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節

  她的話讓我的心頭不由得發涼。原來我身邊的這些女人們,已經被人惦記了這麼久了,之前讓石頭保護林逸的舉動絕對是正確的。好在,這個花筱悠沒有不顧一切的下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靜兒的嫌疑已經洗脫了,我最關心的就是白冰的問題,可是當我問到那天在醫院裡讓小女警變成人肉炸彈,白冰自己則去樓下報假警讓人來「抓」我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花筱悠卻說她不知道。
  當時她在洪嬌嬌的控制之下是沒有多少自主權的,我們在麗坤小區受傷的事情也是洪嬌嬌搞出來的,那個時候她就連晚上在什麼地方睡都不能自己說了算。事後她從某些渠道聽說了這件事,但是這件事兒是文西亞辦的,文西亞屬於金此曦勢力的,和她們並不是一脈,所以很多事情她並不清楚。
  至於頭幾天晚上,白冰突然舉匕首要殺我,她也表示自己並不知情,因為她現在勢單力孤,並沒有制訂出什麼用來針對我的計劃。如果在我身邊發生了什麼,那麼不是意外,就是別人做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之後,在我問起三祖堂和軒轅夏禹劍的時候,花筱悠也表示自己毫不知情。而且她很肯定的告訴我,這件事兒和陳教授那老東西沒關係。她這段時間基本都和陳教授在一起,那老頭子最近很消停,他就是等著看心仁教的好戲,並沒有外出去做什麼事兒。
  另外,花筱悠也從來都不知道陳教授和火語家裡的人有什麼關係。照這麼看來,偷走軒轅夏禹劍的根本就不是陳教授,而是另有其人了。
  那之後,我又把我所有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個遍,花筱悠還真是很耐心的為我一一進行了解答。可惜的是,從陳教授和鐵料峭再往上,她並不知道任何一位高層的相貌和確切身份,這個組織還真是有夠神秘,剩下那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她倒是完全沒迴避。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麼?
  一天的時間,就在我們兩個的問答和閒聊中過去了,其間我還親手餵她吃了午餐和晚餐,以及讓護士幫忙買回來的,她最喜歡吃的櫻桃。
  在晚餐的時候,她問我能不能點餐,然後要了好幾個菜,糖醋裡脊、紅燒肉什麼的,一邊疼的流淚,一邊在我的餵食下開懷大嚼。她說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暢快的吃肉。以前在家裡,肉都是弟弟的,之後做了明星,又要保持身材,通常都只能吃一些水果。她曾經做夢都想放開了狠狠的吃一頓肉。沒想到,卻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這樣一個境況下達成了心願。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呢?
  晚飯結束後,也是我們的談話該最終結束的時候了。我問值班的醫生要了一瓶安眠藥,擰開瓶子放在了花筱悠的床頭,殺她什麼的,我終究是不太想親自動手,還是選擇這種最沒有痛苦的死法好了。對此,花筱悠沒有表示反對,雖然她之前說想讓我下手的,不過能選擇毫無痛苦的死,誰又會去選擇被掐死或者被燒死什麼的呢?
