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節
原來它就是龍哥口中的火娃啊?
龍哥在那耶朗祭殿中,千年孤寂,唯一能夠陪著它的生物,也就是這個小蟲子,而如今,小妖將它給帶出來,此番下去,又不知道要孤單多久。
我感歎了一下,問起小妖昨個兒沒事吧?
說道昨天,小妖一肚子火,說客老太那老妖婆,一身的寶貝兒,還沒有交什麼手,便被那繩子給捆住了,什麼氣力都施展不得,最後那拚力一搏,倒把自己給傷了,所以才不得不回到槐木片中休養……這小妮子不停叨叨,心中不服,看著她紅潤的嘴唇,我不由得想起在寒潭地下發生的一切,耳朵邊有些熱,覺得自己好邪惡。
為了分心,我提起,說捆你的那根繩子,我好像帶回來了,扔哪兒去了?
雜毛小道從衣服裡掏出一截白色繩子來,約一米五長,小拇指粗細,裡面混雜著很多白色的銀絲,煥發著光澤,顯得很漂亮。
他說他之前研究了一下,這繩子是被人祭煉過的,要找高人將印記抹除,然後用「開經玄蘊咒」祭煉一番,即可。
小妖蠻橫地一把搶過來,說這個歸我了,你們可有意見?
這小祖宗發話了,我們能夠說什麼,唯有搖頭苦笑,談到炎騾蜈蠱,也就是火娃,我們問這個小東西,算不算是大殺器啊?有了它,我們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小妖撇了撇嘴巴,說哪有啊,原本以為厲害得要死,結果把玩了一番,一天也用不了幾次,對付高手,破不了氣場,欺負小雜魚還差不多,而且腦子容量小,是個白癡,誰要有點手段,都可以迷惑它,立馬調轉槍頭——還要總啃骨頭,一個比一個吃貨,難伺候得要死,早知道扔在那兒不管了……
那火娃一雙觸鬚不停轉,我們哈哈大笑,說不少這一個,多少也算是一種手段吧。
這時肥蟲子飛出來了,瞪著眼睛,看這個新加入的小夥伴。
結果它那金蠶蠱王的風範,把火娃嚇得吱吱叫喚,要不是小妖極力控制著,說不得就飛跑了。
肥蟲子這個傢伙也是個拉風貨兒,在火娃上空飛來飛去,不停地轉,散發著黯淡的金光,淡淡地裝逼,使得那火娃最後失去了反抗,一雙觸鬚點地,表示臣服。
肥蟲子確定了自己的老大地位之後,指揮小弟過來跟我示好,火娃就範,飛抵到我的手上。
我嚇了一跳,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想來是火娃是可以控制自己火焰點燃的。
如此最好,可以避免誤傷。
我們好是喧鬧了一番,到了下午六點半,病房的門被敲響,楊操和另外一個陌生的面孔,走了進來。
第二章 靜待慶功會
楊操這個傢伙也是走狗屎運,一番大戰下來,除了受點小傷之外,並沒有什麼事情,所以今天凌晨的時候,便也是由他、洪安中和白露潭一起,去面見的指揮部。
走進房門,楊操熱情地跟我寒暄,問身體狀況,我苦著臉,說這一戰,人變成了半殘廢,估計又要休養好一段時間了。
楊操很自責,說你在集訓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真不該讓你來趟這渾水——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這次沒有你在,說不定我們就全軍覆滅了。
所以說得失之間,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旁邊那個白面陌生人接腔,說是啊,陸左,這次鬼面袍哥會被剿滅,你居功至偉,趙副局長當著好多指揮部的同志面前說了,一定要把你樹立為宗教局的典型,讓宣傳部門好好宣揚一番呢。
這一回,你立的功勞,足足可以直接升成正科級了……
楊操在旁邊給我介紹,說這是趙副局長的秘書,朱國志同志。
我看著這個白臉年輕人,他長得很帥氣,就是有些陰柔,金絲眼鏡裡面的眼睛狹長,讓人感覺這人城府太深。
聽到他的這一番語言,我心中發恨,陞官發財的事情,我真不指望,而前面所說的大肆宣揚,尼瑪,搞我們這秘密戰線的,若真的就這麼高調起來,這不是很明顯地在給我招仇恨麼?只是這傢伙看著精明聰慧,城府至深,為何會一開始,就給我打官腔,理由冠冕堂皇,讓我明白自己被陰呢?
