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當然,只要智商還算正常,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她這樣打扮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我還是忍不住要感歎,有些女人真的比變形金鋼還牛X。
羅娜剛一進門就先看我是不是按那尼姑的要求掛了念珠,查看無誤後還直誇我聽話。但她馬上就看出我還是一雙熊貓眼,精神狀態也不怎麼好,當即便起了疑,追問我到底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看她這麼體貼,我硬是強忍著沒把真相講出來,只說自己昨晚看球看得太晚了,所以沒怎麼睡夠。
羅娜見問不出破綻來,也就相信了,於是一邊盛粥,一邊數落我說,這麼多天都沒休息好,居然還熬夜,再年輕也不能這麼糟蹋身體啊。不行,晚上我得來看著你。
我嚇了一跳,趕緊搜腸刮肚的編著理由拒絕,同時賭咒發誓絕對不再熬夜晚睡了。羅娜這才作罷,陪我一起吃了早飯,然後下樓拿車,送我去上班。
快到公墓時,我故意讓她停下,以免被班上的同事看見,搞得人盡皆知,也省得那幫傢伙老嚼我的舌根。
羅娜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著讓我中午自己對付著吃點,下班時她再來找我一起吃晚飯,說完對我笑笑就走了,我也轉身去上班。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沒過兩三天,同事中就有人看到我和羅娜在一起,八卦迅速傳開,招來不少羨慕嫉妒恨。其中也有一兩個不懷好意的勸我千萬別猶豫,甭管她年紀和長相,也別信什麼剋夫不剋夫的,只要有錢拿,就算是認乾媽也得一往無前。
我只當他們是放屁,總覺得這樣住下去肯定要出事,幾次想找借口離開,可見她對我這麼好,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慶幸的是從那晚之後,沒有再做過惡夢,只是腦袋總昏昏沉沉的,估計是一直沒有休息好的原因,也沒怎麼在意。
讓我感到恐懼和困惑的就剩下掌心的那塊紅斑了,這幾天它又發生了新的變化,不光顏色越來越血紅,上面似乎還出現了紋理,似乎這東西竟是活的,在不斷地生長著。
我差不多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身體內確實藏著什麼東西,雖然怕得要命,但卻不敢和其他人說,只好每天刻意把右手藏得嚴嚴實實的,不讓別人看出來,包括羅娜在內。其實我很想讓她帶我去找明一法師問問清楚,但卻被心裡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止著,似乎潛意識在告訴我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日子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個星期,我差不多有點兒熟悉新房子,以及每天和羅娜在一起的生活了。
這天早晨,她來得稍晚了一些,說自己不上來了,叫我直接下樓來找她。
我掛了電話之後就換了鞋出來,正準備鎖門,忽然聽到對面「吱嘎」一聲,房門也被推開了。
說來也怪,這麼些天來我還從沒見過對面這家人長什麼樣,也沒見他們開過門,於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我當場就驚呆了,只見推門而出的赫然竟是老O!
第十三章 夜半樓道
我驚訝萬分的看著老O,實在想不到隔了這麼些天之後會突然見到他,但更想不到的是,他竟會住在這種地方。你老兄既然是這麼有錢的主,幹嘛還到公墓跟我們搶飯碗啊?
幾乎就在同時,老O也發現了我。他臉上仍是那副要把裝B事業進行到底的表情,但嘴上卻分明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聽了這話,差點兒忍不住「靠」出聲來,心想你怎麼一見到我就是這句話?大清早的出門,手裡還拿著鑰匙,你說幹什麼?難不成你以為我來做賊啊?
