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司喜弱不禁風,連見了我和無名都是顫顫驚驚的,現在被那麼狠的角色劫去了,這後果我真是不敢往下想了,這要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我這以後該怎麼去見寶哥呢。
  而無名雖然一向無往不利,但是那麼久都沒回來找我,想來也是一定凶多吉少,再往好處想,最起碼也是遇到了令她極為棘手的對手,這點從劫持司喜那傢伙的身手就不難看出來。派來對付我和司喜兩個雛鳥的人都那麼厲害,這引誘無名的傢伙,自然是那個團伙中最厲害的了,想到這裡,我真是為無名捏了一把冷汗,但願她可以逢凶化吉吧。
  我這邊正想著,房間裡突然響起了一聲女人的聲音:「既然沒有生命危險,就給他把麻藥解了吧。」
  我不由得心頭一緊,這聲音有點熟悉,腦子裡絕對有印象,但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思維在腦子裡極力的搜索,但就是捕捉不到我想要調出來的信息。
  胖子的聲音又想起來了:「別走啊,沒聽見是咋地,給他錐一針解藥,把麻藥給解了。」
  胖子說完,那中年男子本已離開的身影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根注射器,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瓶藥水,抽了藥水就往我手臂上扎,連用棉簽擦拭點酒精消毒的流程都沒有。
  過了一會,我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身體漸漸的恢復了,我這時第一個做的事就是將頭扭過去,看看剛才說話的女人是誰,可是被死胖子肥大的身軀遮擋著,我還是沒能看清那女人。
  又過了幾分鐘,我感覺徹底能動了,便試著坐起來,誰知這一起身,整個上半身疼的我頭皮一炸,我冒著冷汗咬著牙,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才勉勉強強的坐起來。
  現在視野開闊了許多,死胖子還是擋在我和那女人中間,但是我已經可以看見那張臉了,而當我看見那張臉的時候,一陣驚悚猛然襲來,無疑都讓我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
  我一個趔趄就要從檯子上跳下去,但是被劇痛扯著,手腳一縮,腳下落地沒站穩,我竟重重的摔趴在地上。
  我也顧不上疼不疼了,咬著牙抬起頭,驚駭的張口就說:「二……二,二丫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胖子過來將我扶了起來,動作依然很粗暴,但我這時候真的已經沒心思理會身體的疼痛了,在這裡,在這種時機下,竟然可以看見二丫姐,這簡直就跟見了外星人,還讓我感到驚懼。
  我就說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熟悉,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這再借我三個腦袋,我也想不到這女人,竟然會是二丫!
  「給他一把椅子。」二丫對胖子說道,口氣很冷,看著就像是一個大佬正在指揮自己麾下的小弟一樣。
  我看著她冷漠的眼神,不免一陣唏噓,當年青澀無邪的農家小姑娘,現如今已經出落的成熟而又嫵媚。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就和我當年與闊別了七八年的寶哥再次重逢一樣,那種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早已不復當年模樣,他們的眼神,全都變的深邃而又渾濁,讓人看不透。
  站在一旁的死胖子得了二丫的命令,二話沒說就搬過來一張椅子,將我扶著坐了上去,我此時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疼的比這斷了肋骨的胸口還要更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劫持我的人,會是二丫姐!
  「辰子好久不見了,你一定很奇怪……」她現在肯定也猜出了我心中的驚愕,只聽她接著說道:「不過,別在這費腦子了,關於我的事兒,你不需要知道!」
  「我爹不是說你遠嫁他鄉了嗎?」她說的話,我根本就沒聽進去,原本已經絕望的我,此時見了她,反倒是不那麼害怕了。這畢竟鄉里鄉親的,她和寶哥一般大,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不管她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目的,將我劫持到了這裡來,我想最起碼她應該是不會傷我性命的。
  「關於我的故事太長了,你以後見了你寶哥,還是去問他吧。」她起身朝我走來,將椅子放在我面前,就這樣面對面的和我坐在一起。「現在來說說你的事兒,知道姐為什麼要把你請到這來嗎?」
  我現在的思緒非常混亂,我絕然沒有想到,這件事還會牽扯出她來,並且她竟然還告訴我,關於她的故事,我可以去問寶哥。我一直以為自寶哥出走離開村子之後,她和寶哥就再沒了聯繫,一段青梅竹馬的鄉村愛情,就此落幕,但是顯然我錯了,我愈發的覺得寶哥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究竟還有多少不為我所知的秘密。
  「說吧,都一塊長大的,就別買關子了,有話就直說。」我捂著胸口對她說道。
  「好,姐就是想讓你幫個忙。」
  我沒說話,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司喜被人劫了,猰貐也不知去向,你是否考慮一下,加入我們。」
  她這一句話,說的我膛目結舌,她不僅知道司喜,竟然還知道無名的真名叫猰貐,要知道,無名的大名,我也是在哈爾濱的賓館裡聽了教授說的話,才真正明白的。
