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大歲會意的從外圍慢慢的朝石門行去,期間我見他依然顫顫驚驚的用槍口指著我,這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當他行至石門處之後,他將頭燈戴上,單手持槍,空出一隻手去打開了石門,就在他作勢準備迅速的閃到一旁,逃出無名的視線而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下了。
  「你還要幹什麼?」我冷冷的問他。
  「俺不知道二丫到底要把俺帶到這裡來幹什麼,但是俺不過也就會打個洞,或許你們去取卷軸,會用的上這個。」他說罷,探手從背後卸下他的工兵鏟,朝我丟了過來。
  精鋼鍛造的工兵鏟,落地後發出的清脆聲響,就像一顆顆冰錐一樣,直擊我內心的最深處,讓我開始動搖,是否其實錯的有可能是我,是我冤枉了他?
  其實事情遠不用走到這一步的,但是大歲這個人,心眼有點小,並且有些小聰明過頭了。他發現自己確實不能自圓其說,實在無法打消我和無名的猜忌時,便劍走偏鋒,將局面拉到了一個極端的層面,自己將自己逼向了沒有迴旋的絕境。
  說白了,不是我和無名不相信他,而是他認為我和無名不可能相信他,或者說他是不敢在無名面前,用他的性命和我們的信任進行一場對賭,因為他覺得自己輸不起。
  就在我暗自思忖之際,大歲早已沒了蹤影,我拾起工兵鏟,將其背在身後。這時無名已經點燃了一支火箭,並且關上石門,重新用箭矢插在地上抵住石門,而不同的是,她這次比之前多加了一支箭,用了三支箭。
  「他太虛弱了,我總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斷氣。」我行至洛地生跟前,跪在他的身旁,不無擔心的對無名說道。
  「我們沒有時間了,必須盡快拿到卷軸,那三人早已從我設下的陷阱裡逃走了。」無名舉著火箭走過來,朝地上的洛地生瞥了一眼,言語中也不乏些許無奈的感覺。
  「你說的是和你一樣,原本同為三十六侍羅的那三個傢伙?」我與她確認道。
  想來她當時不但成功的為我和大歲拖延了時間,還巧妙的設下了什麼陷阱,想要將其困住,好徹底打消我們拿到卷軸路上的最大障礙。
  無名點點頭:「我跟逗趕到那個地洞時,裡面就只剩下洛地生一人了。」
  我納悶頓起:「這和那仨逃出了你設下的陷阱有什麼關係?」
  「地洞裡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你以為眼下在這洞裡還有誰可以在短時間裡,一次性解決幾十個人?」無名反問我。
  聽到這,我眉頭驟然蹙緊,渾身打了一個冷噤:「你什麼意思,那些人都被殺害了?」
  「是的!」
  「不對啊!」我站起來看著她。「我記得你說過,你進去的時候,那地洞裡就只剩下洛地生一個人了,也正因為沒找到敵人,所以彎刀才沒沾上血而不能回鞘。」
  「難道死人,也算是人?」
  我頓時一驚:「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被那仨殺了?」
  我此時驚詫不已,背後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隨後稍稍定了定神,又覺得說不通,便又問她:「如果地洞裡的人是被那仨殺掉的,那麼他們為什麼沒有帶走洛地生,他們不是一直都想要洛地生嗎?」
  「當時這個真洛地生的身上,也有一塊懷表,只不過被我發現後一掌拍碎了。」
  我想了半天,才琢磨出她這句話的含義,按照大歲的推斷,東家他們並沒有得手,洛地生還在會幻象催眠的那幫人手裡。既然如此,那麼他們既然可以將一個不是洛地生的人,變成別人眼中的「洛地生」,自然也可以將真的洛地生,變成別人眼中的另一個人。
  那仨蠢蛋,不是不想要洛地生,而是當時根本就沒在那個地洞裡發現洛地生,因為躺在地上的洛地生,當時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而已。
  「那……那被殺的人中,有沒有我東家?」我不知道當時大歲是讓逗尋摸著何種氣味找到那個地洞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氣味一定是與東家他們那幫人有關,所以東家他們肯定也在那個地洞裡。
  「我沒有見過你東家,如何能知道那幾十具屍體裡,哪個是你東家!」
  對於她這樣的回答,我很是不能理解,拿了人家十五萬巨款,難道連人家的面也沒見著?
  或者說,東家花了十五萬,連這筆巨款是給了什麼樣的人,是長了三顆腦袋六條手臂,還是有四隻眼睛八條腿,難道他就一點都不關心?
