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節
問到此處的通道時,魏影說他也沒有來過,前天剛來,根本就沒有熟悉地形,直接就在這裡埋伏。
不過據他觀察,他們上面的人,好像也並不是很瞭解這裡全部地形,說是有一處地方,總是進不去,通過各種手段都不行——當然,他也只是聽別人說了幾嘴,好像挺複雜的……說完這一些,魏影哭了,抱著黃鵬飛的大腿,說大哥,你別殺我了,我願意當污點證人,我知道幾處袍哥會的暗舵,我們出去了,我可以給你們指出來,戴罪立功!
黃鵬飛冷笑,說好啊,我們歡迎任何棄暗投明的人。
看著黃鵬飛這暴戾的表現,我發現除了青城二老之外,大部分人,似乎都很欣賞他,覺得他幹練精明。
我和雜毛小道則抱著膀子,在旁邊看笑話。
而就在黃鵬飛準備安慰魏影幾句話的時候,王正一突然大叫一聲不好,我的心裡一下就糾結起來了,好像心臟被人緊緊攥住一樣,感覺到危險正在來襲。
氣場感應靈敏的我,在第一時間,看向了我的腳下。
是血!
死者的鮮血通過地上蝕通的暗渠,開始緩緩流動,最後匯聚成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們所處的這個石門之前的空地裡,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血陣出來。
當周圍紅光突現的時候,我們都明白了。
擦,又中暗算了!
第二十六章 腳下一陣空
隨著這紅光大亮,陡然間,我們便感到了有沉重的壓力,從地面上傳遞過來。
巖洞在左右搖晃,總也穩定不下來,發抖,整個巖洞彷彿如同一個巨人,在打著擺子。
這是在地震,是這個鮮血法陣開始驅動出來的效果,我們都有些站立不穩,要麼扶著牆,要麼直接或蹲或趴,降低了自己的身體重心。
有的人調整平衡不過來,啪的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抖動之後,是頭頂上面鬆動的石頭開始往下掉落,有的是碎屑,有的是拳頭大的,有的直接整個錐形石柱往下掉落,砸得四處都是紛飛的石塊。
為了躲避這些石頭,我們紛紛閃躲,也有人被突然落下的石頭砸到,一聲不吭地躺倒在了地上。
白露潭在大聲喊叫,說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沒有人回答她,巖洞上下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彷彿整個天地都在搖晃。
我回頭看去,只見我們的後路上,一片血霧迷濛,將整個來路封堵,裡面有無數的鬼怪形象出現,或是三米巨人擂胸頓足,或是胖子搖擺屁股,或者是沒有臉的女人,抱著一把破爛琵琶在彈奏……
這些血霧,應該是剛才那些被戰士們射殺死掉的人,那身體的血液,經過邪惡的陣法,所化成的吧?
煞氣,恐怖的煞氣,無所不在的邪惡之氣,在空間中蔓延。
無聲,然而天地之間,皆是讓人恐懼的咆哮,這些,都是從心靈之中衝出的怒吼和尖叫。
這形象恐怖,但是卻也有嚇得失心瘋的人,巍然不懼,抱著手中的槍,以高姿匍匐的姿態,朝著我們的退路一邊瘋狂大叫,一邊跑動。
這個戰士我並不認識名字,然而我卻能夠瞧出那裡的危險,衝過去,想要抓住他。
然而驚慌失措的人,下意識的力量是何其強大,我沒有追上他,緊緊摸到了一把他後背的衣服。
我抓到了一把汗水,一把濕漉漉的背。
這個戰士就這樣,瘋狂地衝進了那似血一般組成的紅色迷霧中去。
就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當中,這個突然犯了失心瘋的戰士,被那個含著恐怖怨力的血霧給吞噬。
然後我們的視線在這一瞬間,似乎進入了慢鏡頭——首先是那個戰士的動作越加遲緩下來,如同陷入了泥潭裡面,接著他身上的皮膚開始逐漸被剝離下來,露出了粉紅色的肌肉,然後這些粉紅色的肌肉與緩緩流下的鮮血,開始緩慢地消散到了空氣中。
短短幾秒鐘,在我們面前的那個戰士,就變成了一副慘白的骷髏架子,帶著慣性,重重地跌落到了前方的巖地上面來。
所有人的呼吸聲都一齊細了許多,看著那十米之外的血霧正在緩慢逼近,我們有一種世界末日來臨的感覺。
這個時候,那種劇烈的震動終於停止了,整個空間都回復了平靜。
不過這平靜只是暫時的平靜,到處都充斥著詭異的邪惡,有著很強烈的吸力,將我們身體內的鐵元素,往地下面吸引。
這個東西,讓我們猝不及防,有了那名戰士的教訓,沒有人再敢往回跑,但是這裡的地形就是一個漏斗形狀的死胡同,除了那扇石門,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看著地下的紅光浮動,而遠處的紅色血霧裡鬼影繚繞,怨力恐怖,緩慢而堅定的朝著這邊推移過來,我們都明白自己已經陷入敵人了重重謀慮好的圈套中,也知曉在這洞穴之中,即使是再來一個連隊,也逃不過全軍覆沒的困境。
因勢利導,陣法的威力,我們在伏擊鬼面袍哥會大供奉的時候,就已經嘗過了甜頭,而此刻,我們則終於嘗到了苦果。
所以常言說得好,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
「怎麼辦?怎麼辦?」
在我們緩慢朝著石門處退卻的時候,黃鵬飛激動地大聲喊叫起來,完全沒有剛才審問舌頭時的那種冷厲。
他終究不是個狠毒至極的人,所以他可以對別人的生命冷漠,對自己的小命兒,卻是愛得很。
我拉著兩個朵朵的手,緩步向後退,這時楊操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說陸左,這個時候,只有你能夠救我們了,我知道你行的,想想辦法吧。
楊操此刻是如此的激動,以至於他滿是老繭的雙手上面傳來的巨大力量,讓我的胳膊一陣泛疼。
看著楊操滿是期盼的眼神,我知道他定是想起了在青山界中,我用我的鮮血,獲得了進入耶朗祭殿的真正資格。
他不點明,只是因為此時的人實在太多,不過在危機關頭,我自然不敢藏什麼私,快步走到石門前,狠下心,用指甲劃破大拇指,然後捅入到了那個豬頭怪人的眼睛裡面。
三、二、一!
我深呼吸,然而那種神奇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大門也沒有徐徐打開來。
是我的血液根本就沒有驅動這門開動的效果,還是這門的開啟,根本就不用鮮血來祭奠?
我的腦海飛速轉動,而此時,我正處於巔峰狀態的氣場感應,順著這眼睛往石門裡面蔓延過去,竟然有一個小小的通道,直通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