我轉念一想,頓時明白了,原來,趙承風是通過他來威脅我,讓我明白,如果我不知進退,即使我一點兒錯都沒有,人家想要拿捏我,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接下來,我去指揮部,面見趙承風,這裡面有很多彎繞子,都需要跟這個老狐狸慢慢掰扯了。
楊操在宗教局廝混了許久,也是個精明人物,自然知道這裡面的調調,立刻出來打圓場,調節氣氛,然後告訴我,如果身體暫時無礙,那麼就去指揮部走一趟吧,將此次事件的經過,做一份報告出來。
我胸口中了一刀,而且拼得精疲力竭,自然算是個重傷員,不過有肥蟲子在,氣色看起來倒還不錯,有的事情,解決得越早,越容易,宜早不宜遲,我便點頭同意,楊操叫來護士,給我準備一個輪椅,就這般推著我去。
雜毛小道不屬於這個系統,根本就不用給趙承風的面子,所以指揮部倒也知道臉皮,並沒有讓他一起過去,只是由楊操,代為轉達謝意。
楊操和朱國志去找醫生,而雜毛小道則說他要去找一把斧頭,我問他你是要劈誰,趙承風還是你大師兄?
雜毛小道笑了笑,說你別怕趙承風那個龜蛋兒,凡事皆有大師兄罩著便是,其他的不用管。
去找斧頭,自然是為了伐木,昨個兒不是說,要給你做一把趁手的兵器麼?那棵槐樹長在墳頭後面,失去了孟老太的看護,便是無主之物,要是被哪個王八蛋提前順走了,到時候你說有多憋屈?得,你個屌毛先去受點委屈,老蕭我給你做把鬼劍,也算是代我那瞎雞扒忙的大師兄,給你賠罪了。
小妖聽到這裡,立刻也叫喚起來,說同去,同去,捏著火娃,便拉著雜毛小道的衣角走。
我心中一暖,雜毛小道這個傢伙,倒真的是一個極重承諾的人,而且有這麼一堆我所在意的朋友在,那還有什麼委屈,是我扛不過去的呢?再說了,我之前製出了病蛆柑橘的解藥和防治方子,後來剿滅鬼面袍哥會,又立了頭功,同行的一干人等,皆受我的救命之恩,他趙承風又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哪裡能夠壓制住洪安中、青城二老這些高手的意願?
作為「袖手雙城」,若是不識時務,只怕他也坐不到這個位置的。
如此說來,我倒也不必太過於擔心。
果然,二十分鐘之後,我再次在一個辦公室裡,見到了趙承風。
他依舊春風滿面,精力充沛,拉著我的手,猛搖,然後推著我的輪椅,到沙發區坐下,給我斟茶,親切地問候我的傷情,絲毫不提昨夜發生的事情。
如此寒暄,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他才飽含深情地拉著我的手,說是他們考慮不周,讓我受驚了,差點讓這麼一個天才的蠱師,葬身山腹,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他首先會給我做檢討,然後讓此次案件的負責人董處長,向我道歉。
趙承風有一個本事,就是明明別人說起來很假,然而他表達出來,卻是情真意切,讓人忍不住感動起來。
不過我並不是剛剛畢業的毛頭小子,在社會大學裡摸爬滾打這麼些年的我,自然知道哪些人對我好,哪些人在假惺惺,不過我也不揭穿,配合著他,眼圈兒通紅,說不必了,感謝組織對我的關懷。
我們兩個人閒扯半天,然後趙承風開始盤問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在場的,除了他的秘書朱國志之外,還有一個戴黑框眼鏡的記錄員。
一問一答,我們一直很平靜地進行著,因為趙承風是個老狐狸,所以我能夠隱瞞的東西並沒有多少,當然,龍哥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而其他,則似真似假,都摻雜一些水,習慣性地保護自己。
當時的氣氛很好,趙承風很懂得詢問的技巧,每當我說到驚險之時,他總會很配合地說著話,或者感歎一下,或者讚揚我,表現得十分讓人舒服。
在敘述到了出來之後,趙承風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子,說陸左,你講的這裡面,我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