  感情她知道的比我還多,而且她還知道我們在高速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此通曉全局的人,想來必是盯了我很久的,只是一直隱藏在暗處,剛剛才浮出水面而已。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代表那一邊?」想到我身邊一直都有幾支勢力在尾隨,我現在自然覺得她就是這些勢力中的一方,只是眼下心裡亂的很,根本靜不下心來思考,又或者說,我完全沒能力分析出,她應該是屬於哪一方的。
第十二章 被雷擊了
  「代表哪一邊?」二丫微微的笑了一下。「來,跟姐說說,你都知道有哪些人?」
  看她那架勢,是準備跟我來一場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當下真有些哭笑不得,隨即指了指我的胸口,告訴她有屁就快放,老子現在呼口氣都他媽疼的要命,哪有工夫跟你高談闊論。
  不過我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起來,想來這一陣子,我所遇到的第一方勢力,應該就是在山洞裡調包了虎頭和教授的人,這幫人神鬼莫測,猶如鬼魅一般的一路尾隨著我,稍微一個不留神,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身邊的人給替換掉。
  第二方勢力,就是我和大歲在地下長廊裡撞見的東哥和地鍋雞他們,雖然這些人都已經被大歲給解決了,但是無疑他們只是小嘍囉,背後應該是有人指使的,這一點,可以從東哥會去松柏林找尋鈞天墓,能夠看得出來。
  第三方勢力,也是我極力想要迴避的,那就是大歲,一路上他看似都和我站在一邊,好像整件事兒都跟他沒太大關係一樣。但是他依然有幾件事做的不明不白,而且還不願對我吐露,比如他為什麼要剛一撞見東哥他們,就對他們下了殺手,還有他為什麼會用寶哥將紙條卷在煙裡這招。
  其實從一些蛛絲馬跡能夠看得出來,他明顯背後也有人,當然這個人不是我東家,否則虎頭也不可能在羅山追殺我的時候,連他也挾持。我不知道他到底代表了什麼樣的一方勢力,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對我以及對我身邊的人,都是沒有惡意的。
  第四方勢力,自然要數從羅山將大歲綁到哈爾濱的那幫人,我雖然沒有和那幫人直接交過手,但是無疑他們和我這邊有著共同的目標,我們想去地下掩體,他們也想找到地下掩體。只不過在所有的勢力中,他們算的上是戰鬥力最強,但是情報最弱的一方,不然也不至於,要綁架大歲,用他聞風嘗土辨地形的能力,來幫他們尋找地下掩體了。
  我在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覺得劫走司喜的那幫人,會不會就是當時綁架大歲的那幫人,因為大歲說過,他們都很能打,這倒是和一腳就能將我踹成這樣的情況吻合的上。
  還有他們穿的和我一某一樣的衣服,如果真的是他們,這也就不難解釋大歲為什麼會在剛剛逃離虎口,連自身安危都還沒確定的情況下,最先問我的卻是這衣服是從哪裡來的,這麼一件事兒。
  如果我分析的沒錯,那麼當時無名給我的這件衣服,難道真的是如她所說,是從我們隔壁房間偷來的嗎?
  不過我現在已經沒心思想這些了,我當下只惦記著司喜和無名的安危,那幫人太恐怖,無名當時被他們傷成全身骨折的情形,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我想無名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有這麼一幫難對付的人存在,所以她當時在車子掉頭前往去救大歲的途中,朝著車窗外面射出去的那一支箭,很有可能是在向同伴求援。我當時就很奇怪,為什麼她是被黑袍人送回來的,現在想來,如果不是那五個黑袍人及時前去接應,無名可能早就命喪他們之手了。
  我此時早已驚的渾身冷汗,一粒粒的汗珠,順著後腦勺,往背後流去,沒一會就濕透了衣服,我只好艱難的脫下外套,好減輕這種因為焦慮,而帶來的燥熱。
  其實除了那些人之外,還有無名所代表的三十六侍羅,光頭阿司,雙頭人,袁丙昌,洛門十三堂等等這些人馬,只是這些我都直接交過手,基本都已浮出水面,對我來說,也算不是什麼神秘勢力了。
  我盯著二丫,她到底屬於這些人馬中的哪一撥,或者說是我至今為止還尚未發現的一方勢力,總之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早年就已嫁為人妻的她,為何會來摻合到這檔子事兒中來。
  「怎麼,不準備告訴我嗎?」二丫在我向她表明我的傷根本不能夠讓我與她多說廢話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我按耐住心中對司喜和無名的擔憂,畢竟我在這裡再怎麼擔心,也不能起到絲毫的作用,眼下還是先處理好我這裡的處境,才能盡快的想出辦法脫身,這樣我才有希望去解救她們。
  我這樣想著,便試探她接著說道:「你既然想拉攏我加入你們,那麼最起碼你得先告訴我,你們是哪一邊的吧?」
  「這個不急,我看你的傷現在讓你很痛苦啊。」她說著,就吩咐胖子送我先去醫院治療,等傷情控制了,再帶我回來,然後再進行下一步的事情。
  我一聽,這得多耽誤時間,現在無名和司喜正面臨著巨大的威脅,我都恨不得爭分奪秒,她卻讓我去醫院養傷,恐怕等我這傷好了,無名和司喜也就要跟我說再見了。
  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無名,這不是別的什麼原因,而是那幫人既然劫走司喜,那麼則說明她對於他們是又用處的,這大凡只要是有利用的價值的人,也就等於沒了性命威脅。司喜性情軟弱,定不會和他們硬來,必是對他們言聽計從,這樣一來,最起碼短時間內,她還是安全的。
  可是無名就不一樣了,對於他們來說,無名無疑也是個棘手的存在,要不是為了順利劫持司喜,我估計他們一點都不想去招惹無名,所以他們對於無名,肯定是會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必將她置於死地而後快。
《尋羅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