重敲擊在了羅青羽的折扇之上。
轟——
巨大的能量波動,驟然爆發。
第四十六章 師徒
白紙扇羅青羽手中的那把精鋼折扇,扇面乃是用非金非絲的特殊材料製成,輕易不會損毀。
故而被那破空而來的澄黃佛珠擊中,兩者相交,佛珠與金屬的扇骨發出了清越的響聲,並且有一股爆破般的壓縮能量波動,也並不能夠將其破壞,只是那強橫的力量,將白紙扇迫得往後面飄推幾步,持扇的手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我扭頭看去,從敵人的來路傳來了四五個人的腳步聲,正在快速接近。
見到援兵來襲,白紙扇再也沒有玩弄我的心思,折扇一轉,便衝將上來,想要把我給滅了口。
我哪裡不知道這個傢伙的狠辣心思,即使是渾身無力,也強催著胸腔中的一口氣,跌跌撞撞地往來路跑去。
白紙扇後發先至,扇骨上面的鋒銳眼看就要將我給割裂,援兵已然衝出了林子,嗖嗖嗖,幾道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至,白紙扇手腕一轉,輕鬆擋落下三柄紅綢飛刀來。
我看到了一馬當先的那個使飛刀者,竟然是與我向來的黑臉教官拔志剛,而在他後面的還有幾人,我認識的就只有在百花嶺負責後勤工作的朱軻,以及兩個生面孔的青年,最後,我看到了一臉威嚴的賈團結,右手握著一串佛珠,從黑暗的林子中大步走了出來。
當看到這一夥人魚貫而出,我重重地長舒一口氣,基地的援兵並沒有像電視上的條子一樣,永遠都是姍姍來遲,僅僅只是過來收屍的幹活。
不過見到這幾人,我便知道及時有援兵,來得也有限。
看來慧明也是沒有了辦法,才不得不親自帶隊,殺到這裡來的。
我腳步蹣跚,扭過頭去,發現白紙扇竟然並沒有立刻驚走,而是疾退至潭邊,刷的一下,將沾染著我許多鮮血的折扇給打開來,緩緩地給自己扇風。
瞧這風度,這氣派,好一個濁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配上他那精製如畫的兩撇鬍子,果真是一幅武俠山水畫。
見到如同血人一般的我,朱軻幾步上前,將我扶住,急問陸左,你沒事吧?還好麼?
他一邊問,一邊從懷裡掏出止血用的粉末,朝著我身上熟練塗抹,而旁邊的拔志剛雙手倒提若干飛刀,黑著臉問我其他人呢,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了?我指著王小加、老趙他們的那個方向,說快去,他們在那裡拚命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拔志剛回頭看了一下慧明,這老和尚沉著臉,不屑地罵了一聲軟蛋,瞧瞧你們這點出息——他這話似乎在罵我,讓我心中頓時一陣火大。
老和尚瞄了一眼場中的情景,冷哼說不過就是白紙扇,我以為是張大勇呢,你們都過去幫忙吧,這邊我來應付就是。
拔志剛等人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景,也不敢反駁,點頭稱是,朱軻扶著我,我推開他,說我沒事的。
朱軻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保重,然後提劍便跟著拔志剛等人前去。
慧明從我的身邊緩慢走過,十分不客氣地看了我一眼,輕輕地罵了一聲:「沒用的廢物……」
這聲音輕微,但是卻清晰入得我的耳簾,氣得我頓時火冒三丈,感覺身體所有的疼痛都及不上這短短的幾句話——尼瑪,作為集訓營的總教官,被敵人滲透進這試煉基地了都不知道,反應有如此遲鈍,居然還有底氣罵我是廢物?
這夥人是什麼,他們可是邪靈教中最強大的分舵,你這個七八十歲的老和尚都搞不定,為毛說我?
然而我並沒有回他半句話,作為一個闖蕩社會多年的人,我有著足夠的閱歷和眼光,也知道什麼時候該挺身而出,什麼時候該養晦韜光,強敵面前還妄自爭辯,簡直就是找死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