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節
9月份的時候老萬他表妹家那起殺妻案庭審結束了,那個叫做石柳的裝修公司老闆因為手段實在殘忍,影響惡劣,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這首犯是一顆花生米領了盒飯,但是慫恿他殺人埋屍的那個女人卻是杳無音訊,我跟歐陽警官確認過,那個女人確實就是我以前飾品店的店員王姍情,一個人。
我事後問過趙中華,得知這個女人確實已經在他們局裡面留有檔案,最近的一次是在鵬市,與人合謀殺害了一個小男孩,將其煉製成了小鬼,她的身份是邪靈教的外圍成員,不過銷聲匿跡很久了,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出現。
我閉上眼睛,還能夠回憶得到以前在我手下幹活的那個女孩,以及她那如月光下溢滿井水的純淨眼睛。
我往日不曾想過這麼一個女孩,會變成蝗蟲一樣,四處為害。
人可以變得很善良,也可以變得很惡毒。
九月中旬,我已經可以依靠這枴杖勉強走幾步路了,療養院住著花銷太大,便是如我也住不起,便決定搬到李家湖給我們置辦的房子裡去住。
在此之前,雜毛小道、虎皮貓大人和小妖都已經在那裡安營紮寨了,就剩下我沒有過去會師。
當天下午我辦了出院手續,當然,醫生囑托我每個星期的星期六,我都要回來作例行性檢查,而且還要按時吃藥,我點頭,如雞啄米。
那天大家都有些忙,雜毛小道出差去了鵬市,雪瑞在事務所頂班,就派了小瀾和老萬過來幫我辦理,因為是下午,威爾也就沒有跟在身邊,就小妖在我身後推著輪椅,沿著道路兩側高深的林木樹蔭,往院門口走去,快到門口,我接到電話,療養院說我有一些什麼東西拉在房間裡了,讓我回去拿。
我一聽,正想指使著老萬跑去拿,旁邊的小瀾說她去吧,反正又不遠,你們在門口等我就是。
我聽得著電話有些陌生,也不明其意,來到療養院門口,老萬提著鑰匙去開車過來,而我和小妖則在門口不遠前的樹蔭下等待著。
沒想到剛在一會兒,過來了三個衣著新潮非主流的少年,煙熏裝讓人看著直想抽。
他們三個瞧著小妖漂亮,過來言語調戲,繼而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我並不在意,這三個戰鬥力為渣渣的非主流少年,從一出現就是個悲劇,我唯一擔心的是小妖手腳過重,將這些小傢伙弄成了重傷,不好處理。
不過小妖似乎也知道收斂,要不然以她這十一二歲的蘿莉少女樣,把人給打飛上天,實在太驚世駭俗,所以與他們三個對踢了幾腳。
療養院門口有保安,看到有人過來鬧事,而且是這裡的客人被騷擾,吹著哨子就跑了過來。
然而這哨子一經吹響,我耳朵突然一動,似乎聽到什麼激烈的破空聲。
這聲音很小,隱約不可聞。
一陣恐懼突然就躍上了心頭,我的心臟驟然收緊,然後從氣之場域中,有龐大的壓力朝著我席捲而來。
我抬頭朝東邊望去,下意識地知道自己被人狙擊了。
第二十三章 代號黃鱔
砰——
因為感應靈敏,我比別人更加早聽到了那一記槍聲,然而即使意識到自己被人伏擊了,我的身體仍然跟不上思想的節奏,只感到胸口莫名刺痛,卻來不及躲避。
不過就在這短瞬之間,一道嬌小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震,卻是那正在陪三個非主流小混混玩兒的小妖倏然出現。
接著有一聲沉悶的碰撞聲在我耳朵邊迴盪。
這聲音是金屬,和玉石轟然對撞而發出來的。
小妖的身子騰空而起,重重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這邊一時受力不當,輪椅傾斜,跟著她翻倒在地上。
翻滾中,我看到小妖精緻的瓜子臉疼得擠成了一團,眉頭緊緊蹙起,顯然她的麒麟胎身與那熾熱金屬流的撞擊,讓其難受萬分。
聽到這槍聲響起,療養院門口的那幾個保安連忙縮退回去,不過是領一點兒工資,先保自家小命要緊,犯不著搏命;而那幾個非主流小混混顯然也嚇得不輕,第一時間就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屁股高聳。
我不敢停留原地,抱著小妖在地上翻滾,心中焦急萬分,我所處的是療養院門前的開闊地,以那個槍手的視野和預謀,絕對能將其囊括在內,如果他下一次再扣動扳機,我說不定就要命喪當場了。
就在這緊急時刻,從西邊猛然衝出一輛汽車,急速行到我的身邊,大轉身剎車,然後橫擋在我們的前面。
車門打開,老萬哭喪著臉,一臉惶急地叫嚷道:「陸哥,這什麼個情況?怎麼好像是拍電影?」
說話間,車子轟然一震,那人開了第二槍,打在了我那輛藍色薩帕特的車身裡。
我的背上出了一身小米汗,在老萬的幫助下掙扎爬進了後車廂,還沒攀上座位,後車廂對面玻璃窗戶「砰」的一聲響,玻璃渣子四濺,辟哩啪啦地拍打在我的臉上。
突然,我牽著小妖的手一鬆,便聽到耳朵邊傳來了一聲母老虎的嬌喝:「太、太、太……過分了!對面的那個傢伙,居然敢惹小娘,你攤上大事兒了!」
接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妖朵朵就化成了一陣風兒,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車子已經在發動,轟鳴朝著車道中間疾馳,老萬顯然是嚇壞了,車子猶如喝醉酒的漢子,搖搖晃晃行走了幾十米,我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便聽到駕駛室裡老萬忍痛地喊道:「陸哥,陸哥,我中彈了,好像在屁股肉裡面,好辣啊,怎麼跟坐在火炕上面一樣,怎麼辦?」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槍聲響起,顯然那個槍手已經被小妖朵朵給盯上了。
我在後面,看不到老萬的傷勢如何,若說醫療條件,療養院倒是設備齊全,而且也有現成的醫生,就是不知道那裡還安全不?
我在思索了兩秒鐘,決定吩咐老萬往回開,然後掏出電話來,分別打電話給趙中華和雜毛小道,剪短說明了我遭受襲擊的事情,雜毛小道表示馬上趕回來,而掌櫃的則立刻通知了相關部門,過來協查。
說實話,在天朝,槍支管制十分嚴格,任何案子,一旦沾上了槍支,便是一等一的大案,不知道是哪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會腦子發燒,用槍來伏擊我。
我勒個去,這得有多大的仇怨啊?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我這樣的人,下毒無效,近身擊殺的話又敵不過我身邊防範甚嚴的幾個高手,在全國大力整頓相關組織、各邪派高手紛紛隱匿的大背景下,對於普通人來說,唯有用槍,才有必殺的希望。
只是這個要殺我的人,到底是誰呢?
我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卻發現我自出道以來,仇人無數,幾乎每一個人仇人都似乎有必殺我的理由,而很多奇葩的傢伙,甚至沒有理由也可以殺人,所以這個問題對於我來說,實在是一個無解的存在。
當老萬開著破破爛爛的車子又重新返回了療養院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堆人,老萬將車子停在人群前方不遠,打開窗子朝人群大喊:「有沒有醫生?我中槍了,我需要止血……」好在這裡的工作人員認識老萬此人,立刻有穿白大褂的醫生衝上前來,將老萬扶下車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