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節

  這麼久的相處,它彷彿就是我身體裡面的一個重要器官,就如同我的老三一樣了,沒有還真不習慣。
  不過我知道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故而也沒有太過於思念。
  經過工廠一役,大師兄一舉奠定了自己在東南的重要地位,而我們其實還是收穫良多。
  最重要的,還是與閔魔這種溶身為魔傢伙的作戰經驗。
  我曾經見過好多重量級的戰鬥,在藏邊之時,也曾經與茅同真做過生死對決,然而很少與這種大型魔怪進行過戰鬥,在一定程度上,缺乏經驗。
  當然,這與閔魔的獨特性有關。
  這廝魔化之後的模樣,簡直就跟我們所能夠想像到的東西,都實在差了太遠。
  日子仍在繼續,小瀾死後,我們又招了一個前台,長得依舊很養眼,讓人走進來一看,就會覺得事務所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那種。
  不過斯人已逝,這個長相頗為甜美的妹子並沒有小瀾那般,能夠和諸位同事打成一片,無論是老萬、小俊,還是我們和雪瑞,都只是把她當做了最普通的同事和下屬。
  小瀾,她終於成為了往事,活在了我們的記憶中,接受緬懷。
  我以為雜毛小道會借花療傷,再次頻繁出入夜店,一如老萬一般。
  然而這個傢伙似乎轉了性子,整日就研究著各種符文,以及他那把雷罰,畫了無數的草圖,畫了扔,扔了再畫,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一問,才知道這個傢伙居然構思著在雷罰之上篆刻飛劍的符文。
  不但如此,他還打起了我那六芒星精金項鏈的主意,想要如同鬼劍一般,鍍一層精金上去,加強硬度。
  然而飛劍這東西他只參考過老君閣李騰飛的那把除魔,即使這傢伙天才,繁複的符文頁讓他頭昏眼花。
  每當沒有靈感的時候,他就會拿著以前的傢伙什,跑到居民區去擺攤算卦。
  我問他為什麼,他告訴我,說世事人情皆文章,紅塵煉心,看的是人生百態,嘗的是苦辣甜酸,只有用平常心,慢慢經歷這些,方能夠有所領悟——閉門造車,終將是一條死胡同。
  日子便這麼緩慢過去,到了六月中旬,我接到了林齊鳴的一個電話,他問我們是不是在找一種叫做「桃元」的東西?若是,他這裡倒是有消息的。
第三十卷 神仙詭地
第一章 飛抵泉城
  林齊鳴的話語讓我眉頭一跳,忙問他哪兒來的信息?
  他笑了笑,說信息的具體來源就不告訴你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確定度有六成,你就說你們要不要過來吧?
  我說你在哪兒呢?他說魯東,魯東高密你知道吧?——高密市東依海濱名城青嶼,西依世界風箏都濰方,倘若這時間再往後推遲兩年,我們或許還知道那兒出了一位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莫言先生,但是在2010年的6月,從來沒去過北方的我卻只能隱約有一些零碎記憶,模模糊糊。
  我很老實地說我不知道,怎麼個情況啊這是?
  他說他最近在魯東省執行任務,吃飯的時候聽當地的一個朋友曾談及過這樣一件事,說有一個地方比較奇怪,鬼打牆、桃花瘴,山回路轉,很容易迷路,不過有人曾經走進去過,發現桃花爛漫,遍地生香,氳然間有靈氣游動,黃色精靈飛躍……我打斷他,說你確定你的朋友不是在跟你複述《桃花源記》麼?
  林齊鳴似乎很忙,放下電話跟別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匆忙問我,說你就說來不來吧?來的話找個人接待一下你,不來的話算球,要不是看在你是貓兒老闆的份上,我才懶得理會這破事呢。
  我說這事我得跟老蕭商量一下,到時候給你准信。
  林齊鳴說好,就這樣了,哦,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跟你提前講,這個事情呢,你們別跟陳老大講,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啊!