  「如果有來生,好好做人吧,其實不是每一戶人家都會重男輕女的。」最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為她全身釋放了一次水療術,我轉身走向了無菌病房的門口。
  在我即將踏出病房的時候,花筱悠叫住了了,「之前,我們說的,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在最後我想告訴你一件我猜測的事情。關於水冰凌,你還記得鍾紫和金此曦的關係麼?再多的我就不說了,希望你能自己推斷出來吧。沈浩,謝謝你,雖然我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但是,今天真的很開心……有緣的話,來生做朋友吧。」
  「嗯,來生,做朋友吧。」
  獨自走在醫院冰冷的走廊上,心中充滿了落寞的味道。都說死去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可是在敵人死去的這一刻,不知道古時候的那些英雄人物們有沒有像我一樣感到一種異樣的落寞。
  其實,這一天之內,我好多次都想跟她說,別再執迷不悟了,投到我的麾下,我給你植皮,我給你整容,我讓你恢復到以前那種讓男人們癡迷不止的美艷模樣。你要你肯跟著我,給我出謀劃策……
  可是,我終究沒有說出來,從燒火丫頭變成肌肉怪物的那天開始,我們兩個,就已經注定了要有一個倒在對方的腳下……
第783章 白冰被擒
  花筱悠死了,即便她的臉已經被燒的沒有了人樣,可是每一個看到她屍體的人都說她是笑著走的。
  一個向命運抗爭的小人物,一個讓人欽佩的女人,雖然她的手段不那麼光明正大,雖然她害了不少無辜的人,但是和那些庸碌無為一天到晚只知道怨天尤人的傢伙比起來,至少,她真正的活過。
  我給她辦了個簡單的葬禮,葬禮上的她依舊嬌艷如花,那是我讓張道一特意為她畫的皮,儘管,只是簡單的披在身上。
  參加葬禮的人也不多,除了我,就只有張道一和被我從特殊監牢裡提出來的金牛聖女。這個金牛,很像牛,力氣很大,脾氣很倔,從被抓住那天起,她就沒說一句有用的話,然而在花筱悠的葬禮上,她卻哭的像個孩子。
  我不知道她們那一班姐妹裡到底誰和誰的感情比較好。至少,一個人死的時候,有人肯為她哭,那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是麼?至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在乎她生命的消逝。
  沒有事兒的時候,我總是在考慮花筱悠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鍾紫和金此曦的關係。金此曦,金中此系,便是鍾紫,那是不是意味著水冰凌的化名也和本名有關呢?那麼,是誰呢?她有過猜測,但是卻沒有跟我說,是不是因為說出來我也不會信?
  水冰凌,水冰凌……我的心裡突然「咯登」一聲,難道說花筱悠最後暗指的人是白冰麼?冰凌是白色的,所以水凝結成的冰凌就是白冰麼?我的手有點微微發顫,不可能吧,白冰的事情不是還有黑幕麼?那個面部朦朧的鬼魂不是已經被證實存在了麼?我在瞬間現場中看到過,那些鬼魂在外面也看到過啊。
  而且,白冰要真的是水冰凌的話,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刺殺我?還不是那種正經的刺殺,而是我醒了以後神經病一樣的殺我……難道,白冰當時只是為了演戲給我看?可是那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就只是為了讓我知道她有一點歇斯底里症的跡象,以後要是出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好來搪塞?
  那也太搞笑了吧!
  想不明白,就暫時不想了,畢竟花筱悠也說了那不過是她的猜測,並不是什麼肯定的東西。就算她真的多智近妖,猜測這種東西也不可能百分之百準確的吧。
  那天之後,白冰就沒有再發生過歇斯底里的情況,而且她也不記得之前做過那種事了,不過對於她的跟蹤我還是想著盡早解決的好,然而當我召來錢瀟雪準備詢問一下她事情的進展時,早上來向我報告情況的錢瀟雪卻又帶給我一個很意外的消息——跟蹤白冰的換人了!
  原本跟蹤白冰的是一個穿著風衣帶著帽子的男人,可是從前天開始,跟蹤白冰的人變成了一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沒有穿風衣,只是穿著綠色連衣裙,帶一頂很大的草帽,以及一個大大的墨鏡。難道說,那個男人跟蹤跟累了,所以就不跟了?看來這面也可以準備一下進行收網了。
  然而,就在我準備打電話給白冰,告訴她她被跟蹤的事情讓她配合我們收網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生了一件讓我無比蛋疼的事情——白冰的電話打不通!
