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高亭已經開始懷疑顧一山了,畢竟他和李青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卻不認為顧一山有什麼問題,如果有問題的話,他就應該跟著那個假李青墨一起跑了。「咱們還是琢磨一下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殺李青墨吧,而且殺了李青墨之後,還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這裡等人上門。」
「應該是一種警告吧。警告我們不要繼續參與洪照直的案子。」高亭扭頭看向剛剛假李青墨坐著的位置,「或者,並不是專門在等我們,而是任何人來查,她都會給予警告,讓來查這件事情的人知難而退。」
「你的意思是,那個假的殺了真的,然後在這裡守株待兔?因為李青墨是洪照直案子的審判長,她或者他們算準了有人要徹查這個案子就必定回來找李青墨,所以提前在這裡佈置的?可是這樣的佈置有什麼意義?就僅僅是恐嚇麼?在我看來,這種程度的恐嚇本身就沒有什麼效力啊。」白冰不太認同高亭的說法。
「你覺得沒有效力,並不是她的恐嚇本身不給力,而是我們幾個的身份特殊,魑魅魍魎的手段,在我們看來自然是沒什麼。」高亭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顧一山,後者無奈的聳聳肩,「其實你們不用這麼看我,我是個職業劊子手,如果神經不夠堅韌,是做不了這一行的。」
不管我們四個在這裡怎麼猜,最終也只能是猜想而已,高亭打電話找本地公安過來收拾殘局,檢驗屍體。那些過來的警察都對牆上那幾個能夠直接看到樓道裡的口子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這讓高亭滿頭都是黑線,他也不想來著,所謂的一失足成破壞狂,就是他現在的寫照吧。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們幾個是不可能罷手的,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先到顧一山的單位確定了一下老法警的身份,在證實他確實是槍斃洪照直的法警顧一山之後,天也不早了,我們找地方吃了頓飯,然後在酒店開了個套間,休息了一晚,準備第二天再去找法院的麻煩。
這一晚,過的還算平靜,可是我躺在床上心裡卻不踏實,當時在現場的時候,有點混亂吧,現在想想,其實現場還有一個很大的疑點。那就是那個假的李青墨為什麼沒有殺我們幾個。殺人這事兒吧,殺一個是殺,殺五個也是殺,躺在衣櫃裡的李青墨明顯是被殺的,那麼,為什麼假李青墨沒有趁我們陷入幻覺的時候殺了我們四個?是單純的沒想到,還是說她在忌憚著什麼呢……
第409章 恥辱的賭局
「你,你說什麼?這案子已經有著落了?」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四人就趕到了司法局,可是在找有關領導詢問那件事的時候,得到的答覆卻讓我們所有人大跌眼鏡。司法局的人說,洪照直案子裡涉及的那起冤案,早就已經發回重審了,現在案子翻案,當年被冤死的人已經平反昭雪了,目前正在討論國家賠償的問題,而當年涉事的那些人,也都得到了應有的處罰,除了死者不能復生之外,這件事情可以說幾乎是完滿的解決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了。「啪」,我狠狠的在自己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我們之前懷疑洪照直的案子中冤案的事情導致了洪照直陰魂不散,可是冤案這事兒根本就是假李青墨說出來的,是她說洪照直在給她看的那些畫面中反覆的放廁所那間案子的畫面給她,這本身就應該是一個誤導!包括她之後說的那些東西,全都是誤導!洪照直口中的沒有辦完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麼冤案的事情,要麼是顧一山也在撒謊,要麼就是另有其事。
對我提出的質疑,老法警表示很委屈,但是卻沒有辦法,最後他主動提出來用測謊儀來證明他的清白。測謊儀這種東西,公安局還是有的,在我們反反覆覆的提出一些有關係的沒關係的問題來對他進行測謊之後,得出的結論卻是老法警並沒有說謊。只不過這麼一折騰,時間就又到了下午。洪照直的事情,真的是撲朔迷離,讓人摸不清頭腦,我們詢問了當初和洪照直關在一起的犯人,又打電話聯繫了洪照直的家人,想要從他們那裡知道洪照直到死還念念不忘的沒做完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倒是他前妻說他可能是想看看孩子,卻被我們否定了,因為頭七回魂之後,他完全可以回去看孩子的。
當初負責看管洪照直的警官告訴我們他曾經想要把自己的遺體捐贈出去,可以讓他的健康的器官廢物利用,送給那些需要他們的人,當時洪照直還說那是他有生之年最後的一個願望,而他的這個願望也已經達成了。
毫無頭緒之後,我乾脆不管不顧的在午夜時分的法場上來了一次強力的招魂,結果洪照直的鬼魂沒有招到,反倒是招到了幾個不相干的鬼魂,讓我們很是廢了一番手腳。
「哎呀,煩躁死了,這個洪照直怎麼回事啊,你說他有什麼願望不說清楚也就算了,到現在為止,連個面都不露一下,明明是個能把碟子弄碎的厲鬼,就不能出來把事情說清楚麼!?」在我收拾招魂道具的時候,白冰狠狠的踢著地上的土,「這根本就像是在和棉花包打拳擊,完全不著力啊!」
白冰的話讓我的心猛地縮了一下。「白冰,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我說好像和棉花包打拳擊,完全不受力。你想到了什麼?」警察辦案的時候,也經常出現領館一閃的時候,白冰很是期待的重複了一下自己說的話。
