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我繼續看著後面的資料。
這塊金屬物質最開始是一個小孩子發現的,他只是當做玩耍的東西在玩。孩子的父母發現這個東西的時候小孩子正拿他在玩扔石頭的遊戲,當時由於這塊金屬的光澤實在是太鮮艷了,孩子的父母以為這是孩子在不經意間撿到的一塊寶物,說不定就是鉑金什麼之類的,所以到處找人鑒定這個東西的價值,但是卻沒有人鑒定出這個金屬到底是什麼。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塊金屬會被重視了,先不管這塊金屬的來源,光是一種新鮮事物就能帶來極其大的收益,比如新材料引起的工業革命,這種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會有專家注意到了這塊與眾不同的東西。
此刻,黃興也終於從外面回來了,我抬頭看了一眼,還是那個死撲克臉。
「那個東西,真的很奇怪。」他開始整理自己桌子上的東西。
「哦,你都會說奇怪,原因呢?」我其實已經看到了原因,那份資料後面對金屬的特性介紹的很是詳細。
黃興的眼神變得有些熾熱,我對這種眼神見怪不怪,我知道所有敬業的科研人員在碰到自己專業的突破口的時候就會有這種眼神。此刻他的撲克臉跟這個眼神剛好很搭配。
「首先是金屬的密度,這個小小的白色金屬的密度可是出奇的小呢,我們檢測過,你看到的這個照片上的東西,它的體積只有零點零零零八立方米,重量為一點六千克,換算下來的話,它的密度是只有二乘以十的三次方千克每立方米,你知道這個代表了什麼麼?」他居然會對我提問。
我有些尷尬,我對這個東西實在不是很敏感:「額,代表什麼?」
相信我,這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眼裡的一絲輕蔑,好吧我承認我真的不是這個專業的專業人才,你也沒有必要鄙視我的吧?
他很快開始自問自答:「這個代表了它比鋁的密度還要小,但是他卻能暴露在空氣中沒有發生氧化反應,說明它的化學性質並不活潑,這一點說明了——」
這裡我還說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的:「說明它已經不是正常的金屬了,因為比鋁密度小的金屬只有那兩個,化學性質很活潑。但這樣有沒有可能是哪種還沒有公佈的合金?」
黃興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一開始也這麼想過,不對,應該是所有碰到這個東西的化學家都這麼想過,已經有人做過試驗了,它的特性跟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種金屬都不符合,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估計說了你也不明白。」
我覺得他這句話有鄙視我的意思,雖然我真的對這個一點不理解。
「我不說廢話,總結起來的話,它確認已經是金屬,並且有著很多現有金屬跟合金不具備的特性,具體情況等到了西藏會有專家來給你解釋的,現在我手裡的資料也不是很完全。因為等你的消息我已經耽誤了兩天的時間了,我們先走吧。」黃興說完這些話,直接換了一件黑色的西服,然後帶著我直奔機場。
第四章 最棒的金屬
飛機的起飛時間是晚上的七點,到達時間是第二天凌晨的三點,這個時間真的是讓人覺得頗為難受,首先是在機場裡呆坐了好幾個小時,然後在飛機上昏昏沉沉的睡覺睡到正舒服的時候被人叫醒,告訴我飛機已經到了目的地,接著極其不情願的下車,搭乘了一輛早已準備好的黑色路虎,直奔發現那塊金屬的小縣城。
這一系列的長途奔襲下來讓我很是疲倦,整個人昏昏沉沉想睡覺卻又強打起精神,沒辦法,一路上太過顛簸,哪怕你真有時間可睡也完全是睡不著的狀態。我跟黃興在天剛剛亮起的時刻終於到達了我們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卻沒想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密密麻麻的吉普車,越野車和帳篷是怎麼回事?
下車的時候,我被眼前的景像有些嚇住了。本來我以為這裡應該只是一個安靜地小山村,有著淳樸的村民,風景秀麗的山林,卻沒曾想過突然冒出了這麼多完全不知道哪來的人。黃興下車後的表情有些不好,我看得到他眼裡的驚訝和憤怒,可能他也並不太清楚眼前的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們一下車,就有很多道目光注視過來,同時,很多的照相機和攝影機同時對準了這裡,看到這裡,我心裡有了個大概的推斷,這些來搗亂的傢伙,大概就是些聞風而來的記者吧?