  這種事情,平時也是經常發生的,我們在追捕比較重要的犯人,或者有什麼要緊的行動時都是比較怕打擾的,偶爾會關機,或者調成靜音,可是我往警局打了兩個電話去確認白冰的行蹤,那邊都告訴我今天沒有說有什麼大行動,相反的今天白冰並沒有什麼事兒,乾脆就開著一輛警車出去轉圈巡邏了。
  無語,這真的是無語了,就今天沒有監控,她就偏偏今天失蹤了麼?我打電話讓劉語熙通過GPS系統尋找一下白冰的警車,劉語熙很快就給出了結果,白冰的那輛警車就停在泰坦大廈外面的停車場裡。
  然後我又十萬火急的打電話給林逸,問她白冰有沒有去找她,然而得到的答覆卻是沒有。不但沒有找她,白冰根本就連泰坦集團的大廈都沒就進過,林逸特意讓人調出了停車場那邊的監控,結果監控畫面顯示,白冰把車停好了以後,就朝著大廈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這娘們兒,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急得團團轉,帶著錢瀟雪趕到了橋西分局坐在她的辦公室等著她回來,並且讓劉語熙給所有在崗的交巡警發消息,誰看到了白冰,就讓她立刻開機或者回警局。
  然而,直到太陽落山了,我們都沒等到白冰的任何消息。
  以前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兩個也曾有好幾天沒有聯繫的情況,可是今天不同,她這失蹤的也太莫名其妙了。一種非常強烈的不安感席捲了我的心頭。白冰,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兒了吧。
  晚上八點,就在我焦急的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踱著步子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這一次,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略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起了這個電話。
  「喂,沈警官是麼?我想,有些事情我們需要談談。」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非常陌生的女人聲音。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我大概能猜到這個人打電話過來是為了什麼,但是我必須強行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是的,鎮定、還沒開始就自亂陣腳的話,談判我就先輸了一半。
  「我?一個孩子的母親,別奇怪,乾媽也算媽,不是麼?」女人悠然自得的說著話,不過,這個自稱孩子媽的女人,光聽聲音卻讓人覺得她的年紀並不大。
  「你是誰的乾媽?」
  「沈警官,明知故問,並不是一個好習慣,這個問題的答案難道你自己的心裡還沒有譜麼?何必拿出來單獨問我呢?」女人冷笑了一聲,「好了,廢話咱們就說到這裡吧,畢竟,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想,你現在已經體會到自己的親人不知所蹤以後那種無奈和鬱悶了,是麼?」
  「好吧,那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給和我一起等消息的錢瀟雪使了一個眼色,錢瀟雪非常機靈的點了點頭,鑽出了辦公室,今天一天,劉語熙都沒有去別的地方,就是坐在電腦前面查看著各個地方的監控畫面,試圖找出白冰的所在,所以還沒有回家,只要她能查到來電人的位置,那找起來就方便多了。
  「怎麼樣啊,其實我就是想跟沈警官做一筆交易,大家和和氣氣的,你帶回去你的老婆,我帶回來我的閨女,誰也不虧本,事實上,這筆生意好像沈警官你還比較佔便宜,畢竟啊,白隊長年輕漂亮,這可是我那個乾女兒比不了的。」
  「我要是不同意呢?」我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能不能別像電影裡那麼說話?沈警官,你不同意這筆交易對你有什麼好處?還是說,你已經喜新厭舊的厭倦了白隊長,準備一心一意的和林小姐過日子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我就幫你把白隊長殺了好了,還不用髒你的手。」
  「你……」我捏手機的那隻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別在這裡危言聳聽,你們是不能傷害我身邊的女人的吧!」我突然想起了花筱悠的話,傷害我身邊的女人,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不被她們的女王所允許的。
  「是花筱悠告訴你的?呵呵,那隻小狐狸,你那麼相信她麼?她活著的時候,就一直在騙你,臨死之前,卻跟你說了很多實話?包括這句是麼?不過……我要是告訴你,這句是謊話,你要不要賭一下呢?」女人的聲音充滿了戲謔。
  如果是謊話……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賭麼?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你就是水冰凌是麼?說吧,要怎麼進行交換!」
《大陰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