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舒逸微笑著問道:「大叔,你怎麼知道她一點多鐘才回來?」老頭說道:「人老了,睡覺容易驚醒,一點多鐘的時候我聽到她家開門關門的聲音,動靜還不小呢。」舒逸點了點頭,老頭也不再說什麼,關上了門。
小付敲了半天,還是沒有反應,他望向胡越:「老胡,怎麼辦?」胡越又看了看舒逸。舒逸說道:「讓我來吧。」只見舒逸從身上掏出一把形狀怪異的鑰匙,胡越說道:「這個,恐怕不妥吧。」他自然知道舒逸是想用那鑰匙將門打開。舒逸說道:「人命關天,事急從權。」也不再理會他們,將鑰匙插到了鑰匙孔裡,輕輕地試著,不一會,門開了。
進了門,舒逸便打開了燈。
屋子裡很是整潔,一塵不染。
大家進屋以後,便分頭搜尋起來。突然從陽台上傳來了小付的叫聲:「老,老胡!」他的聲音有些微的顫抖,聽到他的叫聲,大家忙跑了過去。
只見陽台上懸著一個人,是個女人。陽台的頂部有一個結實的掛鉤,掛鉤上掛著一條拇指粗的麻繩,麻繩套在女人的頸部,上面打著死結。而就在牆角,立著一隻大沙袋,這條大掛鉤原本應該是用來懸掛沙袋的。
舒逸只是瞟了一眼,然後說道:「快把她放下來。」幾人把那女人放了下來,舒逸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脈搏、心跳、呼吸都沒了,汀蘭輕聲問道:「舒處,她還有救嗎?」舒逸搖了搖頭:「估計已經死亡了一個多小時了。」舒逸看看表,四點五十五分。他說道:「從屍體看來她的死亡時間應該是三點半到四點之間。」
死者穿著一件紅色的短袖T恤,藍色牛仔褲,赤腳。
舒逸摸了摸死者牛仔褲的口袋,掏出一張紙來。還是一張A4紙。
崔海琳湊了過來,輕輕地念道:「舒逸:別怪我又失信,我只是想幫幫你,多給你點線索,這樣對你來說也公平一些。對了,更正一下,上次的死亡預告中我把殺人者與被殺者給弄反了,SORRY,另外我還是會告訴你下一對目標,被殺者葉恆修、殺人者鮑偉,時間嘛,8月10日至15日之間,具體哪天,看心情。」
胡越和小付並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們好奇地望向舒逸,舒逸把A4紙小心地折疊起來。汀蘭輕聲說道:「鮑偉,我們鮑局不就叫鮑偉嗎?」崔海琳說道:「還有那個葉恆修,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個音樂家,也是住在浦江大廈。」
舒逸的臉色很難看:「通知刑警隊吧,讓他們來處理現場。老胡,你們就先在這守著吧,等刑警隊的人來。」胡越點了點頭,舒逸說道:「我們走。」
葉然說道:「這就走了?」舒逸說道:「嗯,至於現場勘察,留給刑警隊吧,到時候讓他們把結果送一份給我們。」
下了樓,汀蘭問道:「那現在我們做什麼?」舒逸說道:「都回去睡覺,十點鐘在我住處碰頭。」大家都很是不解,葉然說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讓我們回去睡覺?」舒逸說道:「不然你想怎麼樣?留下?然後呢?」葉然啞然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已經發生的案子,就先交給刑警吧,別忘記了,我們是在和時間賽跑,我們的對手又給我們下達了死亡通知,如果不盡快抓住兇手,還會有更多的人為之喪生,所以我們既要查案,又不能夠讓具體的案子給拖住。好好休息一下吧,只有休息好了才有可能更好的投入新的戰鬥。」
舒逸說完也不再管他們,拉著沐七兒跳上車子,便絕塵而去。
回去住處,舒逸哪裡睡得著,他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吸著煙,沐七兒默默地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取出兩包頭痛粉放在茶几上。
舒逸看了她一眼,苦笑著說道:「對不起。」沐七兒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的心裡很難受,可是我希望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能夠沉下心來,別讓你的憤怒影響了你的判斷。」舒逸歎了口氣:「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能,已經三天了,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沐七兒說道:「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盡力就是了。」舒逸說道:「怎麼可能沒有壓力?這是人命,鮮活的人命。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都是因為我,他們才會無端端地斷送了自己的性命。」說完,舒逸雙手狠狠地撓著自己的頭髮,他的頭髮顯得很是零亂。
沐七兒站了起來,抱住舒逸的頭,緊緊貼在自己的懷裡。
舒逸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拉著沐七兒,讓她坐到了身邊。然後拿起茶几上的頭痛粉,吞了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水。
舒逸很快就恢復了狀態,他拿起桌上的案卷,把天堂弄張易華的資料和金鐘鎮馬新蘭的資料都抽了出來。看了半天,他還是沒有找到必然的聯繫。
舒逸輕輕說道:「三起案子,六個人,除了沈碧君和湯娟,其餘的四個人都分屬於不同的轄區,不同的行業,甚至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沐七兒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的對手選擇的這些人都是隨機的,根本就沒有規律。」
舒逸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了搖頭:「不可能沒有規律,除非他能夠操控所有的殺人者。而且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至少前兩起案子我們還是找到了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就像你所說的,殺人者都曾經產生過幻覺,我們姑且說是幻覺,因為他們曾經都有過怪異的表現。」