扛著照相機和攝影機的人並沒有亂動,他們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有個人從人群裡走了出來,站在了黃興的面前,很是歉意的小聲說道:「黃組長,這次有記者得到了這個消息,大家一窩蜂的都來了。」那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帶著厚厚的大框眼鏡,說話很是低聲下氣的味道,應該也是這裡的一個小負責人吧。
我清楚地記得在下車以前黃興一直保持著他的那副撲克牌臉,我沒有敢跟這樣的他搭話,只是翻來覆去的看那份簡短的資料,做著自己的整理,我的筆記本上已經寫下了不少的東西。而他也一直在沉默,閉著眼睛養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這樣的話,這個男人可是要悲劇了,碰上了嚴肅的黃興只能被大罵一通了。誰知我預想的情況居然沒有發現,因為不知何時黃興的臉上居然掛起了淡淡的微笑,那個微笑有些勉強,我讀得出他眼裡的憤怒。他居然在此刻切換了性格。
「沒事,這一次就算了,捅不出什麼什麼大簍子。不過——」黃興的聲音有些低沉,很是恐怖的樣子:「給我查出那個洩露消息給記者的人,然後根據保密條例處置,對了,是雙倍處罰,一切後果我來承擔。這些傢伙,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啊!」
不得不說,此刻微笑的黃興遠比那個嚴肅的撲克牌臉更為可怕。如果他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我會覺得他只是一個嚴肅的科學工作者,但此刻他微笑著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卻猶如見著了一隻會微笑著張開血盆大口的老虎,那種詭異可想而知。
「是是是,我知道了。」中年人唯唯諾諾,似乎對黃興唯命是從,他遲疑了一下,接著問道:「那這些記者怎麼辦?」
黃興後頭從車裡拿出我跟他二人的行李,看都沒看他一眼:「讓他們鬧吧,只要不妨礙我們就可以,如果他們敢跟蹤我們的話,拖進小黑屋關上一個月再放出去。就這麼簡單。」
我突然覺得黃興無論怎樣都比呂布韋可怕多了。呂布韋雖然有時候也很嚴肅,但是我瞭解這個人至少不會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該幫忙的時候他還是會幫忙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十七局的男人,喜怒無常,心思更是縝密而且多變,是個讓人完全看不透的男人,我要和他相處,恐怕很是有些難過了。
中年人繼續點頭,招呼了一個維持秩序的警察帶我們去了這個小縣城裡唯一的一家旅店。期間有些記者以其極其敏感的第六感迅速將我和黃興包圍了起來,他們大概也看出來了黃興才是這裡的小頭目,對著我們一頓亂拍,還嚷嚷著要我們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
「那個長官。」有個記者慌不擇言,居然連長官都蹦出來了:「您能跟我們介紹一下發現的新物質的情況麼?」
「我們是晨光日報的記者,聽說你們發現了新的金屬元素是不是真的?」
「別擠呀,我操,你吃老娘豆腐!」一個女記者大吼起來,將周圍的男記者猛地鎮住了:「那個帥哥,能介紹一下你們發現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麼?」
我當然是什麼都不會回答,黃興也只是面帶微笑,一句話都沒有說,後面又衝上來三四個警察,這才將我們護送離開,我的衣服已經被人拽掉了兩個扣子,很是狼狽,再看黃興,他的狀況也不太好,但依舊保持著那種虎式微笑,讓我覺得心裡毛毛的。
來到旅店,我們這才得以安生。不過說是旅店,其實只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民居,因為這裡交通不便,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風景建築,所以來這裡的旅遊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今天這種密密麻麻都是外來人的情況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所以這個縣裡根本沒有那麼多住人的地方,那些來晚了的記者才只能就著帳篷住在了村子外面,而國安局當然是早早的包下了這棟民居,所有的研究和調查全部在這裡進行,也就是說,這座房子十米以外是警戒線,不允許任何人沒經過允許到達這裡。
我跟黃興被分配到了同一間房子,房子很是簡陋,只有兩張硬板木床,不過聊勝於無,比那些睡野外的記者好上不少,我也沒有心情計較這裡的情況,我關心的,只有這裡的真相。
將行李放好,床鋪整理完畢以後,我打量了一下黃興的表情,他正哼著小曲在疊他的毛巾,一點都看不出來之前生氣過的樣子。我試探性的問了問:「哎,皇子,是不是該去見見你那些專家了?」
黃興點點頭:「不急,等我收拾完,馬上我們就去。」他這幅不急不緩的樣子彷彿又回到了那幅撲克臉的性格,要不是他吹著口哨唱著小曲我會覺得他此刻應該是在考慮打擊報復的問題。
「傷不起,真的傷不起,我愛你愛你……」我細細聽清楚他哼的歌以後整個人都感覺非主流了。原來他還有這麼賣萌的一面。不過事實是我們不需要去找那些專家,那些專家已經自己來找我們了。
「組長,您來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推開門走了進來,眼裡是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激動。
黃興在此刻的反應才略微像是一個正常人,他沒有因為老人的官銜似乎比他低而怠慢,而是停下了手裡的事情,對著我和那個老人做起了介紹。
「王博士,這位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鄧龍了。」他指著我介紹給那個老人。
老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我不知道那是老花鏡還是近視鏡。他打量了我幾眼,誇了句:「還是年輕好啊,有活力。」我當然知道我現在的眼圈一定是黑的,不過還是對著老人笑了笑。
「這位是我們局裡負責物質研究的化學家,王景明,你管他叫王老就好。」
我連忙尊稱一聲王老,剛剛聽著黃興的介紹就知道是個化學博士,明顯是個異常專業的專家,這次的行動少不了他的支持了。
「組長,我們隊那塊金屬的性質進行了大量的實驗,發現這塊金屬的神奇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像。這實在不是人類可以做出來的東西啊。」老人此刻有些激動,面色大紅。
「說說看吧,我們的鄧先生可是很喜歡得到這種消息呢。」黃興的嬉皮笑臉已經無人能擋了。
王老拿出一沓厚厚的數據:「這塊金屬我們想對它進行切割,卻發現居然把我們的金剛切割機給損壞了,也就是說,這個東西的硬度,居然比金剛石還要堅硬啊!」
我聽到這裡頓時大吃一驚:「金剛石不就是鑽石麼,難道還有比它還要堅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