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我當下沒有再問她任何問題,而是用已經獲知的信息,在腦海中極力的將事情碼順一些。那個跑到我家後院調包三寶血的人,肯定是瞭解這限界祭血功用的,他的目的,也無非是想用這祭血來限制什麼。但是他為什麼要選擇我家,這又和我與這整個事件有什麼聯繫,現在就不得而知了,這些,只能以後再慢慢追查。
  我將礦燈重新戴到頭頂,朝著依然在那擺弄繩索的她照去,只見她腳下的地上,盤根錯節,原本就是一大捆的繩索,現在變成了更大的一捆。我看見她將繩索竟然分成了兩半,生生的將原來還算粗壯的一百米的繩索,延長了一倍。
  我當下心中懼駭。「這……這洞底還有兩百米?」
  她將擺弄好的繩索,一腳踢下洞裡,然後把鐵棒插進洞穴口的一處巖縫裡,轉而又將限滑器扔給我說道:「這個長度,之夠到達下一個驛站的,我們的路還長。」
第二十九章 真無底洞
  她將擺弄好的繩索,一腳踢下洞裡,然後把鐵棒插進洞穴口的一處巖縫裡,轉而又將限滑器扔給我說道:「這個長度,之夠到達下一個驛站的,我們的路還長。」
  「兩百米還沒到底?」我舌頭一伸,正在安裝限滑器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雖然早已知道這無底洞深的出奇,但絕沒有想到會深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這繩索原先是四股小指頭粗細的繩子擰成一塊的,現在被拆分成兩股開來,一下子就顯得細了很多。現在週身黑灰亂飛的情況也漸漸好轉了起來,不似剛走到洞中時那麼的嚴重,能見度也好了起來。
  「這繩索的強度,一下子減少了一半,還能不能承受我們兩個人的體重?」我將限滑器安裝好,不無擔心的將繩索朝她晃了晃說道。
  「放心,摔不死你。」說完,她便一個縱身躍下,朝洞中扶搖而去,依舊是那種速度極快的自由落體,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我頭頂礦燈的光照範圍之外。
  我還是靠著限滑器的輔助,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下探去,當一個又一個只能看見一半的米數標閃過我的眼前,我只能說,那是一根根鋼針,生生的在往我眼裡扎。我當下困惑的反倒不是這洞底到底有多深,而是現在距離洞口已經有多遠了,這樣的深度,想靠徒手爬上去,簡直猶如天方夜譚。這時無名的身影,別說看見,連感覺都感覺不到了,孤身一人懸在這無底洞中,聽不見任何聲音,摸不到任何風動,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經過漫長的下墜,我在無數次的低頭俯視之後,終於在礦燈的光照下,看見了繩子的盡頭,也看見了無名所說的驛站。那是一個撐在洞壁上的棧台,用的全是水桶粗的圓木,表面也和上面那個雙層石室底部的圓木一樣,浸了一層比豬皮還厚的油脂。不過令我感到不安的是,繩子的盡頭,距離棧台還有一大截,少說也有五米遠。這棧台的面積,要真是站在跟前看,估計也小不了,這點用已經站在上面的無名來做參照,就可以比對出來。可這棧台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也就是剛好夠落腳的屁大點地方,讓我從這鬆了繩子跳下去,我還真有點不敢,我怕沒夠準棧台,一不小心掉進了洞裡,那可就玩完了。
  「你準備在那吊到什麼時候?」無名看著我懸在半空,老長時間都不肯下來,估計是有些不耐煩了。
  「這他媽也太高了,一個不准,要是掉進了洞裡,你回我老家養活我爹娘下半輩子啊?」我有些站著說話也疼腰的味道朝他吼道。
  我剛說完,便驚悚的看見她卸下大弓,拉上一箭朝我對過來。「不要亂動,我來幫你。」
  我盯著寒氣森森的箭頭,頓時無比恐慌的朝她吼道:「你想幹嘛?別亂來啊姐!」
  我這話音剛落,只聽嗖的一聲,一股強烈的氣流從我的頭皮擦過,這瘋女人竟然真的射過來一箭。我頓時心跳一緊,連人帶繩便一起掉落了下去,整個過程猶如電光火石一般,我他媽連喊一聲的功夫都沒有。
  當屁股跌落在堅硬的圓木上時,我已魂飛幾丈遠,大腦一片空白,楞在那裡回不過來神。大約又過了半晌,我這才漸漸的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當下爬起來,將手中斷了的一小節繩索狠勁的一甩。「大姐,你好歹給個心理準備行不行,我沒你那本事陪你瘋。」
  「過程得服從結果。」她指著我站在棧台上的雙腳。「我只是幫你完成了一個,你沒有能力去完成的過程。」
  「行了,我說不過你。」我現在發現她不僅身手了得,這嘴皮子也很是讓人無語,當下便不再與她鬥嘴,卸下背包拿出水壺喝了起來。
  這時她從背包中拿出一個麵包扔給我。「在這把飯給解決了,一會就沒功夫了。」
  我接住麵包狼吞虎嚥起來,說實話這肚子還真的餓了,我一邊吃著一邊問她:「現在沒繩子了,我們再怎麼下去?」我又朝頭頂指了指。「繩子也夠不到了,我們現在是上去無路,下去無門。」
  「再下去就不需要繩索了。」她淡淡的說道。
  「嗯。」我一愣。「不用繩子怎麼下去,跳下去?」我說完還伸頭朝洞底看了看,依然是黑不見底。
  她也拿出水壺灌了一口。「過程我會幫你完成的。」
  我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裡。「什麼意思。」我感覺她又在預熱著什麼瘋狂的舉動,心下又開始極度的不安起來。
  「其實這真的是個無底洞。」
  「你的意思是,這『無底』不是形容詞,而是事實,這就是個沒有根本沒有底的洞?」
