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少了誰,我們都不是來玩的,每個人來這裡都有不同的目的,既然挖通了,又何必留人在上面而不下來?」我朝他反駁。
「無名啊,她不是受了重傷,怎麼下來,你腦子壞了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還不知道無名已經可以下地行動了,他一定是覺得,地上少了的那個腳印,就是因為重傷在身,而不能下來的無名造成的。
我當下把無名的事,對他簡單說了一番,他這才開始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那仨個小鬼子是他親眼看見的,他一再表明絕對沒有看走眼,就是仨個不會錯,而如果無名他們四個也全都下來了,那麼問題自然就變得蹊蹺了。
「現在還是想想你的傷吧!」我見他抓頭撓腮想了半天,便打斷他的思緒說道,眼下再不處理好他的傷口,我估計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就算死不了,也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而且傷口因為沒有癒合,很可能會再次感染,到時候就算沒有流血過多而亡,也會因為得了破傷風而患上不治之症。
他聽我一開口,連忙用手攔住我,眼神中寒光四射,那神情,就猶如好像快要撲捉到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信息一般。
我沒再出聲,靜靜的盯著他,大約過了幾秒鐘之後,他突然一拍大腿,就像忘了自己還有傷在身一樣,眼神中又重新釋放出銳利的目光。「俺知道問題出在哪了,他娘的,先給俺把傷口止住,俺們再去尋他們。」
我看他那一副頓悟的樣子,不知道他在短暫的思考之後,到底明白了什麼,我也沒急著問,只是問他眼下手上空無一物,如何止住他的傷口。
他臉上瞬時閃過一絲狠勁兒,只見他又從槍裡退出一顆子彈,放在我眼前,似笑非笑的對我說道:「用這個!」
我一時被他弄得摸不著頭腦,當看見他用牙齒咬開子彈的後蓋時,我才明白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這種瘋狂的舉動,我只在電影裡見過,殊不知今天,竟然能看見現場直播。
他將拔了後蓋的子彈遞給我,然後又從身上掏出火柴盒丟給我,冷冷的說道:「怎麼樣,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看著他決絕的表情,衝他點點頭,回道:「你確定?」然後又對他伸出三根手指頭。「你別忘了,你可有三處傷口!」
「少他娘的廢話,沒時間了,處理完了傷口,還有很重要的事在等著俺們,快點的,別磨蹭,小心俺一會反悔!」
他說完,扯過我的外衣,放在嘴裡,一咬牙,喝道:「來吧!」
我見他這麼有決心,心下也就沒了顧慮,雖說這招太狠了點,但是無疑是眼下最有效的辦法了,吃點苦頭,卻可以穩住他的傷情,這總比流血過多,造成虛脫不省人事的要好的多。
他趴在地上,嘴裡咬著衣服,我將去了後蓋的子彈倒過來,將裡面的火藥點在他背上的一處傷口上,火藥沁入血肉,頓時燒的他身子一震,我看他兩隻手都攥的鐵緊。
我拾起火柴,擦了一根點著,本來還想跟他說一聲,好讓他做個心理準備,但是轉眼一想還是算了,也就沒跟他吱聲,直接就點上了傷口上的火藥。
只聽「呲」的一聲,火藥竄起來一燃而逝,他整個人弓起了身子,頓時捲縮成一團,一聲悶吼,持續了很長時間。
我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必須得一鼓作氣,我連忙又如法炮製了剩下的兩個傷口。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想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有所體會,那不是可以用語言描述出來的,即使只是個旁觀者,我也能通過他的嘶喊和肢體語言的變化,感受到那炙熱的疼痛。
我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只覺得非常的漫長,他才漸漸的消停了下來,而他趴著的地面上,就在頭部的位置,已經濕了一大片,那全是從他臉上滴落的汗水。
槍彈的火藥,燃燒迅猛,在被點燃的一剎那可以迅速地殺死傷口周圍的細菌,以防止傷口被感染惡化,並且通過灼燒,可以使得傷口的肌肉組織,快速閉合,以達到止血的目的。
這是一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絕殺,傷口雖然止住了,但是對於自身的傷害,也是非常大的,這一點,從大歲現在極度虛弱的身體可以看得出來。
「怎麼樣,還行吧?」我給他重新將傷口包紮好,然後將他扶起來,靠在油布上。
「真他娘的爽!」他對我勉強擠出一點僵硬的笑意,極力的表現出一種玩世的韻味。「放心吧,老子還死不了!」
我這時候也是弄的滿頭大汗,當下也同他一起靠在油布上休息,一時無話,我們就這樣靠在那裡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我見他稍稍好些了,才開口向他詢問,關於他所參透的問題答案,無名他們究竟去哪裡了?
