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
就在我打算放棄的時候,道觀裡面傳來了我所熟悉的聲音:「清風,你看好了道門,為師要下山一趟,子夜的時分應該就能回來!」
「我知道了師父!」
話音落,道門打開了,隨後我看到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讓我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樣子。
他走的很急,甚至連道觀的大門都來不及關,直接就向著山下走了去,從那匆匆的腳步中能看出來,他似乎有要緊事要辦。
他走了,正合乎我的心意,因為讓我有所忌憚的就是他。如今他走了,我就能進入道觀一窺究竟了,看看他們弄來鬼女到底要幹什麼?
躲在草木之中,望著他的背影我皺起了眉頭,因為不僅他的聲音我聽著熟悉。就連那背影也是感覺熟悉,可他到底是誰呢?
衛沈陌……
突然,記憶的閘門打開了,那藏匿在深處的東西,如同洪流一樣的湧了出來,讓我瞬間想起了他是誰,他是衛沈陌!
我絕對不會認錯的,他就是衛沈陌!
當初衛沈陌殺死了陰司的人之後,騎著一隻大龜走向了遠方,我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從那之後我也從沒有見過他。
但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要將自己籠入黑袍之中,為什麼還要迎娶鬼妻,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答案,顯然是要我自己去尋找!
天空已經是暗下來了,所以我順著牆角摸到了道觀之中,進去的剎那,我有種很不安的感覺,似乎所有的感知都降低了一些。
那種感覺就像是。這裡跟外界是完全脫離的一樣,甚至抬起的步子,都是充滿了沉重,讓我心裡湧起了極大的不安。
既來之則安之,而且我的心裡還有很多的疑惑。所以我向著偏殿走了過去,這裡面閃爍著火光,保不齊有人存在著。
靠近窗戶我屏住呼吸的同時,也盡量收斂著自己的氣息,這裡的一切都是太過古怪,所以我必須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手指在半空微微的劃了一下,沾染了一些潮濕的空氣,隨後我將那窗戶紙給捅破了,湊過去一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屋子裡面沒有過多的擺設,只有正中供奉著一尊地藏王的神像,然後就是空曠的大殿,只不過此時的大殿,已經被人給佔滿了。
那些人都是女子,無一例外穿著的都是大紅色的衣服。頭顱微微的垂著,烏黑的長髮將臉龐都是給遮擋了起來。
每個人的額頭上都貼著一道符紙,宛若木頭樁子一樣的定在原地,伴隨著燈火的搖曳,有種說不出的瘆人之感。
人群的盡頭,還有著一個房間,因為是裡外相連的,所以我能清晰看清楚裡面的景象,那是一個泛著血腥之氣的池子。
池子裡裝的是什麼,從那股刺鼻的血腥氣息中就能猜測出來。小道士此時正站在池子前面,擼著袖子不斷攪動著。
「你們都不要著急,小道爺稍後會給你們每個人塑造出肉身的,你們只需要等待著就行了,都給我抬起頭來!」
小道士說完的時候,沾滿了鮮血的手驟然向上一抬,隨後我聽到了齊刷刷的風聲,側面一看,之前垂著頭顱的鬼女們,全部都是抬起了頭。
「司徒雨瞳……」
我看清楚那些人樣子的時候,差一點就驚呼了出來,因為她們所有人的長相都是如出一轍的,都有著跟司徒雨瞳極為相似的一張臉。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驚慌之於,我在心裡問著自己。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鬼女,更不知道為什麼她們都有著這樣的一張臉。
「嘿嘿,好了,你先來吧!」
小道士說完,扛起了其中的一個鬼女,當他帶起來的時候,捲起了一道縫,吹來了那鬼女的衣服,我看的到裡面是沒有軀體的。
鬼物,一般都是以靈魂狀態存在的,因此即便是它們穿著衣服,那終究也只是一種形態,是不具備真正的實體的。
「進去泡個澡,出來就好了!」
小道士說著。將那個鬼女扔到了血池裡面,當鬼女落進去之後,我看到他從旁邊抽出了一些白骨,那都是屬於人的。
「先給你一顆頭,再給你兩隻胳膊。然後是兩條腿……」
小道士一邊說著,一邊將那些白骨扔到了血池裡面,隨後轉身走到更深的屋子裡,當他走出來之後,懷裡端著一盆子血淋淋的肉。
「雖然是牛馬的血肉,不過總算是能夠給你們還陽的機會的,你們就收著吧!」說完,那一盆子肉落入了血池之中。
落進去之後,我看到小道士走到了地藏王的雕像前,恭敬的拜了拜之後。無比詭異的一幕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地藏王的雕像是端坐在蓮花寶輦上面的,可當小道士跪拜之後,他的眼睛之中劃出了一道淚光,眼淚滑落下來之後,一點點滾動到了手指那裡。
啪嗒……
那一滴淚,落在了小道士事先準備好的一片葉子上,隨後徑直走到了血池的旁邊:「這是賦予你們生命的黃泉水,醒來吧……」
那滴淚水,連同樹葉被一起扔進了血池之中,隨後我聽到血池裡面泛起了一陣陣咕嘟的聲音。就像水沸騰了一樣。
血池中的聲音越來愈大,同時也越來越密集,終於當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傳來了一陣砰然的破碎聲,一蓬血霧蒸騰了起來。
當那些血霧逐漸散盡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具光滑潔白的身體,她撩動著血水發出嘩啦的聲音,而後一步邁了出來。
她走出來的時候,輕輕甩動了一下頭髮,於是將那張臉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那張臉,分明就是司徒雨瞳……
第二百五十七章 是真的嗎?
如果說之前鬼女只是和司徒雨瞳相似的話,那麼現在完全可以說是變成同了一個人,就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無論是那張精緻的臉,還是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亦或是那一顰一笑,都和當初從河底走出的司徒雨瞳一般無二。
她從血池之走出來的時候,身上是一絲不掛的,但我沒有興致去欣賞那可餐的秀色,我只是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