  「或許有,但至今沒有一個活著的人,到過洞底。」她將東西收拾好,我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她的彎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在了手裡。
  「沒有底……那我倆下到這來幹嘛?」我盯著她手裡的彎刀,駭然的又說道:「你……你拔刀做什麼?」
  我只見她手下提著銀晃晃的彎刀,面色沒有任何表情的一步一步的朝我逼近。這棧台雖說容納兩個人沒有問題,可你想找條退路,那明顯是不可能的。我稍稍退了一小步,就已經到頭了,再挪動一分,我就變成了到過這無底洞的人了,只不過是個死人罷了。
  「你到底想幹嘛?」我見她在我面前停下,伸出手來,有些莫名其妙又感覺有些瘆的慌。
  「把手給我。」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幹嘛,不過一個美人向我伸手,我怎麼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其實最關鍵的是,我和她拉著,也就不怕她幹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最起碼她不能把我一腳給踹下去吧,不然她也得跟著我陪葬。不過我還是想錯了,就在我伸手握住她手的時候,她一把將我拉過去,然後……說真的,我感覺……沒有然後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連害怕的時間都沒有,腦子裡完全沒有了思緒,她真的一把將我從棧台拉了下去。我當時決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心裡做好了的各種準備都化為了泡影。身子在極速的下墜,大腦中完全是一片空白,連呼吸都感覺停止了。
  應該只有彈指的一瞬間,下墜的速度驟然減緩,我感覺我的身子猛烈的晃動了一下,甚至是和洞壁撞擊了一下。之後,墜落便停止了,我貼著洞壁懸在空中,下墜開始變得有條不紊起來。我定了定神,抬頭向上看去,只見她在我上面,而我倆的手,依然緊緊的拉在一起。她的彎刀,這時插在洞壁上,我看見這洞壁自上而下,有一溜細縫,她的彎刀就插在這縫裡。
  這縫中不知是什麼東西,總之能聽見刀鋒切割東西時發出的呲呲聲,我們現在就是靠著切割時的阻力,來減緩下墜的速度。原先從自由下墜轉變過來,感覺落的好慢,現在時間久了,感覺這下墜的速度,其實也很驚人,如果換算成碼速,我感覺起碼也有四十碼。
  我再一次被這無底洞給折服了,也信了無名這個洞沒有底的說法,因為如此之快的速度,竟然約摸著十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深不見底。
  「你這個瘋子,我們這樣到底要落到什麼時候?」我大聲的朝著她喊道,我感覺我的聲音還沒有耳邊帶起來的風聲大,我完全不能肯定,她是否能夠聽得見,便隨即又朝她喊了一句。
  我感覺下降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再之後竟然停了,她低頭朝我問道:「你在喊什麼?」
  我看見插在縫裡的彎刀,這時被她扭轉了過來,刀鋒沒有直直的對著縫中,而是斜對著縫壁,我們就這樣掛在了空中。我看見這一幕,驚得有些目瞪口呆,這瘋女人,竟然能這樣去自由的控制下落,儼然一個活電梯!
  我過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又把先前的問題,對她問了一遍,而她的回答,我只能用驚死人不償命去形容。
第三十章 無人島上
  「我們到底要這樣,下到什麼時候?」我過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又把先前的問題,對她問了一遍,而她的回答,我只能用驚死人不償命去形容。
  「剛才不是讓你吃過東西了。」
  她說完,手上一擰,彎刀重新轉回到刀鋒向下的狀態,又開始繼續切割縫隙中的東西,我們隨即又開始極速的下墜。身體周圍因為下墜帶起來的風動,猛烈的吹在我的臉上,可縱使如此,也依然吹不走我被驚呆的困惑。
  「什麼叫,剛才不是讓我吃過東西了?」一陣徹骨的寒意從我的背後油然而生,我一遍又一遍的在腦中重複著她剛才的話,心中越想越覺得駭人,難道要等到下次肚子餓的時候,才算到頭?
  我當下出於長期奮戰的準備,將與她拉在一起的手,握的更緊。她的手非常的纖細柔軟,決然沒有那種練家子的粗糙感。那種感覺更像是鄰家女孩一般,讓你根本無法想像出,她彎弓執刀時那種華麗而又血腥的狠勁。我一時,竟然忘記了身處的險惡境遇,腦中滿是對於眼前這個陌生而又神秘的女人,其身份之謎的各種猜測。
  回想起從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一股神秘莫測的感覺就一直縈繞在她的周圍,各種反差,各種矛盾,各種匪夷所思,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她的身手,與她的外貌和身段極為的不相稱,就像是一種與生俱來,而沒有經過後天的千錘百煉,便造就出來的一般。練家子們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一種身段駕馭一種身手,那言下之意明瞭之至,不夠噸位,你就別練相撲,沒有精幹骨骼,你就別耍猴拳。可是這個女人,偏偏用如此纖細柔美的身段,駕馭了很多男人都無法想像的力量與身手,這種感官上的反差,直教人過目一遍,便震撼到膛目結舌的地步。
《尋羅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