  我奇怪,說這是為何?林齊鳴說陳老大講過了,你們兩個現在身份特殊,在南方的時候他還罩得住,別的地方,還是比較危險的,而魯東哲兒呢,有時嶗山派的地盤,嶗山和龍虎山走得比較近,說實話,你們倘若曝光,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我只是提供一個信息,至於來與不來,自己衡量,千萬不要跟陳老大說是我拖你們下水的,懂了不?
  「對了,」他補充道:「要來盡快啊,這個消息知道的人不少,來晚了可就被捷足先登了。」
  與林齊鳴通完話之後,我坐在花廳的小鞦韆上陷入了沉思。
  的確,我和雜毛小道現在的身份確實比較尷尬,沒人追究的時候逍遙自在,倘若上面的人一旦認起真來,那就頗為蛋疼了。
  按理說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制動,默默地待在東官這個小窩裡,等下個月中旬的時候,與大師兄一同,前往茅山拜見陶晉鴻便是。
  相信以陶地仙的修為和威望,還我們一個清白,那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只是那雷罰之於雜毛小道,便彷彿肥蟲子之於我一般重要,雜毛小道工廠一役,寒酸到借用我的鬼劍才能勉強保身。
  而那雷罰就是缺了一份先天桃元精體融合,才會於此刻躺在劍匣中靜靜躺著,並無作用。
  我知道,雷罰是因為雜毛小道救我而損傷的,而自從小瀾死後,我觀雜毛小道有些意志消沉,我們總要找點兒事情來做,轉移轉移注意力好些。
  雜毛小道白天在外面擺卦攤,到了傍晚才姍姍來遲。
  飯桌上,我與雜毛小道、雪瑞談及了林齊鳴的來電內容,雜毛小道皺著眉頭說林齊鳴怎麼說話不清不楚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他話兒雖然是這般說,不過眼睛確實發亮,顯然是被林齊鳴的這個消息打動心了。
  雪瑞卻旗幟鮮明地表示了反對,她是女孩子,心思細膩一些,總擔心我和雜毛小道去北方,可能會有危險——陸左你的金蠶蠱在沉眠,不知道何時甦醒,而蕭大哥手頭上則連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沒有,要不然先讓林齊鳴繼續打聽,等有了准信再說,可別誤了與大師兄七月的約期。
  雪瑞到底是一個女孩子,渴望安定的生活方式,完全不能夠理解旁邊這兩個男人所追求的,恰恰就是這動盪不安的刺激生活。
  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沒有再說話了,匆匆吃完飯,各自回了房間。
  到了半夜的時候,我起床來放水,路過客廳的時候,看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在看著我,嚇了一大跳。
  走過去一看,卻是雪瑞。
  我與她打招呼,問大半夜的,幹嘛還沒有睡?
  雪瑞直勾勾地瞧了我大半天,然後輕輕問我道:「你們是準備要走麼?」
  我坐在她旁邊,點了點頭,說嗯,準備去魯東看看,說不定真的就碰上運氣,找到那桃元了呢。
  雪瑞露出了不滿的表情,氣鼓鼓地說道:「為什麼我勸了這麼多你們都不聽,你們這樣去真的很危險你知道麼?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麼……」
  雪瑞恨鐵不成鋼地嘮叨著,我等她說完,才淡淡笑著說道:「雪瑞,人生在世,總免不了生老病死,這都是尋常的事。我能夠明白你的擔憂,不過那桃元是雷罰復原的希望,而你或許還不能夠理解一把完整的木劍,對於一個道士的重要性。老蕭為了我赴湯蹈火,從來沒有說半個『不』字,那麼我又有什麼理由,不為這樣的兄弟效力奔走呢?」
  雪瑞遲疑地說道:「話雖如此,但是你們可以晚些去啊,等你們兩個的身份洗白了,想幹什麼都可以的……」
《苗疆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