沐七兒說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並不糾結於具體的案件,是想等天明後調查一下這個馬新蘭在出事前是不是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對嗎?」
舒逸說道:「嗯,如果馬新蘭也有過類似的情況發生,那麼我們就能夠肯定一件事情,就是三個所謂的殺人者都有心理上的問題,而我們的對手便是利用了這一點來實施殺人的。」沐七兒又問道:「他這次留下的那兩個名字不會真是鮑局長和音樂家吧?」舒逸搖了搖頭,這一點他還真的不能肯定。
沐七兒說道:「還有三四個小時,要不你睡一會吧。」舒逸說道:「算了,睡也睡不著,還不如就在這坐會。你去休息吧,去吧,是我不夠細心,今晚不應該帶著你和我一起奔波的。」沐七兒自然知道舒逸為什麼會這樣說,她的臉微微一紅:「沒事的。既然你不睡,那我給你泡壺茶吧。」
舒逸沒有再說什麼,點上煙,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是什麼導致一個人出現幻視,幻聽的呢?催眠?不,應該不是,因為無論是李一鳴還是沈碧君對於自己的幻聽或者幻視都是有自知的,也就是說他們分明是知道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的。
兩人並沒有精神病史,那麼對手是怎麼做到的呢?舒逸的頭一陣撕裂的疼痛。
第十五章 求教專家
張峻是七點半鍾回來的,他給舒逸和沐七兒來回來了豆漿油條。
當他打開門進屋後看到舒逸和沐七兒竟然早已經坐在客廳裡了,而且看那樣子就好像整夜都沒有睡覺一般。
沐七兒聽到動靜,扭著看是張峻,她笑著說道:「回來了?」張峻說道:「嗯,沐大姐,舒處,我給你們帶了早餐,來吃一點吧。」舒逸也微笑著站了起來:「別說,我還真的餓了。」說完和沐七兒一起來到了餐桌旁邊坐下,拿起一根油條咬了一大口,等沐七兒把豆漿倒在了碗裡,又喝了一口:「嗯,我從小就喜歡吃油條。」
張峻笑道:「我買了很多,管夠。」然後他又輕輕地問道:「舒處,你們好像昨晚都沒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舒逸點了點頭,一邊吃一邊簡單的把半夜發生的兩個案子對張峻說了一下,張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舒處,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也不打電話讓我回來呢?」
舒逸說道:「你難得和女朋友見一面,叫你做什麼?再說了,就算你趕回來,也沒有太大的意義,還不如讓你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的事情還挺多的,有好的精神狀態比什麼都好。」正說著,茶几上的手機響了,沐七兒正待站起來,張峻盡快把半根油條塞進了嘴裡:「我去吧。」
張峻過去把電話拿過來,遞給了舒逸,舒逸看了一眼,是鮑偉打來的。
「舒處了,昨晚的案子我已經聽說了,看來我們原本計劃今天的排查也沒有必要了吧?」鮑偉的聲音有些低沉,估計他的壓力也夠大的。舒逸說道:「鮑局,排查不能停,不過查的兩個人要變一下,這樣吧,你馬上安排人查一下滬海市所有叫葉恆修和鮑偉的人,十點前我讓汀蘭來取資料,然後我和他們碰個頭,分析一下,下午針對這兩個名字進行排查。」
鮑偉苦笑道:「希望他的這個鮑偉指的不是我。」舒逸說道:「對了,鮑局,晚上你能來我這一趟嗎?」鮑偉說道:「你不會真以為我會是下一個兇手吧?」舒逸說道:「也不是沒有可能,不管怎麼樣,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鮑偉無奈地說道:「好吧,晚飯後我過來。」掛了電話,舒逸把早餐吃完,坐回到沙發上抽了支煙,又拿起了電話。
「老師,我是舒逸。」舒逸輕輕地說道。
朱毅才起床,接到舒逸的電話很是詫異:「舒逸?你不是在滬海嗎?」舒逸說道:「是的。」朱毅說道:「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滬海的案子遇到什麼麻煩了?」舒逸說道:「老師,你知道怎樣讓一個正常人產生幻覺嗎?」朱毅笑了:「怎麼了?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來考我?」舒逸忙說道:「老師,你誤會了,我是說在不依靠藥物,也不採取催眠的手段的情況下。」
朱毅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產生了幻覺的人事後還有自知力?能夠清楚或者明白自己的感受?」舒逸苦笑道:「恐怕是的。」朱毅歎了口氣:「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至少我是做不到。除非這個人是個潛在的精神病患者,本身就有臆想的傾向。」
舒逸說道:「不,他們絕對是正常人,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他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有好的職業,地位和名聲。」朱毅半天沒有說話,舒逸不由得輕輕叫道:「老師,你在聽嗎?」朱毅像是才回過神來:「嗯,我在,這樣吧,我介紹個人給你,你去找他,或許他能夠給你點提示。」舒逸說道:「誰啊?」
朱毅說道:「夏哲淵教授,滬旦大學應用心理學博士後導師。我和他是在一次國際應用心理學研討會上認識的,他可是國際知名的應用心理學專家。」舒逸說道:「老師,畢竟我和他不太熟悉,要不你看能不能過來一趟?」朱毅笑道:「沒事的,老夏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你先去找他試試看,我這邊還有些事情,晚一些我再過來。」
舒逸說道:「好吧,那就只能這樣了,下午我就去找他。」朱毅說道:「嗯,我一會就給他打個電話吧。」
十點鐘,除了接到舒逸電話到局裡去拿資料的汀蘭以外,大家都到了。
舒逸很簡潔地安排著任務:「葉然,你仍舊和崔海琳一組,不過今天你們的重點是找和李一鳴熟悉和親近的人瞭解一下李一鳴平時的生活情況,特別是要注意挖掘一下李一鳴有沒有可能這裡有問題。」舒逸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接著他又對蔣颯和睿傑說道:「燕飛那邊放放,你們兩個的任務和他們的一樣,只不過他們要查的對像是沈碧君。對了,史墨晗那裡你們就別去打擾了,估計他也不可能再對你們說什麼,主要是親戚、朋友和同事。」