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節
我並不介意,查看到她已然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便與雪瑞一同離開。
在醫院大樓門口我碰到了楊父,他提著一個黑塑料袋子,見到我,緊緊握住手,說了一大通感謝的話語,然後把黑塑料袋遞給我。
我捏了一下,是錢,大概一百張毛爺爺,我沒接,說不用,我只是過來看看而已,不算是生意。
一番推遲之後,楊父收回了錢,似乎很感動,我們離開老遠了,還朝著我們揮手致敬。
下午的時候我們又去了一趟警局,把昨天案件的後續工作完成。
專案組的警察告訴我,那個楊奕經過醫院的緊急救治,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估計左眼是沒有復明的希望了,對於侵犯小穆的事情,他抵死不認。
不過破案就跟做數學題一樣,沒有答案的時候,頭炸掉了都不知道怎麼做,有了答案,所有的思路都出來了。
他們已經開始準備批捕另外兩個涉案人員,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至於王僑華,昨天的突擊審問過後,案情基本明瞭,之後的工作,就是收集相關證據,準備起訴而已……哦,對了,他想見見你。
我見了小王老師,他問我是不是通靈,小穆現在怎麼樣了?
我撒了一個謊,說小穆魂歸幽府了,走得很安詳。
小王老師流著眼淚,告訴我,說如果他早知道是這個情況,他一定會原諒小穆的。
都是那些狗日的造謠者,不然他也不會那麼衝動的。
他現在後悔極了,心裡面只想著陪小穆一起去死……
我搖搖頭,說小穆並不需要他的原諒,因為她雖然在很多地方做得不對,但是在那方面,並沒做錯什麼。
之後我意外地見到了苗苗和鼕鼕,見面之後,又是一陣噓唏,感慨世事無常。
晚上我和雜毛小道去見了大師兄一面,還看到了林齊鳴、尹悅等七劍成員。
當日,七劍並不是都隨著大師兄來東南赴任,來的只有尹悅和一個叫做董仲明的年輕人,而林齊鳴則升任了大師兄往日的位置,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我們單獨見的面,大師兄給我們倒了杯功夫茶,然後坐在沙發上,顯得十分疲憊。
他告訴我們,說東南區問題很大,特別是南方省,在張偉國的把持下,烏煙瘴氣。
他過來這裡,有很多東西要捋一捋,不然沒有成果的話,到時候難堪的,還是他。
雜毛小道笑嘻嘻,問張偉國那個屌毛怎麼樣,現在萎了吧?
大師兄搖頭,說他申調到西南局去了,哦,你們不知道吧,趙承風也下放了,到西南局,不過是副手——畢竟西南局太強了,全國第一。
東南局是他們兩個在爭奪,結果趙承風失敗了,到了西南局,這邊好幾個人都調了過去,比如黃鵬飛那個二五仔,也過去了。
這邊往日是趙承風的勢力範圍,他要頭疼一陣子,等捋清楚了,到時候再找我們來玩兒。
我們笑,說無妨,大師兄的事情要緊,我們都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大師兄又問起我的境況,當得知我已經開始逐漸恢復,他終於放寬了心,說當初得知我功力盡失,一晚上沒有睡覺,覺得對不起我,這回倒是不用那麼內疚了。
這傷,據說需要龍涎水,他盡量打聽,到時候通知我。
見過大師兄後,我們在南方市又盤桓了兩天,還見到了騰曉和秦振,喝了一頓酒,酩酊大醉。
最後到了國慶黃金週末尾,經不住威爾幾番催促,我才返回了東官。
第二十六卷 酆都鬼事
第一章 該隱的祝福
郭一指別看長相猥瑣,和雜毛小道一般無二,但也是個忙忙碌碌、有事業的人。
他此番前來,主要是過來考察一下茅晉風水事務所的業務,行業交流,以及親自體驗一下官式服務的美妙,當我們準備返回東官時,他也便提出告辭,回金陵去了。
臨走前,郭一指拉著我的手,說小陸,看你的面相,是個有大福份、大機緣的人,只可惜左臉破相,使得你有血光之災,常常處於危難顛簸之中,注定小人妨礙,凶險隨身,老無所依,不要嫌老哥哥我說得難聽,你現在的情況是有多大的福緣,就有多大的禍端。
除非你肯捨棄往日不曾有的一切,方才能得享安寧……如何去做,你自己考慮吧,哈哈,我走了。
雜毛小道擂了這假瞎子胸口一拳,說咱們都是搞這一行的,誰能嚇唬得了誰啊,趕緊滾蛋。
我們揮手告別,依依不捨。
還沒有回到東官,威爾崗格羅便火急火燎地打了幾通電話催促。
自從肥蟲子甦醒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裡,此君就魂不守舍,各種忙碌。
他在茅晉事務所任職坐館期間,認識西城一家醫藥公司的老總,早早地就跟人家預先租借了實驗室,就等著肉靈芝的原液到手——雖然他當初說不要工資,免費服務,但我自然不是讓人痛惡的資本家,威爾也不是省油的燈,接手的案子,倒是賺了不少提成。
外來的和尚好唸經,威爾來時一窮二白,兜裡沒有幾塊大洋,到了此刻,也算是小有身家,不愁吃喝了。
回到家中,等待已久的威爾衝上來,與我熱情相擁。
這個以速度著稱的血族激動之下,將我給抱得骨頭喀喀,惹得小妖忍不住出聲威脅。
當坐下來時,威爾和我都很忐忑,據劉明形容,那肉靈芝,差不多有嬰兒手臂大小,消失不見後,誰也不知道其蹤影,要不是最後關頭,肥蟲子吐出一滴原液,救醒加籐亞也,沒有人知道竟然是這個小傢伙見獵心喜,蛇吞大象,將偌大的肉靈芝給吞食乾淨。
這個小東西的胃,彷彿就是一個黑洞,而末端,則連接著另外一個宇宙。
我們不知道,經過了半年沉睡的肥蟲子,體內是否還存留得有一丁點兒肉靈芝的原液。
倘若它早已消化殆盡、並無殘留的話,威爾只怕從這二十幾樓往下跳的心思,都有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眼看著行走於陽光之下,破除恆古以來上帝詛咒的機遇,就要從自己身邊溜走,淡定灑脫如威爾,在那一刻,也忍不住鼻翼翁動,呼吸一聲比一聲粗重。
所幸即使沉眠,金蠶蠱依然能夠與我心意相通,在賣了半天萌之後,它往威爾手上的培養皿中,吐出了一滴黃津津,有著金屬光澤的液體。
這太歲原液一滴落入培養皿中,整個房間裡,頓時就是一股極樂妙香,檀味陣陣,我們所有人的毛孔都在那一刻忍不住張開,彷彿渾身都浸入溫泉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