  這神秘的東家,到底是有多神秘,我咋以前就沒發現這個問題呢,想來替他出了三年的力,並不是我身份卑微,夠不上見他一面,而是他一直在刻意隱藏,有意避開世人的眼光。
  「算了,現在不說這些了。」我擺擺手。「咱現在還是說說洛地生的事吧,我們得盡快去把沙哥找來啊!」我說著便有些責怪她:「你說你可真能幹事,你當時為了證實2號假沙哥是人為裝扮的,都已經去找到沙哥了,咋就沒把他弄醒帶回來呢?」
第八十章 懸浮半空
  話說我確實對於無名都已經找到了沙哥,卻沒有將他救回來,而感到非常的費解。只是事情接二連三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一直沒機會跟她理論這件事,現在洛地生都已經找到了,就差沙哥給他續命了。
  「當時那幫人應該是時間緊迫,來不及藏匿沙哥,為了不壞事,他們加重了迷藥的份量,我根本無法將他喚醒。」無名附身試了試洛地生的鼻息,並且還給他把了把脈。
  「你不是有萬能藥膏嗎?」我訝然的看著她,覺得她怎麼會對一個中了迷藥的人,就完全束手無策了呢!
  「藥膏不是給你了嗎,我身上已經沒有了。」無名依舊輕輕的按住洛地生的脈搏,一副專注的樣子。
  「給我了?」我頓時一愣,旋即想起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兒。那是在從哈爾濱會羅山的高速上,當時無名中了調虎離山計。我則留下來用她給我的藥膏,去喚醒司喜,後來那幫原本同為三十六侍羅的人來打劫,不但劫走了司喜,還踢傷了我。再後來二丫手下的那個胖子,直接將我從地上扶起,然後帶我離開了高速前往了二丫他們的據點,自此,藥膏便丟在了我當時開的那輛吉普車上。
  「那……那你不是還有別的辦法嗎?」我回想起當時在哈爾濱的賓館裡,她喚醒同樣中了那幫催眠者的迷藥,而昏迷不醒的李大仙和左教授時,使用的利箭扎大腿的方法。
  「試過了,沒用!」無名說著,放下洛地生的手腕站了起來。「我們先去拿卷軸,洛地生的情況,比我們想像的要稍微好一點,一時半會的不會出什麼事,但是再耽擱下去,就不好說了。」
  「咱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啊!」我也站起來,與她兩眼對視。「他都這樣了,你還惦記著你的卷軸?」
  「不是我的卷軸,它不屬於任何人,我要拿到它,僅僅只是為了確保它不落入任何人的手裡。」
  「那沙哥現在昏迷不醒,他安全嗎?」現在外面各路人馬悸動不已,全都在做著最後的衝刺,沙哥獨身一人昏迷在外,我著實有些擔憂他的安危。
  「放心,我已將他藏好,沒有人能找得到他。」
  「那好,我先配合你去將卷軸弄到手,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等你拿到卷軸以後,就要立即帶洛地生去與沙哥會合,並且想盡一切辦法將沙哥弄醒,不然洛地生就沒得救了。」
  「這個,我可以答應你。」無名說著,扶起了洛地生交給我,隨後將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的火箭熄滅後,重新點上一支新的。
  新的火箭,火勢要稍微強一些,我這時看見無名走到唐敏的面前,旋即,立刻就知道了她要幹什麼——彎刀要入鞘了。
  果然與我猜想的沒錯,無名抬手一刀就扎進了唐敏的大腿裡,隨即拔刀而出,絲絲血流順著刀刃滑落。唐敏這個女人殺人如同草芥,壞事著實幹了不少,在我看來,她就是一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儈子手,所以我對於無名這樣的做法,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但是令我驚訝的一幕發生了,已經吻過鮮血的彎刀,本來應該被無名插回腰間的刀鞘之中,可是她卻將其又插入了唐敏的另一條大腿中。
  「你在幹什麼?」我頓時驚呼,對無名吼道:「你要殺了她都可以,可是能不要這麼變態嗎?」
  無名沒有理我,再一次拔出了彎刀,並且令人驚悚的是,她又將其扎入了唐敏的其中一條小腿,然後是另一條小腿,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紮了唐敏四刀了。
  「你還是打算繼續裝下去嗎?」無名突然對著昏迷中的唐敏對牛彈琴。
《尋羅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