「不是這一句。」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就在我眼前轉悠,卻無論如何都抓不住。
「那就是,明明是個厲鬼,卻東來都不露面……」
「對!就是這個!」我知道了,我想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就像你說的那樣,這件事從始至終,我們都沒有見到過洪照直的鬼魂,即便是顧一山顧老哥兒,在之前看到的那些東西也並不是洪照直的鬼魂作怪,而是陰氣入眼,造成了類似於鬼遮眼的長效幻象。」
「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有洪照直的鬼魂作祟!?」高亭現在的樣子很是拉風,背著雙刃矛,拄著巨劍,坐在兩個實體化的厲鬼身上,那兩個厲鬼全都是奄奄一息的可憐樣子,眼中全是怒火,卻一動都不敢動。
「至少我們沒見過,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雖然在歐照家裡招魂的時候,碟子碎了,香也迅速燃盡了,但是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表明這些事情就是洪照直做的。整個事情中唯一見過洪照直,或者說唯一被洪照直襲擊過的人就只有一個!」
「你是說,那個高人?」老法警顧一山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說實在的,這哥們兒年紀大了點,不然我一定要推薦他做特別行動組的內勤,專門負責殺人的,本身殺氣就很重,膽子又大,今天晚上,他是主動要求我幫他開眼讓他能看到鬼的,鬼出來以後,他不但沒驚慌,還惡狠狠的盯著其中一個據說是被他槍斃掉的鬼魂,硬是把鬼嚇得直哆嗦。
「沒錯,就是那個什麼高人!」我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我懷疑你當時看到的一切根本就是老東西在做戲!」
「那就別囉嗦了,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找他!」
……
高人,就是高人呢優哉游哉的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一樣。就算他家的們是被我一腳踹開的,那張老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固執的保持著一個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的「和善」笑容。
「高人,我該怎麼稱呼你?」如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洪照直的厲鬼,那麼我們十有八九是被人給耍了,假的李青墨很大可能不是不想殺我們,而是心有忌憚。確切的說,她應該是知道我們的底細,知道我身邊跟著一隻百骨屍煞,如果她想動手殺人,小詩一定會出來阻止。呵呵,騙局麼?那麼這個高人,必然和假冒的李青墨是一夥的。
「性命,不過就是個代號罷了,你樂意喊我高人,就喊我高人,其實喊我什麼都無所謂,因為那本身並沒有多大意義。」高人本身是個老頭,可是他嘴裡說出的話,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那聲音還似曾相識。
「你到底是誰,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的!」事到如今,很明顯是別人給我們下的套了。我在來的路上早有準備,確定了老東西有問題,第一時間從腰間臨時掛上去的槍套裡抽出了我的英格拉姆M10衝鋒鎗。雖然赤硝開花彈沒有了,但是消聲器裡灌上硃砂也一樣能用。
「裝神弄鬼麼?呵呵,其實我只是和別人打了一個賭而已。在這裡等你,只是為了我的賭約。沈浩,你沒必要那麼緊張,事實上,即便你用槍指著我,也威脅不到我,你確實如我說的那樣,傻得可愛,都看不出來我的本體根本就不在這裡麼?這傢伙,不過就是一部生物電話罷了。」高人口中的女聲充滿了嘲諷的味道,可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我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你究竟是什麼人?和別人打了什麼賭?」右手的食指勾在衝鋒鎗的扳機上,只要他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給他來幾顆鐵花生米嘗嘗。
「我是什麼人,要你自己去猜了,至於我和別人打了什麼賭,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們賭的是你夠不夠蠢,真不好意思,我賭的是你夠蠢,而且看起來這一次的賭局,我贏了。」鬚髮皆白的高人放下了茶碗,看向我的老臉上帶著幾分怪異的笑。
「我,我夠蠢?那你們到底是以什麼來判斷我到底夠不夠蠢?」這個問題問的,還真是充滿了羞恥感,自己居然成了別人打賭的工具,賭的還是我蠢。
「這個麼,不用著急,你很快就知道了。」高人說到這裡,突然放下茶碗站起了身子,對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緊接著,一陣「刺啦」的衣服碎裂聲中,高人的胸口的衣服瞬間化作了碎片,一條蟒蛇從衣服的破洞中鑽了出來,張開足以吞下我整個腦袋的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了過來!