當然,不爽歸不爽,我也沒忘正事,既然好不容易逮到他了,肯定不能輕易放過,必須得好好問問我這些天來遇到的事到底屬於神馬狀況。
正琢磨著怎麼開口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老O看我的樣子有點兒不對頭,那眼神兒分明像看著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兩步跨到身前,一把抓起我的右手翻開,就死盯著掌心的那塊紅斑看了起來。
我條件反射式的向後縮,可他的手像鐵鉗一樣,根本掙脫不了。而且大熱的天這傢伙的爪子還是冰涼冰涼的,感覺十分奇怪。
然而就在這時,我腦中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天晚上在巷子裡,老O也曾經抓著我的手,而且還在上面畫過什麼東西,只是當時啥也沒看出來。
我心中一凜,難道這塊血一樣的紅斑竟和老O有關?想到這裡頓時覺得不寒而慄,尤其是他現在這種反應,更讓我心驚肉跳。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老O突然放下我的手掌,然後一把將我推到旁邊,直接就往屋裡闖。不過,他還沒進門就停住了腳步,仰頭直勾勾地盯著我掛在門上的那串菩提子念珠,目光中露出森森的寒意。
我被他推了個趔趄,不免心中有氣。回頭剛想說話,卻見老O猛得將房門上的念珠拽了下來,然後攥在手心狠狠地搓捏起來。隨著「喀吧、喀吧」的響聲,念珠很快碎成了齏粉,從他的指縫中不斷漏到地面上。
我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只驚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老實說,除了搬來的第一晚外,以後這幾天都風平浪靜,沒見有什麼異狀,所以我漸漸相信這串念珠應該是管用的,沒準兒那個惡夢只是精神壓力太大的緣故。可現在老O卻把它捏得粉碎,難道這念珠竟有什麼問題嗎?
老O拍掉手上剩餘的殘渣,轉過頭來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邁開大步直接朝後面的樓梯間走去。
我當時就急了,你老兄露這一手倒是挺帥的,可究竟為什麼,你倒是說句話啊,一聲不吭就走了,把我蒙在鼓裡提心吊膽,算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我再也忍耐不住,追上去問道,你別走,站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O此時已經走到了樓梯間的門口,聽到我說話便停住了腳步。但他並沒有轉頭,只是用平靜的語氣說了句,天黑後不要出去,在房裡等我。
我聞言更糊塗了,這傢伙什麼都不解釋,卻讓我晚上等著他,這是要幹嘛?難道這事兒有什麼難言之隱必須要到天黑才能說,還是他根本就在找借口推托?
正想繼續追問,老O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等我追到樓梯那裡時,他早就沒了人影。這傢伙真是怪到家了,放著好好的電梯不用,非要走樓梯,不是有病嗎?
我心頭像一團亂麻,連半點兒頭緒都抓不著,愣了片刻才歎著氣,下樓去找羅娜了。
路上這女人見我一副心事重重、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為我又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當下連連追問,我只好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羅娜還是很擔心,就說要抽個時間再去找明一法師問問。
雖然不敢肯定,但經過早上那件事之後,我已經隱隱猜到那尼姑送我念珠應該不是簡單的趨鬼避煞,而她自己恐怕也不僅僅是個精通佛法的人而已,這其中說不定還隱藏著某些我無法知曉的秘密。所以現在提起要去見她,我心裡就忍不住犯怵,當即便拒絕了。
沒曾想羅娜竟態度堅決,大有非去不可的意思。我實在不想去,也想勸她別再跟那尼姑攪和在一起。無奈羅娜死活聽不進去,而我又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敢把事情告訴她。最後只好妥協,答應再去一次,心想反正晚上會和老O見面,究竟該怎麼辦,到時候可以得好好問問他。
這一天都在魂不守舍、提心吊膽中度過,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之後,我也沒和羅娜磨蹭太久,只說自己困了,想早點兒睡覺。羅娜並沒起疑,當即就送我回去了。
進屋之後,天剛剛黑下來,看看表才七點四十,也不知道老O什麼時候來。
記得當時他只告訴我天黑後不要出去,就在房裡等他,但是並沒有說具體的時間,反正這傢伙就這德性,說個話也得裝B。可我也不敢去幹別的事,生怕再和他錯過了,於是乾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玩手機邊等。
要說這等人的滋味兒有多難受,相信大家都有體會,反正我最討厭這種感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眼看已經過了九點半,老O卻還是沒來敲門。
我越等越急,心想尼瑪說來又不來,別是故意坑老子的吧?轉念又想,難道老O又遇到什麼事情了?擦,萬一他真來不了的話,我今晚可是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別說搞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連覺都沒得睡啊。
又過了半個小時,老O還是沒有來,而我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掐著大腿拚命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腦子裡盤算著到底該怎麼辦。可惜的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否則至少能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還來不來,也好過這樣沒著沒落的乾等著。
琢磨來琢磨去,最後我決定兵行險招——老O這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說不定他現在就呆在自己家裡準備什麼東西。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但我還是決定到對門兒去看看,至少確定他不在的話,我心裡也有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