「問題就出在,那個從油布裡鑽出來的小嬰兒身上。」他將手伸給我,我會意的扶他站起來,他起身後,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俺還有一個問題沒弄明白,必須先去查看一下,走。」
第四十六章 腳印的事
「問題就出在,那個從油布裡鑽出來的小嬰兒身上。」大歲將手伸給我,我會意的扶他站起來,他起身後,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俺還有一個問題沒弄明白,必須先去查看一下,走。」
他剛剛才經歷過劇烈的絞痛,現在竟然已經可以蹣跚而行了,這讓我很是詫異,這和他剛才撕心裂肺的慘叫之狀,完全不能聯繫到一起。
「我們去哪?」看他走起來還是有些吃力,便上去攙住他,這樣也可以稍微走的快一點。
「回去檢查那一摞堆放點,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他架在我的脖子上,手裡拎著槍,目光中滿是銳利的猶如刀刃一般的鋒芒。
我們很快又回到了當初小嬰兒鑽出來的那摞堆放點跟前,大歲先是一把掀開了旁邊的那塊油布,就是裡面碼放著罐頭和白酒的那一摞。
「他娘的,這小鬼子的酒也太淡了,給咱中國的娘們喝,都不得勁兒,這哪是爺們喝的酒。」他一邊嘴裡嘀咕著這白酒怎麼怎麼的入不了他的口,一邊擰開瓶蓋,一個咕咚就灌下去一瓶,一連灌了三瓶,才給我一點頭,讓我去給那塊油布掀起來。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為什麼讓我去掀,當下看他傷情剛剛才控制住,也就沒和他計較,隨手也抄了一瓶酒灌了,一抹嘴,便上去,狠狠一用力,一把給油布掀了。
大歲站在後面,抬手舉著槍,我心裡發毛,不知道裡面會有什麼,掀開了油布也沒看,直接就往後一跳先退了回來。
「有俺在,你怕個球啊!」大歲對我的如此行徑鄙視了一句。
我也沒理他,視線看過去,只見油布裡面是個鐵籠子,非常的粗壯,每根鋼管幾乎都有手腕粗,並且牢牢的嵌入地下,整個籠子給人的感覺,關隻老虎都綽綽有餘,絕對剛堅不摧。
籠子裡空無一物,四周無門,只是鋼管柵欄之間的間隔有些大,估計那小嬰兒就是從這間隙中鑽出來的,不過,間隙雖然大,但那也是相對來說的,如果我跟大歲要想從裡面鑽出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裡面什麼也沒有,你到底想來查看什麼東西?」我這時看他兩眼放光的盯著鐵籠子,一眼不眨的出了神,便推了他一下問道。
「礦燈給俺。」
我將礦燈從頭上摘下來交給他,他接過去打開,照向籠子,並且還一邊皺著眉頭端詳著,一邊不斷地向籠子靠近著。這鐵籠子因為被油布覆蓋著,遮擋了倉庫頂部照下來的燈光,裡面比較暗沉,但是從掀開的這一角透進去的一點光來看,裡面也確實沒有什麼東西,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找什麼。
我也跟著他靠上籠子邊上,裡面果不出我所料,確實沒有東西,而他此時已經蹲了下去,將燈光打在地上,然後突然對我開口道:「俺就說嘛,快看!」
我聽他這麼一說,也連忙蹲了下去,朝他手上燈光打在的地方瞅了瞅,一開始還沒看出來,在仔細瞅過之後,才發現了他所指的是什麼。
籠子裡的地面,和這整個倉庫的地面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水泥地,上面還用切割機割出來了一米見方的格子,只是這籠子裡地上的格子,縫隙要比外面地面上的清晰一些,也就是說,外面的縫隙都已經經年累月的被灰塵雜質等填充滿了,而這鐵籠子裡地面上的縫隙,裡面卻是很乾淨的。
「這叫伸縮縫,在做水泥地的時候,水泥澆築完了,在凝結過程中,熱量喪失,水分蒸發,會不可避免的因為熱脹冷縮而產生開裂。這種開裂是隨機不可控的,所以要在水泥還未乾透的時候,用切割機切割出一些縫隙,就是為了誘導水泥開裂的方向和位置,不讓其隨便開裂。」他說著,對我比劃著地面一塊一塊的方格子繼續說道:「這地下掩體的下面估計臨近地下水源,會吸潮更多的水分,所以要切割更多的伸縮縫,來緩解地面的開裂。」
「你在干下地這行之前是干瓦匠的吧!」我隨口頂了他一句。「別扯那些沒用的,你是不是想說,這籠子裡的方格下面,另有乾坤?」
如果說外面地面上的這些格子是為了緩解地面開裂而故意割開的,那麼籠子裡地上的這塊一米見方的格子,卻絕對不僅僅是什麼伸縮縫了,從縫隙中的乾淨程度可以推斷,這絕對是一個可以打開的暗門。
「有長進啊,現在眼不拙了嘛!」他朝籠子裡一指。「那小嬰兒不是關在這籠子裡的,而是從地下上來後,再從籠子裡鑽出來的。」
「那又怎麼樣,這和無名沙哥他們的下落有什麼關係?」我有些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