「我去!神龍入體!」站在我身邊的高亭一聲怒吼,推開我的同時,用閃電一般的手法從他背後摘下了雙刃矛,橫著揮了出去,雙刃矛撞在蛇頭上居然濺出來一連串的火花,好在高亭本身就是個力量型選手,雙刃矛也夠沉重,這一下雖然沒傷到那條大蛇,卻是把它給整個抽飛了出去。
「噗噗」兩聲,大蛇剛被抽飛,「高人」的兩顆眼珠子居然從眼眶裡射了出來。不,不是射,在那兩顆眼珠子後面分明還連著綠色蟲子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膽子一向很大的顧一山此時也嚇得面無人色,白冰護著他,退到了牆邊,面的殃及池魚。
「這貨好像是人軀詭心啊!」兩顆眼珠子飛過來的過程中,橫豎各裂開一條口子,飛到離我一米遠的時候,那已經是兩張張開的口器了。這玩意兒,太讓人感到熟悉了,不是貝組織的人軀詭心還是什麼!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弄出來的東西比以前還要噁心。
可惜啊,有一點,是設置下這個陷阱的傢伙絕對沒有想到的,我雖然沒有刀在手,在對付這些東西方面,可是比從其更有把握了呢——一團火苗,出現在左手的掌心。
第410章 調虎離山
一直以來,火語都戰鬥在對抗貝組織的最前線,這次的寶物被火語拿了,李道長除了發發牢騷外,並沒有什麼真正的不滿,也是因為只有火語才能發揮那件五火仙衣最大的作用。事實上,如果火語變成水語、風語、土語什麼的,即便法力比現在還高,她都不可能受到這樣的特殊優待。貝組織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而火焰恰恰是貝組織那群喜歡玩蛇蟲鼠蟻的傢伙的剋星。
掌心對著那兩條蟲子,心念一動,火焰頓時噴射而出,右手的英格拉姆M10向上一撥,把被燒了個措手不及的蟲子撥了開去,然後毫不猶豫的對著那高人的腦袋開了槍。
高人,狗屁的高人,不過就是貝組織的一個傀儡罷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子彈打在人軀詭心的腦袋上,卻沒能順利的給它爆頭,而是濺起了一連串的火星,隨著子彈四處飛濺,它臉上似乎也有什麼東西飛了出來,好像,是臉皮?我不知道是不是,不過看它左眼下面露出的一塊深綠色的肉,應該是臉皮被我打飛了一塊吧。
「蛤蟆,它臉上好像是有什麼鱗片!」被打飛的那塊東西似乎正好掉到了白冰的腳下,我能聽到她的喊聲,卻沒有功夫回頭去看。不管它為什麼這麼硬,都無所謂了,時代在進步,法術也會跟著進步,之前他們不是已經弄出過充當保安的人軀詭心了麼,那麼再來個掛甲的也沒什麼稀奇的了。
「是蛇鱗,沈浩兄弟,你小心點,這傢伙很可能會噴毒之類的。它不是單純的人軀詭心,是和另外一種以蛇和人結合而成的名叫神龍入體的邪派法術組合在一起的。他妹的,真虧他們想得出來。」人軀詭心有時候就像是一個單兵作戰平台,可以同時攻擊複數的敵人,在胸口的大蛇瘋狂的撲咬高亭的同時,雙眼雙耳鼻孔這六個孔洞裡分別鑽出一條蟲子向我咬了過來,而那大張的嘴裡,原本的舌頭直接變成了一條蛇,也向我撲了過來。
「他妹的!」我把打空了子彈的衝鋒鎗丟了出去,快速從腰包裡掏出一把赤硝摔炮在身前用力一捏,隨著一陣爆響,紅色的武器瀰漫了我身前的空間,赤硝雖然不是正克這些蛇蟲的,多多少少也讓這些陰邪術法催生出來的東西有了幾分忌憚。我適時的在紅色煙霧中點了個小火苗,赤硝粉末原本就是易燃的東西,遇到明火,那是沒有半點猶豫的燃燒了起來。趁著六蟲一蛇遲疑的時候,兩隻手在胸前快速的捏動法訣,現在我有充足的火靈氣,八卦符令中的離卦也可以使用了。
「乾坤八卦聽我召喚,乾坎艮震巽離坤兌,離之卦,烈火熾翼!」雙手在胸前一轉,身前立刻出現了一片鍋蓋大小的圓盤狀火焰指尖在圓盤中心一點,火焰圓盤立刻化作了一隻振翅的火鳥,飛撲了出去,在烈火熾翼這種專門克制它們的法術面前,不管是蟲子還是蛇,都根本不夠看。一個個拼了命的躲避,火鳥狠狠的撞在了人軀詭心的臉上,把人軀詭心硬生生砸了一個後空翻,頭髮衣服什麼的都燃燒了起來,那條從胸口出來的大蛇再顧不得和高亭糾纏,在本體翻滾的同時,兩條蛇在身上不住的遊走,試圖弄滅那些讓它畏懼的火焰。
「白冰,還記得咱們第一次遇到這玩意兒的時候麼?」我的嘴角翹了起來,曾幾何時,這東西追得我們漫山遍野的跑,還有個小的差點鑽進我的肚子裡把我變成它們的同類,可是現在看起來,它卻是那麼的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