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轎子裡坐著的,居然是我爺爺……
第二十一章 一頭雙面
爺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到是爺爺的時候,我頓時就呆住了,他怎麼出現在這裡呢,奶奶不是說他去了忘憂河嗎,並且還要我去那裡找他。
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這個疑問盤桓心間的時候,我腦子裡劃過一道光亮,爺爺出現在這裡其實並不奇怪,畢竟他是被八蟒拉棺拉走的。
如今那八蟒拉著棺材來到了這裡,他出現在這裡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只是我想不通的黑絲,他為什麼會坐在轎子裡。
之前,我和小琪都猜測著這裡是「鬼東西」娶親,本以為娶的是鎮子裡哪家的姑娘,直到又來了一頂轎子,我們才知道自己錯了。
然而,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坐在轎子裡的居然是爺爺,也就是說爺爺是才是被娶走的那個人,這一切讓我根本無法接受。
爺爺此時靜靜的坐在轎子裡,他和那些行屍們不同,對於這一點,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至少那裡面有著光澤閃爍。
只不過,他的狀態還是差的可憐,臉色蒼白而又疲憊,一頭原本黑白摻雜的頭髮,此時已經徹底和白雪融為了一體。
爺爺的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極為喜慶的紅色外衣,跟他的精神狀態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就像是風暴一樣衝擊著我的內心。
他的鎖骨上,還拴著那兩條黑幽幽的鎖鏈,身體兩側是兩隻人臉老鼠,它們碩大的鼠爪抓著鎖鏈,讓爺爺根本動彈不得。
爺爺……
跟看到我娘不同,看到爺爺的時候,我根本無法抑制心理的悲傷和沉重,更無法保持平靜,眼淚流下來的時候,也有了些哽咽。
我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對於我這樣做,小琪向我投來一個鼓勵的眼神,同時抓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她想給我的是安慰,因為無法說出了口,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而且我能看出來,她的眼睛裡,也是充滿了悲重。
被兩隻老鼠拉著,爺爺無奈且腳步沉重的走出來,來到了之前那頂轎子的跟前,靜靜的垂手站立著,彷彿等待著什麼。
咯咯……
此時,偌大的鎮子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靜謐的讓人窒息,當一道女子的輕笑聲傳出的時候,我不由的攥緊了小琪的手。
那道笑聲聽著無比的空靈,就像是在寂靜的山谷中,敲打著冰凌一樣,只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這聲音比老臉女嬰的陰冷笑聲更讓人覺得可怕。
笑聲落下的時候,轎簾已經是挑開了,我看到一道身影閃了出來,她的身姿輕盈,白衣舞動,恍惚之中就像是起舞的仙子一樣。
「還是姐姐想的周到,我可是惦記他好些年了,今兒個蒙姐姐成全,妹妹感激不盡,這些奴才們就都送給姐姐了!」
白衣女子沒有半點兒恐怖的樣子,言談舉止更宛若大家閨秀一樣,說著話的時候,已經是朝著老臉嬰兒躬身拜了拜。
「妹妹客氣了,都是姐姐應該做的,但姐姐我想不通的是,這老東西有什麼好,你居然會看中了他,而且惦記了這麼些年!」老臉嬰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血色的牙齒。
「這個就不勞姐姐費心了,總之姐姐所提的條件我都是悉數完成了,最近這裡不怎麼太平,妹妹我就先告辭了,有時間的話,還請姐姐去忘憂河坐坐!」
聽到白衣女子的話,我的心頓時就沉到了谷底,這時候我才明白了奶奶的話,原來爺爺這個時候要去的,才是忘憂河。
但是奶奶是怎麼提前知曉的,那之前爺爺被老臉嬰兒又拉到了哪裡,忘憂河又是個什麼地方,這個白衣女子又是誰?
這些問題,沒有人能夠給我答案,當我目光劃過小琪的時候,看到她一樣是露著疑惑,雖然她沒有說,不過我知道她想的問題跟我一樣。
奶奶是怎麼未卜先知,知道爺爺要去忘憂河的?
在我疑惑重重的時候,那個老臉嬰兒再一次說話了:「妹妹,你既然知道還陽橋附近不太平,就應該知道姐姐的苦衷,不如我把鎮子剩下的人也……」
「不行!」
老臉嬰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是被那個白衣女子打斷了:「姐姐,你要明白涸澤而漁的道理,所以這件事兒我不能答應你!」
她們兩個都沒有具體的說明是什麼,不過我知道她們的所指,應該是說的那些沒有被帶走魂魄蜷縮在家裡的人們。
「妹妹你就不能通融通融?」老臉嬰兒顯然不想放棄。
「不能!」白衣女子回答的很乾脆。
「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
「如果我非要帶他們走呢?」我不知道那些人對於老臉嬰兒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她似乎看的很重要,甚至不惜做出了撕破臉的架勢。
「放肆!」
就在老臉嬰兒說完的瞬間,傳來一道更為沙啞的聲音,我可以肯定,這聲音是白衣女子發出來的,可詭異的是聲音如此老邁,並且我沒有看到他張口。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我看到了從沒有見過的一幕,那個白衣女子的頭做出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扭轉,後腦勺直接轉到了前面。
如果不是我一直捂著嘴,怕是我早就直接喊出來了,心裡駭然的同時,我朝著小琪望了過去,無論小琪之前表現的多麼堅強有主見,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我擔心她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會忍不住發出聲音來,如果那樣就糟了。
但是小琪的表情很平靜,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白衣女子,目光裡閃爍著我看不懂的東西,但我感受到她的手,在死死的攥著我。
白衣女子頭轉了過去,已經是把我嚇壞了,但當我再次望過去的時候,腿肚子一軟,如果不是靠著牆,怕是我真的癱在地上了。
白頭髮!
白衣女子的後腦勺上,是一片雪白的頭髮,而且那張臉也是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不再是貌美如花的光滑臉龐,而是一張比老臉嬰兒更為蒼老的臉。
那張臉上的皮,都是已經垂了下來,深陷的眼窩當中,是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尤其是那張嘴,向外翻著似乎無法遮住那張嘴巴。
「赤魈子,你剛才說什麼?」這個老婆子可沒有白衣女子那麼的客氣,說出的這句話,我甚至感受到了一股子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